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上去睡觉的提姆穿着罗宾服装出现在蝙蝠洞。
布鲁斯整合了上午得到的资料,神色阴沉的看着屏幕。
“利爪盯上伊本了。”罗宾说着走到蝙蝠侠身边,“不是因为我们去那个别墅,而是因为他自己的能力。”
罗宾扶住电脑边缘,看向蝙蝠侠,“直觉告诉我,帕沃斯是猫头鹰法庭的人。”
“不能这么快就下定论。”蝙蝠侠说,“我们必须找到证据才能对她出手。”
罗宾闭上嘴看向悬浮在半空的电脑屏幕,看着有关帕沃斯的新闻简报和个人网页在其上陈列,哥谭少有的慈善家,大善人,为慈善事业多次投资,就像韦恩一样,几乎所有需要帮助的机构的幕后投资都有她的身影。
喜欢貂绒大衣,留着独属上世纪的回耳短发,不爱穿金戴银但衣着穿搭十分时髦,是个经常上时尚杂志的老太太。
与此同时她还有一个小孙女,名叫安娜戴恩丝,十一岁,是个十足乖巧且可爱的小姑娘。
笑容很干净,品学兼优,擅长拉小提琴,最喜欢的动物是白色猫咪。
她们的简历是如此的干净,温馨,而且没有,哪怕一处和猫头鹰有关系。
看着发着幽幽蓝光的屏幕,罗宾眯起眼,“我们迟早能找到证据。”
“我们会的。”蝙蝠侠站了起来和罗宾一起走向蝙蝠车。
阿福站在他们身后,默默目送他们离开。
今晚神谕不在,便士一要出场了。
历史上,城市向来是迷信汇聚之地。
毕竟,城市的住民来自世界各地,人们离开世代居住的小小村镇,住进钢铁与玻璃铸就、阴影与冷酷光线交织的巨大迷宫。
他们坚守从家乡带来的信仰:什么东西能保平安,什么东西得避开。
走路时,一只黑猫从面前蹿过,坏运气就会缠上你。
晚餐邀请十三位客人,意味着参加聚会的某个人将死于午夜。
正如上述所说,十三,是个属于恶魔的数字,它来自圣经,来着古老而坚固的底层信仰,它代表着人们最原始,最无解的恐惧。
所以,在哥谭市这样一个充斥迷信和信仰的大染缸里,十三楼就是一个禁忌,许多楼房,乃至韦恩集团的楼房中都有一个在电梯井中不会出现,无法抵达的“十三”楼。
有趣的是,要真正让迷信产生,正向力量,你就该在大楼的十二和十四层之间留下小小的空间,用假楼层把属于13的坏东西困在里面。
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一处无路可通之所在。建筑里的空白狭槽。一处禁忌,就如同路过坟墓时屏住的气息。
“但我们本来就是坏东西。”一个声音悠然的说,“我们是猫头鹰,我们不会自己筑巢,我们只会去找被遗弃的,或是对手的巢穴取而占之。”
这是处在过去一百五十年来受惠于艾伦韦恩信托基金而建造的大楼,它的十三楼不在电梯上出现。
因为布鲁斯的曾曾祖父,艾伦韦恩深谙迷信的力量,他是这座城市建设伊始就从自家大楼里去掉第十三层的人。
林肯马奇与安娜戴恩丝此时就在这不存在的十三层中,一个笑容惬意,一个面色不渝。
“你说过你会把那个男孩带回来的。”小女孩皱着眉,对自己奶奶的守卫大声斥责,“奶奶已经把那片烂尾楼都买下来了,为什么你们这些没用的利爪还是没能抓住他!”
“别着急亲爱的,”马奇说,“这次只是一次小小的失误,等下一次他出现的时候我们会把他带回来的。”
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冷哼一声,“小小的失误?什么小小的失误能让一个五岁男孩逃脱?”
“有人救了他。”
“蝙蝠侠?”
“不,一个新人。”马奇双手交叠,“我想可以这么说,一个新义警。”
“哈!”安娜嫌恶的说,“又是义警,那群多管闲事的家伙就不能去死吗!”
“很快了安娜,不过现在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属于你的利爪带回来,你觉得呢?”
安娜抬了抬头,“你说得对托马斯。那个孩子是我看上的,他注定才成为我的利爪,现在去找到他的去向,然后把他带回来。”
“没问题,戴恩丝小姐。”马奇微笑着说,“利爪愿意为您效劳。”
杰森坐在电脑前,手指尖搭在脑壳上,血丝遍布眼白,神色郁郁。
他在查猫头鹰法庭,从早上遇到利爪后他就一直在查,不过和毫无进展的蝙蝠侠一样,他什么都没发现。
暂时。
杰森站起身,拿起一旁的皮衣,面具和双枪。
他看向电脑,绿色的眼映照出帕沃斯的脸。
我可不像你,蝙蝠侠,你等待犯罪,而我会主动出击。
蝙蝠夜巡,利爪行动,缄默策划着犯罪,带着红色面具的前代罗宾也离开了安全屋。
三方行动,但罪恶本身不会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消停下来。
今晚秋高气爽,警局大楼的屋顶相当宽广,月色朦胧洒满一地,漆黑的夜空仿佛倒转的深渊,飘荡着铅色的阴云。
警局天台上有一盏巨大的探照灯,足有两人高的巨大机器伫立在那里,发出剧烈强光,在哥谭的夜空上方映照出一只蝙蝠的形状。
这标志不是每晚都开,但只要它出现,人们就会不自觉的抬起头仰望天空。
他们会知道这座城市正在被蝙蝠侠守望。
戈登站在探照灯旁,夹着一支烟吞云吐雾。
“吉姆。”
戈登没有转身,他叹了口气,说,“你就是不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我面前对吧?”
罗宾没有笑出来。
蝙蝠侠没说话。
戈登也是习惯了蝙蝠侠这样,他转过身去看向蝙蝠侠,“是飙车族,你知道马歇尔前些天在电视上公开宣布的那件事了吧。那里是无人区,飙车党经常会去那里聚会,但马歇尔的游乐场和青少年行为……不管那是什么,总之,他们好像打算要给马歇尔一点颜色瞧瞧。”
罗宾叹了口气,“好极了,因为飙车场所没了就要打击报复而不是换个地方,这很哥谭。”
“因为他们知道想要继续下去就必须做这件事。”蝙蝠侠低沉的声音响起,“有什么线索?”
“马歇尔在政府当值,生活的地方被严密保护,所以他的住所应该不用担心,我们的人在他开的高尔夫球馆附近发现一些打扮怪异的人在那附近徘徊,我觉得他们可能会在那个地方下文章。”
可以肯定他们会。提姆在心里想。
蝙蝠侠冷漠的说,“吉姆,如果只是这点小事你不会叫我来,告诉我你为什么呼唤我?”
“我看你最近很忙,”戈登说,“前段时间是小丑,最近又是鳄鱼人又是毒藤女的,虽然他们经常搞事情但反复越狱可不常见,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怀疑他们在为了同一起事件进行争夺。”
“你是说,那笔天价赎金?”
“是的。”
“为什么?他们想要拿到钱有的是手段吧,为什么只要这笔钱?”
“他们的行动轨迹和作案方式很奇怪,不是他们原本的习惯。”
罗宾说话了,“蝙蝠侠和我认为是有人在指使他们做事。”
戈登挑眉,“什……有人在指使他们?我是说,谁能指使的了他们?连小丑都没办法让他们乖乖听话。”
“这就是问题,”蝙蝠侠说,“在毒藤女逃狱之前我问过她对方是谁,毒藤女没有提供太多有用信息,鳄鱼人的病情加重,完全丧失理智,无法沟通,但确定的是有人在指使他们。”
“所以现在是要找到是谁在指使他们。”戈登若有所思的垂眸,“那……”
当他把眼皮抬上去的时候,眼前的两人已经消失了。
“嗯……”戈登无奈,“又是这个把戏,我以为这次能看到他们是怎么消失的呢。”
蝙蝠侠和罗宾离开警局后,没有因为飙车族容易处理就不管飙车族的事,而是立刻朝着高尔夫球馆赶去。
无论如何他们都得去一趟。
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伊本。
马歇尔占据的那块地恰恰好好就是伊本原本居住的地方,而今天早上伊本遭到了利爪的袭击。
他们想要伊本,蝙蝠侠能肯定猫头鹰会趁着飙车族发疯的机会做点别的什么。
比如说激化双方矛盾,让马歇尔坚定,并加快建造青少年行为矫正学校和游乐场,主要是青少年行为矫正学校的决心。
让伊本因为施工失去他的房子,逼迫他现身,然后再次抓捕他。
伊本已经在他们的保护下,不需要考虑那片地的归属,现在唯一要解决的就是找到猫头鹰法庭,将他们从暗处揪出来。
只可惜,当他们来到高尔夫球场的时候,利爪似乎已经把事办完离开了。
现场只有一个安装精妙,只会伤人不会死人的炸弹,还有一群疯了似的骑着机车在球场范围内乱转、嚎叫的飙车族。
对付这群飙车的小青年可太简单了,蝙蝠侠和罗宾没花多少时间就搞定了一切。
罗宾看着一团糟的高尔夫球场,摸了摸额头,“额,我觉得马歇尔还是会和这群人杠上。”
蝙蝠侠仔细查看炸弹附近的痕迹,他扬起头,果不其然,在高高的天花板上有一处抓钩留下的痕迹。
他掏出抓钩枪攀上屋顶。
昨晚的暴雨下的非常大,许久未清理的屋顶上还残留着些许水渍,在蝙蝠侠踩在屋顶上时水花四溅,但他很快就发现了什么。
他收起抓钩枪,蹲下身,仔细查看。
罗宾处理好这群飙车族后,也飞上了屋顶。
“有什么发现?”
“脚印。”蝙蝠侠的手轻轻离开地面,在他的脚边是一个不太显眼的痕迹。
提姆顺着脚印追向前方。但在看到眼前散发着光芒的城市时,他心想,无法追捕,但,“起码我们知道确实有利爪存在了。”
此地已经没有别的值得注意的东西,于是蝙蝠侠和罗宾转身离开了。
远处,马奇林肯穿着一身利爪制服,抿着嘴,对所有利爪下达了命令。
“所有利爪,最近两个月不要接近蝙蝠侠,重复,看到他就立刻离开。”
他看着蝙蝠侠与罗宾倒影在楼房上的剪影从墙壁上一闪而过,他轻声说,“现在还不是到反击时候,我们必须潜伏。”
就在此时,杰森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栋高楼上,俯瞰哥谭市。
哥谭市是一座位于大海之上的岛屿,海湾环绕,灯塔高耸。
这里的建筑物保留着中世纪的哥特式形状,这种高耸,恐怖的建筑物一座紧挨着另一座。
不管它们此前是由何种材料建成的,经历了常年的雨水冲刷,整个城市都被染上了浓重的黑色,而在那一扇扇窗后,灯光亮起,整个城市从黑暗中浮起,展现出她的明亮和美丽。
哥谭代表了一种罪恶,一种特立独行的爱,但这种爱并非爱她的美丽和华丽,而是爱她冷漠和怪诞。
杰森凝视着这座城市,缓缓走上前,踩在滴水兽的头上,城市就在他脚下,一切都尽收眼底。
他缓缓呼吸着,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身体。
这种感觉就像是面对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士,在欣赏她的美貌的同时,也会不由自主的展现自己的一切。
此时他理解了为何布鲁斯会对站在滴水兽上如此痴迷了。
不过他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杰森转过头,看向对面的高楼。
哥谭最昂贵的私人住宅区,价值五千八百万美元的公寓,上三层属于注明的帕沃斯旅馆,帕沃斯家族的族长,约瑟夫和他的夫人玛利亚住在这里。
这里是大萧条期间修筑的。
作为抵挡民众的堡垒,它有自己的健身房,游泳池,保龄球馆,模拟高尔夫球馆,甚至还有一艘齐柏林飞艇停在它的阳台上。
这里由酒店和私人保安双重保护,配备加密无限安全系统,除了雇佣的工作人员和受帕沃斯家族之邀的拜访者,这里从未出现过其他不速之客。
直到今晚。
强壮的青年像只壁虎似的挂在窗外,他看向窗内。
帕沃斯夫妇坐在类似壁炉的装饰物旁,正在谈话。
“今晚在这里睡?”
“但是玛利亚,我明天要上班。”约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