第三十章

被唯一领导在外面造谣无辜背黑锅的柏村文也对此事一无所知。

和悠星相处了几年，他完全摸清楚了小所长的脾气，那真是任性又自我，倔犟又小气，但好在非常好哄，还护短，实力深不可测，可以说是个非常值得信赖的上司——只要能忍受他工作时的坏脾气和突然乱下达的指令。

也许这对别人来说有点难度，但对柏村却很简单，他真的很能忍，早就习惯了忍受疼痛，忍受孤独，现在就是忍一下小所长偶尔的、自己都不一定有意识的折磨，根本不在话下。

更何况整个实验室就他们两个能正常交流，所以除了正常的工作对接之外也常常会一起聊天或者找些乐子，相互之间做到了很高程度的信任和坦诚，一般情况下他们俩门都不关的，能放在研究所的就不存在秘密。

“所长，我……你这是在看什么？”敲开门，柏村就看到悠星目光涣散神情呆滞的坐在那里。

“是合同，我们的天使投资人菲茨杰拉德寄了合同过来。”悠星抬起头，看到柏村眼睛亮了一下，把合同推过去，头一歪手一摊，“来的正好，不是叫你考个律师证吗，怎么样了？这个就交给你看了啊，看完我来签字。”

啊？柏村的大脑一片空白，这好像上个星期聊天的时候说的话，原来当时是认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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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柏村已经习惯了应对悠星，这话的中心思想其实就是把工作推给自己罢了，他接过合同熟练的装回档案袋，说：“不会有人敢对你耍手段的，但保险起见我还是拿回去比着法条核对一下。”

“你说得对！”悠星高兴的眯着眼，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等柏村研究完合同，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法师阁下就要把它做成魔法契约，用比法律更强硬的手段保证合作的稳定。

“还有一件事，最近从一些实验员身上得到的情报是军警开始怀疑研究所了，明里暗里都有人来接触套话，但是应该只是怀疑我们研究所和境外势力有勾结，因此在打探我们技术的来源。”傀儡们的自动运行模式很呆，基本只会重复过去行为，要是遇上突发事件还是需要手动操作，悠星这家伙懒得很，早就做了道具把操控权交给柏村了。

“正常，不用管他们，现在我们和菲茨杰拉德合作了怎么不算勾结境外势力呢？”悠星晃悠着翘起的腿，“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螃蟹已经被蟹奴寄生啦，对他们来说如果真的存在长期、大范围的稳定控制能力绝对不会用在研究所这种地方，去控制一下总统首相或者大资本家之类的才是‘正途’。”

“那我就安排一下减少实验员离开研究所的时间？老是要分神去操控他们好累啊。”柏村摸了摸脸上架着的金丝眼镜。

“随你安排，你要是不想玩了的话直接取消他们的外出时间也行。”悠星满不在乎的说，“政府不是还想瞒着异能力的存在嘛，军警就算怀疑我们又能怎么样，调军队来打我？笑死，就凭他们，现在的你一个人就能打穿。”

柏村其实很少动手，和研究所的傀儡保安们对练不可能下死手，和中原中也比试更是点到即止，但是他现在经过调试已经可以自由控制异能第二阶段的开始与停止，那完全就是游戏里的数值怪，充满着强度的美，哪怕只能无差别攻击，在己方只有悠星的情况下这个能力只有优势没有缺点，对上没有超越者的日本军警确实很难输。

“好。政府那边还要让人去接触吗？”橘发少年腼腆的笑了笑。

“都行，有合适的机会可以收集一下情报。”

“好。对了，芥川君留言说要离开了。”

芥川龙之介，一个强大的异能者，给他们干了几年廉价保安，把身体调理的比当年好了很多，现在想离开去做更有价值事也很正常，悠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见助手支支吾吾好像还有话要说，悠星主动开口让他有什么事情直接说。

柏村有点紧张，说：“所长，我，我是说如果，可以让中也哥来实验室做事吗？”

明明相认了好几年，但柏村从没有和中原中也说过他们作为实验体的这段经历，还把研究所里有关他们过去的资料给销毁了，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他们俩都是代码组成的全新人格，过去的家人朋友和他们没有关系，也不应该和这样麻烦的非人类扯上关系。

柏村一直觉得自己就算喊中原中也哥哥也是更成熟稳重的那个，毕竟羊组织那些人除了武力值差一点都还可以，白濑他们几个年长些的真的跟哥哥姐姐一样会照顾小的，所有的“羊”捏一块儿也不会比悠星更难处理了，因此他选择隐瞒一些事，让中原中也能继续以人类的身份生活下去。

结果因为柏村什么都不说，中原中也还当他跟自己一样好奇身世，蠢蠢欲动的打算找机会去调查一番，搞得最近柏村去镭钵街找中也的时候被小羊们好一阵冷嘲热讽，以为是他在撺掇中也离开羊组织呢。

大概是应了那句“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跟悠星呆久了的柏村学到了一些没必要的傲慢，不像中原中也那样有充足的人性，他干脆顺着这个思路想了一下，觉得羊这种百分之九十的实力都靠中也一个人维持的组织不呆也罢，与其被别人拖后腿还不如来研究所这里和自己一起呢。

“什么情况，姑且不论我需不需要新的助手，也不说他现在从头开始学来得及跟上进度吗，他这个性格他也不可能主动离开羊吧，难不成他劝一下你就会离开我的研究所吗？”悠星挠挠头。

“我当然不会，所长你那么信任我，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在经手，要是我离开了谁来做事呢？”柏村表情正直的让悠星觉得不该怀疑他在抱怨工作多，“但是中也哥在羊那里不是这样的，尽管名义上是羊组织的首领，能做决定的却不是他——明明要不是有中也哥在，这个组织早就该消失了，他们却只把他当打手用。”

“那怎么了，什么都不用管不是很轻松吗？”悠星无法共情，他自己反正是经常主动充当这个甩手掌柜的角色。

“我只是觉得他们根本在把中也哥当外人，一直都防备着他，我刚和中也哥相认的时候他们就觉得哥会背叛组织一个人离开，现在中也哥想要追寻自己的身世他们更是认定了哥是要走，那我想他们都这么期盼了干脆我把中也哥真的带走好了。”

“等等，你们的身世你不是大部分都知道了吗，他还有什么好追寻的？”

柏村被问到了，有些尴尬的说：“我，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们是人工产物……”

悠星还是很难共情，但他选择尊重，于是说：“随便你，他如果真的没地方去你接回来也行，反正咱们现在不缺钱了，我花菲茨杰拉德的钱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