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忘恩负义了。
可我们总归不能相伴,我死后那木屋恐怕成为她的囚牢。
她该看开些,虽然很难,不然只怕有更难的。
想起以我长的比她高时,她暗地里给自己增高,母亲感叹自个老的愈发快了,次日她又变了回去。
如果我是妖就好了,不去管人间的生死兴衰,若还能遇上阿纯,便携手去深山老林偏安一隅。
从汇文阁到承香殿,谢今恃一路心尖都是酸涩。
该看见册子的是萧纯,可若她真读了那些字,恐怕会与卫衣沉的心意背道而驰。
承香西殿,尉迟汀在门外候着,等谢今恃进屋,她问:“你去哪了?”
谢今恃牵起尉迟汀的手环在她腰间,再揽过师姐的脖颈,语气略显哽咽:
“如果当年,衣沉没有舍身救我,她的丹田还在,也许就能和萧纯长相厮守。”
尉迟汀茫然,花费几秒读懂她话里的含义。
“没有如果,你还记得衣沉的叮嘱,她不希望你活在愧疚中。”她用力拥紧谢今恃:“我也是。”
谢今恃在温暖的禁锢中平复心情,她缓缓道来:“我去了皇宫藏书的屋子,看见衣沉多年前写的日记。”
“衣沉会修行,会去武陵,大概就是为了萧纯。”
她不复激动,只气馁靠在尉迟汀身上。
尉迟汀依旧体贴安抚她:“世上有仁义之人,并不意味其他人是卑劣之人。你与卫姑娘,与萧姑娘都料不到世事变迁,命运愚人,怪不了谁。”
谢今恃埋头,不予答复。
接下几日,尉迟汀能感受到谢今恃的情绪低迷,她能做的,唯有默默陪在阿恃身侧。
在承香殿的历经等待,讨回亘古剑一事终于等到良机。
并非皇帝,而是恭亲王。
崔闻敞不能私入后宫,便托话给宫女甲。
宫女甲去到西殿,殿外候着的宫女乙瞧见她,喜形于色:“姐姐好。”
“嗯。”宫女甲微微颔首,她向尉迟汀和谢今恃转达了恭亲王的意思,他邀两人明日午时于北门相见。
谢今恃和尉迟汀准时赴约,崔闻敞孤零的身影在北门前徘徊。
“参见王爷。”尉迟汀和谢今恃行礼。
“好久不见。”崔闻敞说。
尉迟汀缓缓道:“陛下上回见草民,特意嘱咐草民不要过多与王爷来往。今日的邀约草民本不能来,可毕竟是王爷,又不好推辞,所以还拜托您不要与陛下保密。”
崔闻凝噎。
怕又是有奸人在皇兄耳旁吹风,他附和着:“陛下说的话,自有道理。”
“陛下还说王爷脾气不好,”谢今恃面上诧异又愧疚,“如今看来,竟不是这般。”
崔闻敞牵强地笑着:“本王听宫人传出谣言,说两位并非姜老的师妹。”
谢今恃骇然,恭亲王莫非曾见过她,识出了武陵前掌门的身份。
她想让自己镇定下来,手掌却不自觉摩挲衣摆。
“难道王爷没有查过我们的身份吗?”尉迟汀反问。
“二位的身份我自然信的过,”崔闻敞露出耐人寻味的微笑,“在宫中连舌头都管不好的人,自落不得好下场。”
谢今恍然大悟,他原是想套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