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灰烬瞳影
通州运河畔的墨家作坊废墟上,焦木间游走着靛蓝色磁粉。红药失明的双眼在风中颤动,磁感如蛛网展开——烧成炭黑的梁柱间,三百六十枚燕尾榫仍在灰烬下有规律地搏动,像具未死透的机关兽心脏。
“天启六年的王恭厂大爆炸…”刘淮用量天尺残片拨开瓦砾,“实为墨家销毁磁髓实验场的障眼法。”他忽然顿住,尺尖挑起半片焦糊的《营造法式》残页,纸背透出朱砂绘制的密道图,终点标着“天工冢”。
一阵阴风卷起磁粉,灰烬在空中凝成墨守疆的虚影。虚影右臂缺失,断口处飘出火星:“怀舟…我儿…”
二焦尸量骨
密道入口被坍塌的龙骨水车封死,齿轮间卡着具烧焦的尸骸。红药指尖刚触到尸骨,磁感便传来刺痛——死者右手食指缺失,骨缝中嵌着墨家特制的“量骨钉”,钉帽刻“永乐十八年监造”。
“是给武英殿校梁的匠人!”刘淮用尺刃撬开肋骨,胸腔内掉出青铜鲁班锁。锁芯遇磁即转,露出内藏的磁髓珠——珠面浮出工部侍郎王锡爵的绝笔:“臣冒死藏《天工遗录》于雷公柱,然东厂…”
话音未断,废墟外传来机括声。十二具东厂番子尸傀破土而出,绣春刀上刻着佛郎机文,关节榫卯竟是墨家“七星锁”改制!
三残椁凶榫
红药断臂结晶暴涨,磁丝缠住最近的尸傀。刘淮趁机将量天尺插入鲁班锁,地底传来巨石摩擦声——焦尸背后的水车突然立起,轮辐化作三百枚飞楔,将尸傀钉成刺猬!
密道深处涌出腥风,一具柏木残椁横在尽头。椁面《璇玑图》的织锦已碳化,露出底下阴刻的磁脉图:十三陵与通州间竟有暗渠相连,渠底密布墨家“逆鳞雷”。
“万历爷修定陵时…”刘淮抚过椁内抓痕,“偷偷征用墨家工匠扩建磁脉网!”他突然掀开椁板,底部赫然钉着具蒙古地师干尸,额间嵌着狼首铜印残片!
四天工燃冢
干尸七窍突喷黑油,刘淮的量天尺瞬间锈蚀。红药磁丝暴长,缠住椁内悬着的铜铃——铃舌竟是半截量天尺!
铃声荡过密道,灰烬中的燕尾榫纷纷飞起,在红药周身拼成临时右臂。她挥臂砸向地师干尸,磁髓与黑油相撞炸出火球。焦糊味中,《天工遗录》的铜匣从尸腹掉出,匣面锁孔正是量天尺形状!
“怀舟的血脉…墨家的罪…”铜匣开启的刹那,墨守疆的虚影在火中泣血。羊皮卷自动展开,露出洪武年间的秘闻:朱元璋为防磁脉暴走,竟将太子朱标炼成第一块“山河永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