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水底木乃伊

棺材在水里打转，墨怀舟的后脑勺“咣”地撞上棺材板。

“嘶…这玩意儿不是能闭气两炷香吗？”他摸黑掏出火折子，“怎么漏水了！”

火光刚亮，红药的倭刀簪就横在他眼前：“省着点用，佛郎机人的水鬼比鱼还多。”

话音未落，棺材外传来指甲刮木头的“咯吱”声。墨怀舟把火折子凑近缝隙，吓得差点咬到舌头——五具泡得发胀的尸体正扒着棺材游动，关节处钉着铁钉，眼珠子被鱼啃成了黑洞。

“是儡榫术！”他抄起墨斗线，“公输家用死人当木偶，专在水里…”

“闭嘴！”红药突然捂住他的嘴。

一具水鬼“咔嚓”扭断脖子，腐烂的脸贴在缝隙上，嘴里叼着根冒火星的火绳——这玩意儿的胸腔里竟然塞着火药桶！

二爆炸甜甜圈

墨怀舟的六指闪电般抠住棺材内壁榫卯。七重燕尾榫“咔咔”解体，棺材瞬间变成漂浮的烂木板。

“抱紧我！”红药拽着他扎进冰河。

身后“轰”地炸开个火球，冲击波推着他们在水里窜出十几米。墨怀舟憋气憋得眼前发黑，恍惚看见红药的蓝眼睛在水里发光，活像俩小灯泡。

“那边！闸口！”红药突然掐他腰。

墨怀舟差点呛水——这姑娘绝对练过九阴白骨爪！他甩出墨斗线缠住闸门铁刺，蚕丝遇水暴涨三倍，硬把他们拽向旋涡中心。

三漕帮暗号

两人湿淋淋爬上岸时，墨怀舟的六指突然抽筋——他摸到个冰凉的东西。

巴掌大的鎏金麒麟躺在淤泥里，蹄子踩着块铜板，刻着“水深一丈二，漕银莫乱摸”。

“李帮主倒是守信。”红药拧着头发上的水，“三年前你师父用金丝楠木换他藏这东西，比养亲儿子还上心。”

她突然用簪子撬开麒麟左眼，里面掉出颗蜡丸。展开的纸条上画着歪歪扭扭的蜈蚣船，旁边写着：“佛郎机人雇了黄河水鬼，小心辫子带火药味的！”

四千斤闸蹦极

河面上突然亮起二十盏绿灯。

墨怀舟汗毛倒竖——那不是灯笼，是佛郎机火枪手的夜视镜！曹九渊的破锣嗓子顺着风飘来：“墨家小子！雷公柱里填的可是罗刹国‘跳跳糖’，炸起来比过年还热闹！”

“上桥！”红药突然狂奔。

墨怀舟跟着冲上八里桥，六指摸过桥洞砖缝——等等！第七个桥洞的砖纹走向不对！

“捅这儿！”他把红药往砖缝前一推。

倭刀簪插进去的瞬间，整座桥“咔咔”震动。三百年前的千斤闸破水而出，铁刺上还穿着元朝骑兵的锈铠甲。

“给你看个刺激的！”墨怀舟甩出墨斗线缠住绞盘。

蚕丝借着水流转成大风车，把领头的蜈蚣船抡起来砸向闸门。“咣”地巨响中，曹九渊的惨叫混着葡萄牙脏话响彻夜空：“你丫玩愤怒的小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