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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chapter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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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8

感觉他像是很累很不舒服地趴在自己肩上,傅鸢无声轻叹,突然间发生这么多事,也难怪,抬手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这样站的时间久了点,肩上的人一直没动,以为他是还没有缓过来,傅鸢转头,目光努力往后看去找岚烟,想着要不要找个大夫过来给他看看,可是前后张望一圈,半个人影都没有。

怀里的人动来动去,察觉到她些许不安,慕容渊缓缓睁开眼,轻声道:“我还以为你会生我的气呢。”

说着,终于松开手,退开。

“嗯?”傅鸢一头雾水。

慕容渊眼睫轻敛,道:“上次那副样子去找你,最后还不成体统地晕倒,什么交代都没有就那样离开……”

眉心轻蹙,一丝自我厌恶一闪而过。

“那是因为你生病了啊,生病又不是你愿意的,怎么能怪你呢。”傅鸢连忙说。

慕容渊抬眼,看她一脸着急,只顾着安慰他,顿了顿:“……可我倒是希望你能怪我。”

“啊?”

慕容渊嘴角轻牵:“这样,我就有送你东西的理由了。”

目光在她发间流连:“之前送你的那支梅花簪,是不喜欢吗?除了送你那天,就再没有见你戴过。”

傅鸢觉得这误会大了:“没有啊,我很喜欢。”

“只不过那么贵重的东西,万一磕了碰了丢了……所以在家好好放着呢。”

“原来是这样。”慕容渊轻颔首。

忽而话锋一转:“那金器如何?或者你更喜欢宝石?”

一听是又要送她东西,傅鸢吓得连忙摆手:“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

“那支簪子我下次就戴,下次一定戴。”

保证。

见她言辞恳切,慕容渊不再提要送她金器宝石的话,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递给她。

“有了这个,你想什么时候进宫就什么时候进宫。”

不必再去求别人帮忙。

知道她跟傅家的关系。跟自己不喜欢的人低头的事,还是为了进宫这种小事,有一次就够了。

傅鸢有些迟疑地接过:“不过,我应该暂时用不上这个了。我得回家了。”

上京发生这么大的事,祖母他们在家里肯定担心坏了,她得回家看看。

“……那什么时候回来?”

这次回去,就该忙春种的事了,育苗、犁田、插秧……

“稻田里养的鱼特别好吃,到时候我带来给你尝尝?”

…………

再次进京,已经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

马车上,傅鸢靠坐在角落里,怀里抱着一个沉甸甸陶罐,虽然已经尽可能稳住身体,但马车一动,陶罐里的水还是跟着不停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颠簸的缘故,她从裴家庄带出来的稻花鱼,眼下只剩三条。

好在,快到上京了。

再次回到上京城,已经不见几个月前离开时的肃穆萧瑟,上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繁华。

进城时已是傍晚,今日是进不了宫了,傅鸢就直接去了君春楼,只希望仅剩的三条鱼能撑到明日。

翌日一早,傅鸢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养在后院水缸里的几条鱼。

很好,都还活着。

正准备去吃早饭,宫里忽然来了懿旨,太后娘娘要召她进宫。

傅鸢虽是一脸懵,不过看到跟在来传话的嬷嬷身后的岚烟,心一下揣回肚子里,带上自己的三条鱼随人进宫。

马车过宫门的时候,傅鸢摸了摸揣在怀里的令牌。子慎说这个令牌可以让她随意进宫,她原本还想试试是不是真的,看来只能等以后了。

当今太后是先帝端妃,也就是子慎生母。

第一次见太后娘娘,虽有岚烟陪着,傅鸢还是不免紧张,再加上日头渐高,这个时节,太阳还是有些晒的,傅鸢浑身开始冒汗,抬手擦擦脸上的汗,免得待会儿在太后面前太过失仪。

不过到康宁宫的时候,太后正在佛堂念经,这会儿不便见她。

傅鸢以为要在外面等着,没想到领她进宫的嬷嬷直接带她离开了康宁宫,去了离康宁宫不远的另一处宫殿。

进门时,傅鸢抬头看了看。

落英馆。

还挺好听的。

“这落英馆里外都已经仔细打扫过了,姑娘可在此处安心休息。岚烟和桃雨会在此伺候,姑娘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她们去做。”

傅鸢才发现岚烟身边多了一个脸圆圆的宫女。

“好,有劳。”

“姑娘若是没有别的什么吩咐,奴婢就先退下了。”

“嬷嬷慢走。”

等嬷嬷离开,傅鸢一转头才发现帮自己拎着陶罐的小太监还拎着陶罐躬身站在一旁,陶罐里装着水装着鱼,可是不轻,又拎了一路,傅鸢当即冲了过去,想着赶紧把陶罐接下来。

结果她刚走近,眼前的人忽然抱着陶罐“扑通”跪了下去。

不止他,整个院子里的人都齐刷刷跪下。

“陛下万安。”

傅鸢回头,看到站在身后的慕容渊,脑子一懵,怔怔站着,忘了该怎么反应。

见她有些无措的样子,慕容渊眉心轻蹙一刹,抬手让人都退下。

傅鸢恍然回神,转身把陶罐抱了回来,回头一句“子慎”刚到嘴边,忽而止住。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的身份有了真切的感知,不禁犹豫,再这样叫他是不是不好。

“阿鸢?”

慕容渊偏头轻唤她。

“吓到了吗?”

傅鸢摇摇头,迟疑开口:“……你现在是皇帝了……”

“我是子慎。”慕容渊道。

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说:“在你面前,我可以只当子慎的,你答应过的。”

那个时候他是皇子,皇子跟皇帝怎么看都不一样吧。

“……这样可以吗?不会砍我的头吧?”

慕容渊轻笑:“放心,没人会砍你的头。”

也没人敢。

既然都这么说了。

“这话你说的,君无戏言。”

“嗯。”

陶罐里的鱼忽然一摆尾,水溅了傅鸢一脸。

慕容渊拿了手帕赶紧帮她擦擦,伸手接过陶罐:“这就是你说的稻花鱼?”

“对啊。”

担心了一路,这会儿终于见到人,趁鱼都还活着,傅鸢一刻都等不了,现在立马就要把鱼给烤了给他尝尝。

一进落英馆,傅鸢就注意到院中那棵枫树。

炭火炉就支在树荫下。

这个天气,虽没有前些日子那么炎热,但也还是架不住在炭火旁待着。

“要不还是我来吧?”慕容渊忍不住开口。

“不用不用,你等着就好。”

稻花鱼的这种做法可是田间特有,一般人做不来。

“每年稻田里守水的时候,有时候一待就是一整晚,要是肚子饿了我们就会去田里抓几条鱼起来这么烤着吃。还能一边看星星,一边吃鱼……”

傅鸢一边烤着鱼,一边絮絮说着。

炭火烤得她脸颊红彤彤的,额上都是汗。慕容渊忍不住帮她擦擦汗,额头、鬓边,再轻轻撩开她颈间被汗水微微浸湿的头发,看到汗津津的脖颈时,动作一下顿住。

傅鸢没所谓横臂一擦:“没事,快好了。”

等鱼烤好,傅鸢献宝似的将鱼端到一旁的小桌上:“快尝尝,这调料可是我三姐姐的独门秘方,其他地方都吃不到的。”

慕容渊依言拿起筷子。

傅鸢突然想起一事,一把摁住他的手:“等等,你吃的东西是不是要银针验一下?”

慕容渊看着她忙活半天,发丝凌乱的模样,心念一动,开口:“有道理。”

说着夹了一块鱼肉喂到傅鸢嘴边。

傅鸢:“?”

原来不是用银针,是靠人试么?

厨子先吃的确是比较稳妥的做法。

张嘴吃下。

嚼嚼嚼,咽下,然后退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还想着,这个天气,等个一刻钟鱼应该也不会凉,结果一转头,人第二筷已经放嘴里了。

傅鸢懵:“不用等会儿吗?”

慕容渊浅笑着,有些苦恼道:“忽然发现我的耐心也没有那么好。”

傅鸢跟着笑,见他吃了,忍不住问他:“怎么样?还合胃口吗?”

“的确是从来没有吃过的味道,很好吃。”

听他这么说,傅鸢圆满地松了口气。

刚才流了不少汗,这会儿要干不干的,黏在身上有些不舒服,手上也都是炭灰,傅鸢起身找水洗洗擦擦,然后清清爽爽坐回树下的躺椅里,惬意地长舒一口气。

清风阵阵,叶子渐红的枫树下,一人端坐在椅子里,慢条斯理地吃着面前的鱼。一人悠闲地躺在躺椅里,椅子轻摇,裙角随之轻轻荡漾。

两个人起初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后来像是某种默契,都不再开口,静静地享受着此刻宁静。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烟熏着了,傅鸢觉得眼睛涩得厉害,沉沉往下坠,只得闭上眼,想着休息会儿应该就会好,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慕容渊把一条鱼都吃完了,没有浪费,喝了清茶漱口,一抬眼,发现旁边躺椅里的人不知何时睡着了。

睡颜沉静,呼吸深长。

就这样毫无戒备的,酣睡在他身旁。

躺椅随着深长的呼吸轻动着。

悄无声息的,一只戴着玉扳指的手搭上椅子扶手,修长的手指一扣,椅子稳稳停下来,衣摆厮磨,一片阴影落在椅子里睡着正香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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