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泠正欢快地游着,粉色鱼尾拍起晶莹的水花,觅两哥哥坐在岸边,手里举着刚折的荷花。
“少凯,”醉梦香忽然停下脚步,“谢谢你。”她仰头看向他,眼里盛着晚霞的光。聂少凯伸手将她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温热的脸颊:“该说谢谢的是我。”他轻声道,“能守着你,看着这样的日子,便是我最大的心愿。”
晚风拂过,吹得河边芦苇沙沙作响。远处传来醉府姐妹们的笑闹声,夹杂着醉梦甜新学的曲子。聂少凯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去,两人的影子在夕阳下越拉越长,渐渐与这江南的暮色融为一体。
回到醉府时,晚霞将雕花飞檐染成蜜色。醉梦香刚跨进垂花门,便听见东厢房传来瓷器碎裂声,紧接着是醉梦红的惊呼:“我的小鱼干!”她循声望去,只见五妹火红的裙摆缠在木架上,橘猫正蹲在打翻的瓷罐旁,爪子还沾着鱼干碎屑。冯广坪手忙脚乱地收拾碎片,藏青长衫沾着猫毛,却不忘回头哄:“明日就去码头买最新鲜的!”
“大姐快看!”醉梦泠湿漉漉地从荷花池探出头,粉色鱼尾拍起的水花溅在游廊栏杆上。她怀里抱着个贝壳串成的风铃,在暮色中泛着珍珠光泽:“觅两哥哥在水潭底找到的!”话音未落,醉梦熙拎着木剑从月亮门冲进来,雪白劲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风哥新创了套剑法,正要找四姐切磋!”
聂少凯将食盒交给丫鬟,转身时瞥见醉梦香望着云锦出神的模样。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带着她走向后院的竹林。月光透过竹叶洒下斑驳光影,照得她鹅黄襦裙上未完工的豹纹刺绣忽明忽暗。“闭上眼睛。”他在她耳畔低语,温热的气息惹得她耳尖泛红。
待醉梦香重新睁眼,只见聂少凯手持竹篾,正在编织一个精巧的灯笼。火光映着他专注的眉眼,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温柔而清晰。“那日见你盯着绸缎上的豹纹出神,”他边说边将金线嵌入灯笼骨架,“想着若做成灯笼,夜里亮起时,定比月色还好看。”
竹林外忽然传来嬉闹声。醉梦甜举着新绣的帕子追着燕子严跑,橙红裙摆扫过满地落花;醉梦艾抱着白兔躲在苏晚凝身后,翠绿衣袖被兔子啃出个小洞;醉梦兰正踮脚够树上的鸟窝,蓝色裙裾挂在枝桠间,南宫润则在树下张开双臂,生怕她摔着。
“少凯,”醉梦香靠在他肩头,金棕色眼眸映着跳跃的火光,“有时真怕这样的日子像场梦。”她的声音很轻,腕间银铃随着呼吸微微晃动。聂少凯放下手中的灯笼,将她轻轻搂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若真是梦,我愿长醉不醒。”
夜风穿林而过,卷起灯笼上未系紧的流苏。远处传来醉合德唤女儿们用膳的声音,混着林秀琪叮嘱添衣的唠叨。聂少凯捡起地上的竹篾,继续编织未完成的灯笼,而醉梦香倚在他身侧,看着姐妹们在月光下追逐的身影,忽然觉得,岁月若能永远停驻在此刻,便已足够。
夜色彻底漫上屋檐时,醉府的灯笼次第亮起,将九曲回廊映成流动的琥珀色。醉梦香倚着聂少凯的肩头,看他用竹篾细细勾勒灯笼骨架,金线在火光中缠绕出灵动的豹纹。忽有夜风穿林而过,吹得她鬓边的珍珠步摇轻颤,鹅黄襦裙上未绣完的豹纹与灯笼上的金线虚影交叠。
“少凯,你的手又被扎了。”醉梦香忽然捉住他的手腕,指尖拂过他虎口处新添的细小血痕。聂少凯低头轻笑,任由她从袖中取出丝帕包扎:“不妨事,想着做好灯笼挂在你窗前,倒不觉得疼了。”话音未落,竹林外传来醉梦甜的惊呼,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二姐的橙红襦裙卡在秋千架上,凤凰刺绣歪歪扭扭地悬在半空,燕子严正踮脚去托她的腰。
“救命!”醉梦艾的声音从粮仓方向传来。三姐抱着白兔缩在门口,翠绿裙摆沾满稻草,苏晚凝举着火把站在一旁,火光映得他手中的账本微微发颤——原来是醉梦兰为了抓偷粮的老鼠,不小心碰倒了米袋,蓝色裙裾埋在白米堆里,南宫润正弯腰帮她清理。
“八姐又闯祸了!”醉梦泠突然从池塘跃出,粉色鱼尾拍得水花四溅。她怀里的贝壳风铃叮当作响,指向练武场方向:“熙姐练剑时砍断了晾衣绳,四姐的纱裙全掉进池塘里了!”远处传来醉梦青的轻笑,青色纱衣半掩着湿发,何童手忙脚乱地拧着裙摆,书生袍角也沾着水痕。
醉梦香忍不住笑出声,金棕色眼眸弯成月牙。她转头看向聂少凯,却见他正专注地盯着灯笼,烛火将他的侧影镀上暖光。想起白日里他为买云锦与掌柜讨价还价的模样,想起昨夜他笨拙地帮母亲包饺子,面粉沾了满襟,却还笑着说“香儿喜欢就好”。
“香儿,你听。”聂少凯忽然放下灯笼,将她耳畔碎发别到耳后。远处传来醉梦紫哼着小调调胭脂的声音,混着纳兰京抱怨“别往我衣襟上抹”的嘟囔;醉梦红逗弄橘猫的笑声,和着冯广坪收拾瓷器碎片的轻叹,在夜风中织成温柔的网。
醉梦香靠在他肩头,腕间银铃与他腰间玉佩相碰,发出清越声响。她望着漫天星辰,忽然觉得,这琐碎的喧闹、烟火的温暖,比任何山盟海誓都动人。聂少凯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在她发顶落下一吻,低声道:“这样的岁岁年年,我想与你慢慢过。”话音未落,新做好的灯笼突然亮起,金线绣的豹纹在光影中舒展,将两人的身影映在竹林间,恍若永恒。
晨光透过窗棂的雕花,在醉梦香的鹅黄罗帐上洒下斑驳光点。她刚掀开帐幔,便听见院外传来醉梦甜清亮的歌声,混着公鸡打鸣声,还有醉梦泠银铃般的笑闹:“二姐!你的绣帕又挂到树上啦!”聂少凯已在廊下等候,手中托着青瓷碗,碗里盛着温热的桂花酒酿圆子,见她揉着眼睛出来,唇角不自觉扬起:“快些吃,今日带你去看新把戏。”
早饭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集市走去。醉梦艾抱着白兔缩在苏晚凝身后,翠绿裙摆扫过青石板,惊起几只麻雀;醉梦红蹲在路边逗弄野猫,火红裙裾铺成艳丽的毯,冯广坪则站在一旁替她挡着往来行人。街角忽然传来锣鼓声,醉梦紫的紫色狐尾瞬间竖起,拉着纳兰京就往人群里钻:“是杂耍班子!听说有会喷火的奇人!”
醉梦香被聂少凯护在怀中,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她的金棕色眼眸一亮——前方摊位上,匠人正用糖稀绘制各种动物。聂少凯见状,立刻挤到摊前:“要两只猎豹,连在一起的。”糖丝在匠人手中翻飞,琥珀色的糖画渐渐成型,引得醉梦泠踮脚张望,贝壳发饰叮当作响。
晌午时分,众人在茶棚歇脚。醉梦熙挥舞着木剑,非要和觅风比试“新学的招式”,雪白劲装带起阵阵风,惊得邻桌客人纷纷避让;醉梦青倚着廊柱,青色纱衣下蛇形纹身若隐若现,正与何童低声讨论刚买到的古籍,书页间还夹着半块没吃完的绿豆糕。醉梦兰蹲在角落,蓝色裙裾沾满尘土,专注地看着南宫润用树枝在地上画棋局。
夕阳西下时,醉府的炊烟袅袅升起。林秀琪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门口,笑骂着让女儿们洗手吃饭;醉合德戴着圆框眼镜,摇头晃脑地念着新得的诗句。醉梦香倚在聂少凯肩头,看着姐妹们追逐打闹的身影——醉梦甜追着燕子严讨要新烤的桂花糕,橙红襦裙上的凤凰仿佛要展翅高飞;醉梦泠缠着觅两哥哥展示新学的水下憋气技巧,粉色鱼尾在池塘里搅起圈圈涟漪。
聂少凯伸手将她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擦过她温热的脸颊。“香儿,”他轻声道,“你看,这满院的烟火气,比任何风景都好看。”醉梦香转头看他,金棕色眼眸里映着晚霞的光,腕间的银铃随着微风轻响。远处传来醉梦紫的惊呼声,想必又是纳兰京偷吃了她藏的梅子酒。
夜色渐浓,醉府的灯笼一盏接一盏亮起。醉梦香站在回廊上,看着聂少凯将昨日做好的灯笼挂在她窗前。金线绣的豹纹在烛光中闪烁,与漫天星辰遥相呼应。她忽然想起初见时那个在月下挺身而出的少年,再望向此刻正冲她温柔微笑的人,心中满是暖意。
风穿过竹林,送来姐妹们的笑闹声,还有醉合德教孩子们念书的声音。醉梦香靠在聂少凯肩头,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这样平凡的日子,这样琐碎的幸福,便是她最想要的永恒。而聂少凯揽着她的手又紧了紧,仿佛在无声诉说着那句未尽的誓言——愿与你共度岁岁年年,守这一世烟火,直到岁月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