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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17 香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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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罩,惊起几只围着香味打转的飞虫。

“都来净手!”林秀琪用围裙擦着手,目光扫过女儿们东倒西歪的模样——醉梦艾的绿裙沾着泥点,醉梦紫的狐尾毛炸开几绺,连平日最讲究的醉梦青,青衫下摆也豁开道口子。她正要数落,却见醉合德领着学生们将最后一车石料卸在院角,教书先生的灰布长衫洇着汗渍,脸上却挂着欣慰的笑。

聂少凯蹲在廊下给醉梦熙缠手腕,白色绷带在暮色里泛着柔光。“疼就喊。”他头也不抬,声音却不自觉放软。醉梦熙哼了声,狼瞳亮晶晶的:“本姑娘闯荡江湖,这点小伤算什么?倒是你——”她突然伸手戳向聂少凯肩头,“方才挡着那根断木时,是不是故意往我大姐那边扑?”

这话惊得正在给醉梦泠拧干裙摆的醉梦香手一抖。她慌忙别过脸,却瞥见聂少凯耳尖泛红,喉结滚动着辩解:“胡、胡说!”话音未落,醉梦红抱着小银从梁上倒挂下来,红色裙摆晃得人眼花:“我可都看见了!聂公子当时跟护崽的老猫似的——”

“五姐!”醉梦香抓起案上的帕子要打,却被聂少凯截住手腕。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带着雨后青草混着沉水香的气息。两人对视的瞬间,满院的哄笑突然变得遥远,唯有对方眼底跳动的烛火清晰可辨。

“开饭啦!”林秀琪的喊声打破凝滞。众人涌到桌前,木勺碰在陶碗上叮当响成一片。醉梦兰踮着脚给南宫润夹菜,蓝色衣袖扫翻了醋碟;醉梦甜给燕子严盛汤时,橙色发带垂进了碗里;醉梦泠忙着给小银喂碎鱼肉,粉红色裙摆上沾满饭粒也浑然不觉。

聂少凯默默将醉梦香碗里的笋尖挑到自己碟中,换来她佯装恼怒的一眼。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落起来,顺着飞檐织成珠帘,却挡不住屋内飘出的阵阵笑声。醉梦香咬着腊肉,忽然觉得,那些争吵时的刺痛,都化作了此刻舌尖的咸香,混着满屋烟火气,成了日子里最鲜活的滋味。

雨丝渐密,油纸灯笼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将众人的影子映在雕花窗棂上。醉合德拍了拍沾满尘土的长衫,从书箱里摸出一卷泛黄的竹简:“今日抢险,倒应了书中‘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典故。”他抚着胡须望向女儿们,浑浊的眼底泛起欣慰的笑意,“待明日,便以此为题,让学生们作文。”

醉梦紫晃着毛茸茸的狐尾凑过来,紫色裙摆扫过聂少凯的靴面:“聂公子今日英勇护美,该让我写进话本里!”她狡黠地眨眨眼,指尖捻着根细长的银线,“就说世家公子为救心上人,只身挡住决堤洪水……”

“七妹又在胡诌!”醉梦青斜倚在廊柱上,青衫裂开的袖口垂下几缕丝线,倒像是她平日摆弄的软鞭。她蛇形瞳孔微微收缩,睨着醉梦紫笑道,“依我看,该写狐妖小娘子偷藏情郎的点心,被猫女姐姐抓了现行。”

此言一出,醉梦红“喵”地轻叫一声,红色裙摆如火焰绽开。她怀里的小银突然跃入水中,惊起的水花溅在醉梦兰的蓝裙上。六妹慌忙后退,发间的珍珠步摇撞出清脆声响:“小心我的新衣裳!南宫公子前日才送的绸缎……”

林秀琪端着刚熬好的姜茶走来,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笑意:“都别闹了,仔细烫着。”她将陶碗挨个放在众人手中,目光扫过醉梦香黏在鬓边的发丝,伸手轻轻理顺,“阿香,明日让少凯陪你去绸缎庄挑布料,做身新裙。”

醉梦香的耳垂瞬间发烫,低头时却瞥见聂少凯的指尖正悄悄勾住她的衣袖。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纱传来,混着姜茶的辛辣气息,让她想起昨夜他满身泥泞却护着布料的模样。“母亲说得是。”她故意板起脸,余光却瞟向聂少凯,“不过得让某人把染坏的料子补上。”

“自然。”聂少凯唇角扬起,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剥开层层油纸,露出两枚用糖霜绘着豹纹的梅花酥,“方才让厨子加急做的,赔罪。”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醉梦香能听见,“往后若要生气,就拿这个砸我,比螺子黛疼得轻些。”

哄笑声再次响起,醉梦熙故意夸张地干呕一声,白衣下摆扫过满地水洼:“酸死了!我去练剑消食!”她转身时,腰间狼头刀与门框相撞,发出清越的鸣响。而远处,醉梦泠正蹲在池边,粉红色裙摆浸在水中,轻声哼着歌哄小银。

雨幕中,醉府的灯火次第亮起,将整片西子湖染成暖金色。醉梦香咬了口梅花酥,甜腻的滋味在舌尖散开,她望着聂少凯认真擦拭她裙摆泥浆的模样,忽然觉得,那些争吵时的裂痕,早已在琐碎的烟火里,悄然缀上了金线。

夜风卷着潮湿的荷香漫进醉府,廊下的鹦鹉突然扑棱着翅膀学舌:“吃酥饼,吃酥饼!”惹得醉梦甜笑弯了眉眼,橙色围裙上沾着的桂花蜜渍在灯笼下泛着微光。她将最后一碟藕粉糕摆在桌上,朝正在擦拭长剑的醉梦熙喊道:“八妹快收了兵器,当心伤着人!”

醉梦熙反手将狼头刀收入鞘中,白衣上还沾着未干的泥浆:“知道啦二姐!”她瞥见聂少凯正用银针仔细挑出醉梦香裙摆上的草屑,故意扯着嗓子怪叫,“哟,聂公子这双手,比绣娘还巧!明日不如开个针线铺子?”

聂少凯耳尖通红,手中银针却稳如磐石:“你若想学,改日我教你给刀鞘绣朵并蒂莲。”这话逗得满院哄笑,醉梦红抱着小银蹦过来,红色裙摆扫过醉梦兰的竹筐,惊得六妹慌忙护住刚写好的诗稿:“五姐当心!这可是要给南宫公子看的!”

醉合德慢条斯理地将竹简卷好,忽然轻咳一声:“说起诗稿,少凯今日抢险时的应变之策,倒颇有古人风范。”老先生推了推眼镜,目光在女儿和少年身上打转,“改日可愿来书院,与学生们讲讲防洪之道?”

聂少凯连忙起身,玄色外袍下摆扫过青砖:“先生抬爱,晚辈定当备些图文,明日就送来。”他说话时,余光不自觉地望向醉梦香,见她正用指甲轻轻刮着梅花酥上的糖霜,鹅黄衣袖下露出半截缠着绷带的手腕——那是方才搬石块时不小心蹭破的。

林秀琪端着醒酒汤从厨房转出,瓷碗里的枸杞随着步伐轻轻摇晃:“都别光顾着说话,尝尝新制的梅子酒。”她将汤碗递给醉合德,目光扫过满堂儿女,眼角的皱纹里盛满笑意,“明日若放晴,让少凯带着你们去郊外踏青,采些艾草回来。”

醉梦紫晃着狐尾跳起来,紫色裙摆上的银铃叮当作响:“好呀!我要带话本去,在草地上给大家说书!”她狡黠地眨眨眼,“就讲《豹女与书生的奇妙姻缘》!”

“七妹又要瞎编!”醉梦青甩出软鞭卷走她手中的话本,青衫上的蛇形暗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醉梦紫“呀”地一声扑过去抢夺,两人笑闹着滚作一团,惊起满院桂花香。

醉梦香倚着廊柱,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忽然觉得心间柔软得一塌糊涂。聂少凯不知何时凑到她身边,将一块温热的桂花糕塞进她掌心:“小心饿着。”他说话时带起的气息拂过耳畔,惊得她颈间的豹牙项链微微发烫。

远处,醉梦泠蹲在池塘边,粉红色裙摆垂入水中,正与小银说着悄悄话。月光洒在西子湖面上,碎成粼粼金箔,映着醉府里此起彼伏的欢笑声,将那些曾经争吵的裂痕,都酿成了蜜糖般的岁月。

翌日清晨,金灿灿的阳光穿透薄雾,在醉府的雕花窗棂上洒下斑驳光影。林秀琪早早起身,在厨房里熬煮艾草粥,袅袅热气中,她望着窗外忙碌的女儿们,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醉梦甜系着橙色围裙,正踮脚将新摘的桂花挂在屋檐下晾晒;醉梦艾蹲在角落,细心地给兔儿们喂食带露的青菜,绿色裙摆沾着晨露。

醉梦香推开窗,鹅黄衣衫在晨风里轻轻飘动。她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院门口。只见聂少凯骑着马而来,月白色锦袍被风吹起,怀里还抱着一大捆油纸包裹的图文资料——那是昨夜他挑灯为书院准备的防洪讲义。他抬头看见她,眉眼瞬间弯成月牙,扬声道:“阿香,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说着,他翻身下马,从袖中掏出个精致的小匣子。醉梦香小跑着下楼,发间的九凤衔珠钗随着步伐轻晃。聂少凯打开匣子,里面躺着一对用琥珀雕成的豹形耳坠,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昨儿让匠人赶制的,与你的坠子配成一套。”

醉梦香脸颊微红,嗔怪道:“又乱花钱。”嘴上虽这么说,却主动侧过脸,让他为自己戴上耳坠。耳坠坠在耳畔,凉丝丝的,却比不上聂少凯指尖的温度。

此时,醉梦熙扛着长剑从他们身边经过,白衣猎猎作响:“我说你们两个,光天化日之下能不能收敛些?”话虽如此,狼瞳里却闪着促狭的笑意。身后跟着的觅风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笑。

早饭时分,一家人围坐在长桌前。醉合德一边翻看聂少凯带来的讲义,一边不住点头:“不错,图文并茂,定能让学生们受益匪浅。”林秀琪给聂少凯盛了一碗艾草粥,慈爱地说:“尝尝,驱驱湿气。”

饭后,众人按计划前往郊外踏青。醉梦紫晃着紫色裙摆,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狐尾上系着的银铃叮当作响。她时不时停下脚步,采撷路边的野花,嚷嚷着要编成花环。醉梦红抱着小银,猫一样灵巧地穿梭在草丛间;醉梦兰则跟在南宫润身旁,低声讨论着新写的诗词,蓝色衣袖拂过带露的草叶。

醉梦香和聂少凯并肩走在湖畔。西子湖波光粼粼,远处的山峦被薄雾笼罩,宛如一幅水墨画。聂少凯弯腰采了朵野蔷薇,别在她发间:“比簪子好看。”醉梦香心跳漏了一拍,伸手要打他,却被他笑着躲开。

忽然,醉梦泠的惊呼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九妹蹲在溪边,粉红色裙摆浸在水中,正焦急地看着被困在水草中的小鱼。醉梦熙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要下水帮忙,觅风则在一旁准备递竹竿。聂少凯和醉梦香对视一眼,也快步上前。

在众人齐心协力下,小鱼很快被救了出来。醉梦泠捧着小鱼,眼里含着泪笑了:“谢谢大家!”阳光洒在她身上,将她的笑容镀上一层金边。

夕阳西下时,众人满载而归。醉梦紫举着花环向大家展示,醉梦艾的竹篮里装满了艾草,醉梦红的裙摆上不知何时沾了几朵蒲公英。醉梦香走在最后,看着前方热闹的家人,嘴角始终挂着笑意。聂少凯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声说:“以后的日子,也这样一起走下去吧。”

醉梦香没有回答,只是将手又握紧了些。余晖中,两人的影子渐渐与前方家人的身影重叠,融入这平凡却温暖的岁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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