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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黄金颂歌(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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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国博览会开幕的当天,德摩尔顿从城门到中央广场,每一条街道都装点得流光溢彩,光是官方邀请的客人就有上百个,各大势力交错,来者不拒,时楼很好奇城主是何方人士,有这样的魄力和野心。

开幕仪式的主场设置在议院前的中央广场上,这是一个宏伟的半圆形场地,四周悬挂的旗帜串连排布,在风中飘舞着,上面描绘着不同国家、家族和组织的徽记。傍晚,霞光烂漫,广场中央平地矗立起一座直冲天际的魔法光柱,投影出大陆各地的风景,时楼在里面看到了精灵的领地,不由蹙眉。

这些画面是什么意思,和与会者相关吗?难道精灵也派人过来了。

他坐在内场,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精灵。

塞西尔在时楼邻座。开幕仪有正装要求,所以他穿得很庄重,一身剪裁精致的深蓝色礼服,后摆的荷叶褶做成了流利的波浪状,材质特殊,泛着优雅的流光。

系统判断这应该是鲛人纺织的布料。

附近还坐着几个美人,看衣服都是鲛人商队的代表,不过看上去要成熟稳重得多,塞西尔混在里面散发着格格不入的气息,就像他板车上的小生意一样,不成气候。

一个女人正在朝他们的方向看,时楼回望过去,她扬起一个微笑,艳丽之至让人一下子明白了那些传说中的水手是怎么落入鲛人的陷阱,并最终葬身于大海的。

时楼收回视线,身边塞西尔意外地警觉,低声道,“维塔,她不怀好意,你别看她。”

“她不是普通的人类,是真正的鲛人。”

“真正的鲛人?”时楼意有所指地复述了一遍,目光微妙。他已经分不清塞西尔是真傻还是装傻,怎么会有人到现在还觉得自己的伪装没有纰漏。

“她很有名的。”塞西尔看上去还是很不放心,“她已经几百岁,手上沾满了鲜血,我都不敢从她那里进货的。”

“而且她很花心,虽然有着美丽的外表……不过我也很漂亮吧。”

时楼没再理会塞西尔小声的絮叨,老实说,他有点后悔招惹这个满脑子艺术和幻想的小鱼苗了。

赤地王恶贯满盈的一生中,怎么会出现这么一滩软弱无害的水渍。

正在这时,一个深灰色长发的男人出现在视野中,从沿途人员尊敬的态度中,时楼认出这就是德摩尔顿的城主,艾伯特·克里斯蒂亚诺。

这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城主大人朝着光柱走去,一袭深色长袍如同凝固的夜色,衣摆内侧暗金的符文随着步伐闪烁着微光。他个子很高,在正中心站定时很自然地流露出主导的气势。

开幕致辞非常无趣,时楼没有认真听,而是用眼睛打量着他。

艾伯特高领衬衫的领口别着一枚半个徽章大小的胸针,中间的九芒星工艺很复杂,难以辨认材料,似乎是由很多种宝石拼接而成,周遭围绕着金属雕刻的橄榄叶和羽翼,冷冽的光泽与紧贴喉咙的领针相映,宝石内仿佛有火焰或水源在流动。

是高纯度提炼过的魔晶石。

腰间则束着一条黑色的腰带,和脚下长靴是同一种质感。时楼眯着眼仔细看了两眼,辨认出某种鳞甲类动物的皮革,看上去很不错,有点像龙皮,不过隔得太远,无法确定。

他对这个人生出点兴趣来了——艾伯特身上覆盖了颇为复杂的混淆咒,能够让人忽视他的面容。

之前因为手腕上那一圈红痕无法去除,凯茵给他的禁制手环上刻上了破解的符文,在保留了痛觉屏蔽的同时,能够让他日常留意到,不至于遗忘它的存在。

因此,时楼对这类咒术都很敏感。

而混淆咒这种东西,一旦意识到了效力就大打折扣。

时楼专注片刻后,看清了艾伯特的脸,比想象中年轻得多,甚至称得上俊美,威严与忧郁杂糅出一份奇妙的气质。

系统冷不丁道:“德摩尔顿的城主真的是人族吗?”

时楼摸着下巴,“你觉得?”

“很难判断。”系统的电子音透露出心虚,转而又积极道,“不过我们可以把这个作为筛选盖亚之子的指标之一。”

时楼:“难道塞西尔也是嫌疑人之一吗?”

系统停顿,“嫌疑人?”

时楼暗道不好,按照过往的经验,继承了中操部意志并接收盖亚意识的系统,对盖亚之子可不是一般的护犊子,已经做好了安抚同事的准备,不过系统最后并没有什么应激反应。

台上那位种族不明的城主发表完简短的致辞后,就再度消失不见了。夜幕降临,山间露台上还有一场晚宴,时楼本没什么兴趣,但一股莫名的直觉让他改了口。塞西尔欢呼,兴奋地拉着他跟随人流一起朝着露台走去。

石阶宽阔平坦,一步能跨好几阶,晚风徐徐吹拂,音乐和车马声从远方若有若无地传来,幽蓝的夜幕下空旷而安静,金色的火炬指引着走向一座露天的植物园,乔木高耸,葱郁的灌木围起了一片空地,时楼来这儿逛过。此刻植物园里支起了一座可容纳上百人的高大帐篷,几条摆满了烛台、鲜花、酒器和餐具的长桌横在里面。

随着宾客接连落座,高脚杯中陆续涌现出芳香的酒液,银制的餐盘也被种类丰富的熟食所填满。时楼夹了几块香草奶油煎肉和烤榛子,食物保存得很好,滋滋冒着热气,仿佛刚出锅。

只可惜他已经吃惯了凯茵的厨艺,觉得这两道菜的味道只能算是一般,于是尝了两口就放下了刀叉,有一搭没一搭地叉小浆果吃。他动作随意,神情冷漠,在这样的场合中称得上无理,但他看上去是那么理所当然,仿佛这份漫不经心本就是他的特权。

与经过雕琢的礼仪相比,这种不需刻意维持的优雅是只有上位者才习以为常的傲慢表现。

这个可能来自南部某个富庶地区的金发男人,显然没有讨好谁或遵循某种社交规则的概念,甚至连这种傲慢都是没有意识的,而非出于很多年轻人会有的毛病——通过对长辈的拙劣模仿,以轻蔑或批判来彰显自身的优越。

但他实在是太陌生了,在场的富商和名流这么多,竟没有一个人在社交舞会上看到过这个人,没有过往的传闻,没有家族的影子,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只有曾与时楼有过一面之缘的两个老人,因为休斯的关系,时楼与他们聊了两句。两个老人离开后很快被熟人拦住,交谈之中得知时楼原来是凯茵·休斯那个怪胎的知交,心中便多了些猜测,同时看过去的眼神更热切几分。

好奇时楼身份的人,还在思索攀谈的理由,之前那位鲛人女士已经上前搭话了。

“塞西尔。”她的嗓音轻柔婉转,像月夜下海潮的起伏,明明是在跟塞西尔说话,眼睛却紧紧盯着时楼,“这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吗?”

塞西尔缩了缩脑袋,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这可真是少见呐。”随着女人的靠近,塞西尔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她仿佛没有察觉到似的,在他身边坐下,“看来我们可怜的西西,也逐渐长大了。”

她言辞上的亲近令塞西尔感到一阵惊恐,听到下一句话后更是险些炸毛。

“你和缇德拉的口味还真像,该说不愧是母子吗?她就喜欢往家里带一些身份不明的怪人,你呢?塞西尔,你也要把这位危险的先生带回家吗?”

塞西尔:?!!

他猛地站起来,瞪大了眼睛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从哪一句开始,又急于向时楼澄清和解释,惊慌失措之下像是突然成了哑巴,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几秒钟就急出了汗。

时楼终于掀起了眼皮,按住差点被塞西尔冒失的动作带翻的桌子,没有否认身份不明和危险,而是望着女人道,“你在蛊惑我?”

在鲛人说话的时候,时楼确实能感觉到情感和思绪受到牵引,被蛊惑锁定的感觉是十分微妙的,作为时空局的员工他对此有着更敏锐的觉知。如果这就是鲛人普遍的天赋,那么其实和魔族的精神攻击异曲同工,就像是低配低耗能版的傀儡术。

鲛人幽幽地盯着他,时楼嘴角微挑。对方的目标是他,这点很清楚。不过目的和塞西尔以为的恐怕毫无关系。

看来鲛人也不全是笨蛋,塞西尔只是个体现象。

——可能是占卜预知、消息灵通或有其他手段,这名女性鲛人从一开始就对他的身份起了疑心。虽然话说得刻薄,塞西尔也怕她,但她本质上确实是在警告和保护塞西尔。

蛊惑被轻而易举地识破,说明时楼比她想象得更加强大和危险。鲛人谨慎地做出评估,逐渐萌生出退意,正要开口。

叮叮。

茶匙敲击杯沿发出脆响。

时楼示意她安静,“为什么要在别人用餐的时候出声打搅?”

鲛人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找了个机会直接离开了。塞西尔留在原地,嗫嚅着开口,“……维塔。”

“维塔诺斯。”时楼再一次向塞西尔强调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并问,“你为什么不会蛊惑?”

如果能够通过交流干涉对方的判断,没理由生意会做不成。

“……我血统不纯。”塞西尔舔了舔嘴唇,“维,维塔诺斯,你早就知道了吗?”

时楼懒得解释更多,点了点头并给他端了一碟烤肉,“吃吧。”

那个鲛人也真是,他能对傻子做什么呢。

晚宴上很热闹,不过可能是因为时楼刚刚的说辞,塞西尔不再叽叽喳喳,所以这一片角落变得十分安静。时楼一直在暗中观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想着会不会是自己多疑了。

就听见一阵激昂的音乐声响起,随着一名吟游诗人抱着鲁特琴扫过三重和弦,露台四周的火炬一瞬间变得更加明亮,灌木丛中绽开了粉色的花朵,到了深夜,气氛悄然发生了变化。

一个穿着石榴红舞裙的女人从帷幕中走了出来,赤裸的腰肢如同蛇一般灵巧地扭动着,头纱和腰间的铃铛随着琴声震颤。舞女热情地和桌边的宾客互动,明明天已经黑了,她却像是一轮新升起的太阳,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这似乎是晚宴的固定项目,经验老到的商人已经习以为常,更多人却还是在舞娘妖娆的身姿和黑发带过的香风中红了脸。她笑得十分明媚,孔雀蓝的眼影在空气中拖拽出磷火轨迹,在欢快的音乐中将晚宴的气氛带到了高潮。

她走近的时候,时楼感到香气中有一分熟悉的气味,多看了几眼后,舞娘旋转的身影便停在了他跟前。

红纱垂落,一条雪白的手臂向他伸了过来,手掌朝上,做出了邀请共舞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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