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的,要不要去瞧瞧?"
两人并肩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巷,聂少凯的月白长衫与醉梦香的绯色劲装相映成趣。她突然拽着他拐进小巷,贴着斑驳的砖墙压低声音:"上个月在醉梦香楼闹事的地痞,好像又在城西出现了。"丹凤眼闪过寒光,腰间软鞭已滑入掌心。
"先顾着眼前。"聂少凯将油纸包着的海棠糕塞进她手里,顺势握住她握鞭的手轻轻摩挲,"听说西街新开了间戏楼,今晚陪我去听曲?"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醉梦紫的呼喊,狐尾在人群里若隐若现:"大姐!二姐的绣坊来了批西域客商,急着要见你!"
绣坊内,醉梦甜正踮脚整理新绣的鸳鸯锦,燕子严默默搬来矮凳让她踩着。醉梦香进门时,商队首领的目光在她腰间豹纹图腾上多停留了片刻:"久闻醉姑娘大名,不知可否......"话未说完,醉梦青已从屏风后转出,蛇形银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我们醉家的生意,向来童叟无欺。"
暮色降临时,聂少凯倚在醉梦香楼的栏杆上,看她在楼下指挥伙计悬挂新制的香包。晚风掀起她的衣袂,露出腰间半截软鞭。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那枚豹眼石,那是前日她练武时遗落的,此刻贴着心口,烫得人发烫。
"发什么呆?"醉梦香不知何时跃上栏杆,发间银簪几乎要擦过他鼻尖,"说好的听曲,难不成要我背着你去?"不等他回答,已拽着他跃下,金铃与玉佩相撞的声音,混着夜市的喧嚣,散在江南温柔的夜色里。
戏楼里丝竹声渐起,聂少凯将温好的梅子酒推到醉梦香面前,青瓷盏沿还凝着细密的水珠。她今日换了件月白襦裙,外搭墨色纱衣,腰间豹纹银饰随着晃动轻碰出脆响,倒比往日多了几分温柔。台上旦角婉转的唱腔里,醉梦香忽然用手肘撞了撞他:“瞧那花脸的扮相,倒像极了前日偷跑进后院的狸花猫。”
散场时月已西斜,两人沿着湖畔漫步。醉梦香弯腰拾起枚圆润的鹅卵石,手腕轻扬便甩出一串水花。聂少凯望着她映在月光下的侧影,忽然开口:“明日陪我回福州?家中新得了块适合雕刻的紫檀木,想请你瞧瞧。”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醉梦熙提着狼头刀飞奔而来,发间汗湿的碎发黏在脸颊:“大姐!城东米铺被人砸了,掌柜说见着那些地痞的衣角有豹纹标记!”
醉梦香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软鞭。聂少凯已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折扇轻敲掌心:“可有看清人数?”“七八个,带着短刃!”醉梦熙抹了把额头的汗,目光扫过两人交握的手,“我叫上觅风去探探,你们先回醉府!”
待三人赶回醉府,前庭已亮起火把。醉梦甜正给醉梦紫包扎手臂上的擦伤,狐女龇牙咧嘴地抱怨:“要不是急着回来报信,定要把那帮家伙的尾巴都拔光!”醉梦青盘坐在屋檐上,蛇形银簪泛着冷光:“他们故意留下豹纹标记,恐怕是冲着大姐来的。”
醉梦香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豹纹图腾在烛火下仿佛要跃动起来。聂少凯轻轻掰开她的手,将温热的掌心贴上去:“明日我带人守在醉梦香楼。”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敢动你的人,得先过我这关。”
夜色渐深,醉府的灯火次第熄灭。醉梦香倚在窗前,望着聂少凯在庭院里舞剑的身影。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与她发间晃动的豹眼石簪重叠在一起。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惊起一滩鸥鹭,她忽然想起白日里他说的紫檀木,嘴角不自觉扬起:“等解决了这事,倒真该去福州瞧瞧......”
翌日清晨,晨光穿透薄雾洒在醉府的青瓦上。林秀琪系着碎花围裙,正在灶台前忙碌,锅里的白粥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四溢。醉合德扛着锄头准备去菜园,却被妻子叫住:“老头子,把这筐子青菜送去给隔壁张婶,她前日还送了咱们新摘的杏子。”
醉梦香站在铜镜前,将一头青丝高高挽起,插上那支豹眼石簪。聂少凯倚在门框上,看着她熟练地将豹纹软鞭缠在腰间,目光温柔:“今日我陪你去醉梦香楼,那帮地痞说不定还会再来。”他今日换了一身玄色劲装,腰间佩剑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醉梦香转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有聂公子护着,我自然安心。不过——”她突然凑近,指尖划过聂少凯的衣襟,“你这身打扮,倒比平日多了几分英气。”话音未落,就听见院外传来醉梦紫的声音:“大姐!二姐的绣坊来了个奇怪的客人,说是找你的!”
两人快步赶到绣坊,只见一个头戴斗笠、裹着黑色披风的人背对着他们站在绣架前。醉梦甜有些不安地绞着手中的丝线,燕子严则默默站在她身后,神色警惕。醉梦香上前一步,腰间金铃轻响:“阁下找我?”
那人缓缓转过身,斗笠下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眼神却锐利如鹰:“醉姑娘,我有笔生意想与你谈谈。”他伸手揭开披风,露出里面绣着奇异图腾的锦袍,“我听闻醉家消息灵通,想请你帮忙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聂少凯不动声色地挡在醉梦香身前,折扇轻敲掌心:“阁下若是诚心谈生意,不如先报上名来?”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人冷笑一声:“聂公子何必紧张?我并无恶意。”他从袖中掏出一块刻着豹纹的令牌,“我来自北境,此次南下,是为了寻找一位身负豹纹图腾的奇女子。”
醉梦香瞳孔微缩,指尖紧紧攥住腰间软鞭。她能感觉到聂少凯身体微微紧绷,显然也察觉到了异样。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醉梦熙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狼头刀还在腰间晃荡:“大姐!街上有人闹事,打着醉家的旗号!”
醉梦香眼神一凛,看向聂少凯:“看来今日有的忙了。”她转头对醉梦紫说:“你留在这里,盯着这位客人。”又对醉梦熙道:“走,去会会那些闹事的人!”
一行人匆匆赶到街上,只见十几个壮汉正在砸一家绸缎庄,他们的衣角上果然绣着模糊的豹纹。醉梦香眼神冰冷,抬手一甩,软鞭如灵蛇般飞出,缠住其中一人的手腕:“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打着醉家的旗号闹事?”
领头的壮汉狞笑着拔出匕首:“醉梦香?来得正好!今日就是要让你知道,江南可不是你能独霸的!”他一声令下,众人挥舞着武器围了上来。
聂少凯拔剑出鞘,身姿矫健地挡在醉梦香身前,剑影闪烁间,已有两人倒地。醉梦熙大喊一声,狼头刀舞得虎虎生风,与觅风并肩作战。醉梦香的软鞭上下翻飞,金铃声响彻街道,每一次挥鞭都精准地击中敌人的要害。
战斗正酣时,醉梦香眼角余光瞥见人群中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正冷冷地注视着这场混战。她心中一惊,想要追上去,却被另一个壮汉拦住。等她解决掉对手,那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战斗结束后,街道上一片狼藉。醉梦香看着满地狼藉,眉头紧皱。聂少凯走到她身边,轻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醉梦香摇摇头:“没事。”她看着远处渐暗的天色,心中却翻涌着不安。今日这场闹剧,显然不是偶然。那个神秘的北境人和戴着面具的身影,究竟有什么目的?而他们,又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回到醉府时,天色已晚。林秀琪看着众人疲惫的样子,心疼地说:“快洗洗手,吃饭了。今日做了你们最爱吃的糖醋鱼。”醉梦香看着母亲关切的眼神,心中的不安稍稍减轻。无论外面有多少风雨,这里永远是她的家,有她最爱的人在身边。
夜幕笼罩醉府,回廊下的风灯次第亮起,将青石板路染成暖黄。林秀琪在厨房摆开碗筷,蒸腾的热气里飘着糖醋鱼的甜香,她望着满身尘土归来的孩子们,眉头微蹙:"都先去换身干净衣裳,八丫头,把刀收起来,别吓着你九妹!"
醉梦香倚在井边,任清凉的井水漫过掌心。白日里那抹银色面具的残影仍在脑海挥之不去,腰间软鞭突然被人轻轻扯动,她转头撞进聂少凯温柔的眼底。他不知何时换了月白长衫,发冠上的玉坠沾着夜露,正将一块温好的桂花糕塞进她手里:"你母亲说你没吃晚饭。"
"就会拿母亲当挡箭牌。"醉梦香咬下一口糕点,酥皮簌簌落在聂少凯衣袖上。她望着他认真擦拭糕点碎屑的模样,忽然想起白日里他挥剑时的英姿,心跳莫名加快,"今日那北境人......"
"先不想这些。"聂少凯打断她,从袖中掏出个锦盒。打开竟是枚小巧的豹形银铃,铃铛内侧刻着细密的云纹,与他袖口的刺绣如出一辙,"走,去屋顶看月亮,听说今夜有流星。"
两人踩着葡萄架跃上天井,醉梦香的金铃与新得的银铃相撞,发出清越的和鸣。远处传来醉梦紫的笑闹声,借着酒劲唱着跑调的曲子,惹得醉梦红的猫爪发饰都跟着颤动;醉梦艾正抱着兔子喂胡萝卜,苏晚凝举着灯笼替她照着,暖光将两人的影子叠成一团。
"快看!"聂少凯突然握住她的手,指向夜空。一道流星划破墨色天幕,拖着长长的银尾坠入西子湖方向。醉梦香望着交握的双手,耳尖发烫,却故意撇嘴:"许的什么愿?莫不是想把福州的生意全搬到江南?"
"不告诉你。"聂少凯侧头看她,月光将她发间的豹眼石簪镀上银辉,平日里凌厉的丹凤眼此刻盛满星光。他忽然伸手将她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轻得像触碰易碎的琉璃,"不过......"
话音未落,后院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醉梦熙的大嗓门穿透夜色:"谁把我的狼头刀拿去切西瓜了!"紧接着是醉梦泠怯生生的声音:"对、对不起八姐,觅两哥哥说刀刃够快......"
醉梦香忍俊不禁,肩头微微颤动。聂少凯望着她笑弯的眉眼,觉得此刻漫天星辰都不及这抹笑意璀璨。他默默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夜风掠过两人相贴的衣角,带着远处飘来的桂花甜香,将这平凡的夜酿成了最温柔的梦。
晨光刺破薄雾时,醉府的水车吱呀转动,惊起池塘里的锦鲤。醉梦香揉着惺忪睡眼推开窗,正撞见聂少凯立在桃树下,月白长衫沾着几片粉白花瓣,手中竹弓搭着枚裹着油纸的桂花糖糕。见她露面,竹弓轻响,糖糕精准落在窗台上,惊得她发间银簪晃出细碎银光。
"聂公子改行当镖师了?"醉梦香咬开油纸,甜香混着晨露漫开。聂少凯笑着跃上窗台,腰间玉佩撞在窗框发出清响:"给你送早点还要被打趣?方才见九妹蹲在井边喂鱼,倒像幅仕女图。"
两人穿过挂满露珠的回廊,忽听得绣坊传来争执声。醉梦甜攥着半匹湘绣,眼眶泛红:"这针法断了三处,明日怎么交货?"燕子严默默铺开新绸,指尖却比平日颤抖得厉害。醉梦香瞥向案头凌乱的线头,突然扯过聂少凯的衣袖:"劳驾聂公子,听说福州绣娘擅补绣?"
聂少凯无奈地解开外袍,露出里衬精细的云纹绣工:"合着拿我当活教材?"他执起绣针的指尖骨节分明,飞针走线间,断处竟化作几枝墨梅。醉梦甜破涕为笑,连声道谢,燕子严却盯着他的手法若有所思。
日头西斜时,醉梦香楼飘出龙涎香。醉梦紫晃着狐尾香囊,突然从柜台下钻出来:"大姐!有个戴斗笠的怪人在雅间坐了半个时辰,只点了壶冷茶!"醉梦香与聂少凯对视一眼,她摸了摸腰间软鞭,他则将折扇握得更紧。
推开雕花木门,檀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戴斗笠的人伏在案上,指缝间渗出黑血,案头歪着支刻有豹纹的短笛。醉梦香蹲下身,瞥见他袖中露出半截青色鳞片——赫然与四姐醉梦青图腾相似。
"救......"那人气若游丝,斗笠滑落,露出半边覆满蛇鳞的脸。醉梦青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蛇形银簪泛着幽光。她快步上前按住伤者脉搏,突然脸色骤变:"是淬了西域蛇毒!"
聂少凯已掏出随身药瓶:"先用冰魄散吊命。"他倒出药丸时,醉梦香注意到他指尖微微发白——向来镇定的福州公子,此刻竟也紧张。伤者在昏迷中抓住醉梦青的衣袖,腕间刺青与她如出一辙,却在边缘多了道狰狞的疤痕。
暮色漫进窗棂时,醉合德扛着锄头归来,看见女儿们围在伤者床前,叹了口气:"后院新挖了菜窖,放不下的话,把我的锄头挪挪地方。"林秀琪端着药碗进来,用帕子替伤者擦去冷汗,动作轻柔得像哄幼时的女儿们喝药。
醉梦香倚在门框上,望着聂少凯认真研磨草药的侧影,突然想起今早他射来的桂花糖糕。夜风卷着药香拂过发间银簪,她伸手接住片飘落的桃花,心想这江南的日子,倒像这花瓣,看似轻柔,却总在不经意间,藏着惊心动魄的甜。
子夜的梆子声敲过三响,醉府东厢的烛火仍在摇曳。聂少凯挽起袖口,正往伤者溃烂的伤口敷药,青灰色的毒斑顺着那人手臂蜿蜒如蛇。醉梦青手持银针守在床畔,蛇形银簪映着烛光泛着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