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甜香。小加加踮着脚搅动大蒸笼,素白裙摆沾着面粉,羊角辫上的绒球随着动作摇晃:“阿肆新学的荷叶鸡,还有桂花酒酿圆子!”醉梦泠蹲在一旁,粉红衣袖卷到手肘,正往瓷碗里撒新鲜莲子,发间珍珠流苏垂落,在晨光里泛着微光。
觅媛倚着朱红廊柱,金缕襦裙上的流云纹被晨露浸润,愈发鲜亮。她望着徐怀瑾手持长弓教大风射柳,月白长衫被穿堂风鼓起,俊朗面容染上几分认真。忽觉肩头一沉,转头见醉梦紫摇着紫纱团扇轻笑:“这般望夫石的模样,倒叫人想起纳兰京前日送来的波斯铜镜。”
“紫姐姐又打趣我!”觅媛耳尖泛红,正要反驳,却见院角闪过一抹明黄。醉梦香拎着只活蹦乱跳的野猪走来,豹目圆睁:“聂少凯从福州运来的,今晚烤了!”野猪蹄子踢翻晒着的草药,惊得醉梦艾提着绿裙躲开,兔形发饰跟着乱颤:“香姐姐当心我的止血草!”
笑声中,醉梦甜举着新绣的荷包冲出屋子,橙色裙摆扫过满地落花:“燕子严!快来试试合不合用!”被唤的男子红着脸接过,指尖不经意触到绣着的并蒂莲,耳尖瞬间红透。醉梦红斜倚在梨树下,火红襦裙衬得她眼波流转,忽然甩出猫爪形状的暗器,精准钉住树梢偷食的松鼠:“冯郎,今晚添道菜?”
徐怀瑾不知何时走到觅媛身后,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想学射箭?”他握住她的手搭上弓弦,“像这样...”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醉梦熙的怒吼:“大风!你又把箭射到我刀鞘上了!”两人相视而笑,觅媛手中的箭“嗖”地飞出,不偏不倚穿过柳树叶间。
“好!”小加加跳着鼓掌,却不慎打翻蒸笼盖。蒸汽升腾间,醉梦兰捧着书卷匆匆跑来,宝蓝色裙裾沾满露水:“南宫润说,已查到仇家藏身处...”话未说完,虎妞小葵骑在二宝肩头撞开院门,橙色披风猎猎作响:“我们探到消息了!那些贼窝在...”
觅媛望着乱作一团的众人,金缕襦裙被徐怀瑾揽在怀中。他指尖勾着她发间金步摇轻轻摇晃:“无论多热闹,”他眼尾泪痣在阳光下闪烁,“我总能一眼找到你。”晨光穿透雕花窗棂,落在廊下那方叠好的锦被上,金丝绣的并蒂莲仿佛也在笑意中舒展。
正当众人七嘴八舌商议对策时,院外突然传来清脆的铜铃响。觅佳踮着脚小跑进来,亮黄色裙摆沾满草屑,身后跟着扛着锄头的李屹川。“河边的水车坏了!”她急得直跺脚,蚁族特有的细小触角在发间颤动,“田里的稻苗再浇不上水,可就...”
醉梦香立刻褪去披风,露出底下利落的劲装:“先顾农事!聂少凯,你带几个人去修水车!”她豹目圆睁,不怒自威。二姐醉梦甜也放下手中绣活,橙色裙裾翻飞:“我去熬些绿豆汤,这么热的天,别累坏了!”
觅媛刚要跟上,手腕却被徐怀瑾轻轻扣住。他晃了晃手中的竹蜻蜓,月白长衫上还沾着方才射箭时的草叶:“不若我带你去后山?听说那里的野杏子熟了。”他眼尾微弯,泪痣随着笑意轻轻颤动。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玩!”觅媛瞪他一眼,金缕襦裙上的金丝却不听话地随着动作轻晃。徐怀瑾却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放心,我早让阿肆带人去帮忙了。”说着展开手中的油纸包,里面是几个小巧的糖人,“瞧,小猴儿和书生。”
远处传来醉梦熙的大笑,她正手把手教小加加舞刀,雪白劲装与素白裙摆一同扬起。醉梦艾蹲在田埂边,绿色襦裙贴着泥土,仔细辨认哪些是杂草哪些是药苗。虎妞小葵骑在二宝肩头,橙色披风迎风招展,正指挥众人搬运木桶:“这边!这边!快些!”
夕阳西下时,水车重新吱呀转动。觅媛倚在水车旁,看着徐怀瑾卷着衣袖帮忙引水,月白长衫下摆浸在河水里。他忽然弯腰掬起一捧水洒向她,惊得她金丝软鞭下意识甩出,却在触及他衣角时堪堪停住。
“耍赖!”她跺着脚,金缕襦裙溅上星星点点的水花。徐怀瑾笑着举起双手投降,却趁她不备将一颗野杏子塞进她嘴里:“甜么?”他的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脸颊,“就像你昨夜...”
“不许说!”觅媛慌忙去捂他的嘴,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两人倒影在水面上晃晃悠悠,与远处提着灯笼来寻的醉梦紫、纳兰京的身影重叠。晚风送来醉梦甜煮的绿豆汤香气,混着泥土与稻香,将这平凡又热闹的日子,酿成比锦被里的缱绻更悠长的温柔。
夜幕垂落时,觅府后院点起了气死风灯。醉梦甜将新蒸的荷叶鸡摆在檀木桌上,橙色裙摆扫过竹编席面,惊起几只萤火虫。"快来尝尝!"她举起绣着金鸡的帕子擦汗,"燕子严帮我烧的火,火候刚刚好!"
徐怀瑾懒洋洋倚着葡萄架,月白长衫被晚风撩起一角。他指尖勾着酒壶,忽然倾身将琥珀色的酒水递到觅媛唇边:"这是纳兰京送来的西域葡萄酒,甜得很。"觅媛耳尖泛红,金缕襦裙上的金丝随着躲避的动作微微晃动,却被他另一只手托住后颈:"躲什么?又不是..."
"咳咳!"醉梦紫摇着紫纱团扇踱过来,珍珠钗随着步伐轻颤,"怀瑾公子也不分个场合。"她眼角含笑,往觅媛手里塞了块玫瑰糕,"波斯厨子做的,尝尝?"
院角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醉梦熙正揪着大风的衣领,雪白劲装沾满草屑:"说!是不是你把我的玄铁刀磨钝了?"大风挠着后脑勺憨笑,箭筒里的雕翎箭叮当作响。虎妞小葵骑在二宝肩头看热闹,橙色虎头披风差点扫翻小加加端着的甜汤。
"都别闹了!"醉梦香叉腰站在月光下,明黄披风染着晚霞的余韵,"聂少凯从福州带来了皮影戏班子,今晚在后花园开演!"话音未落,醉梦艾已经抱着软垫跑出来,绿色襦裙沾着露水,"我占了最好的位置!"
觅媛被徐怀瑾拉着坐在紫藤花架下,锦被随意铺在草地上。他变戏法似的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撒着芝麻的糖酥饼:"方才趁你不注意藏的。"他说话时眼尾泪痣在灯笼光里忽明忽暗,"像不像昨夜..."
"徐怀瑾!"觅媛攥着糖酥饼要打他,却被他握住手腕轻轻一拉,整个人跌进带着龙涎香的怀抱。远处传来皮影戏的锣鼓声,醉梦甜的笑声混着醉梦红哼唱的小调。月光穿过紫藤花的缝隙,在那方绣着并蒂莲的锦被上洒下斑驳光影,将此刻的缱绻,又悄悄叠进了时光深处。
皮影戏的锣鼓声渐密,牛皮剪影在白幕上翻飞得正热闹。徐怀瑾的下巴轻轻搁在觅媛发顶,月白长衫裹着她金缕襦裙的细碎声响。当白娘子水漫金山的桥段唱到高潮,醉梦甜突然惊呼——她精心烹制的荷叶鸡不知何时被虎妞小葵盯上,橙色披风翻飞间,半只鸡已进了小霸王的肚。
“小葵!”二宝急得跳脚,发间的虎头帽歪到一边,“那是给觅两哥哥补身子的!”小葵却叼着鸡腿骑在他肩头,尾巴得意地扫过众人:“明日我去湖里抓更大的鱼!”醉梦泠“噗嗤”笑出声,粉红色裙摆上还沾着白天照料病人的药渍,她悄悄往觅两碗里又添了勺莲子羹。
醉梦熙突然抽出长刀,雪白劲装猎猎作响:“这戏里打斗太假,我给你们露两手真功夫!”大风慌忙拦住她,箭筒里的箭哗啦啦掉了一地。醉梦红倚在梨树下笑得花枝乱颤,火红襦裙上的猫爪刺绣随着抖动若隐若现,顺手将偷藏的瓜子分给蹲在墙角的觅如和洛君。
徐怀瑾忽然握住觅媛的手,指尖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远处,醉梦香正和聂少凯用福州话低声交谈,明黄披风下的身影映着月光;醉梦青与何童捧着医书争论药方,青色裙摆扫过满地星辉;醉梦兰替南宫润整理歪斜的衣袖,宝蓝色裙裾上的暗纹在灯笼下泛着微光。
“你瞧。”徐怀瑾将糖酥饼掰成两半,塞进她嘴里,“再轰轰烈烈的故事,最后也不过是这般烟火气。”他说话时眼尾泪痣亮晶晶的,“就像这锦被,藏得住情话,也裹得住寻常日子。”觅媛咬着酥脆的饼,忽然想起晨起叠被时的晨光,此刻的月光却更温柔,将每个人的影子都叠在一处,晃悠悠地融在江南的夜色里。
小加加突然举着走马灯跑过来,素白裙摆沾满泥土:“快看!阿肆做的!”灯影流转间,金猴与书生的剪影追逐嬉戏,惹来众人一片笑闹。觅媛靠在徐怀瑾怀里,听着醉梦甜新学的吴侬软语小调,看着虎妞小葵追着二宝满院跑,忽然觉得,这样吵吵闹闹、平平淡淡的时光,或许就是最珍贵的缱绻。夜风掠过绣着并蒂莲的锦被,将细碎的笑声与私语,又叠进了新的褶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