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双脚所立之处的全部视景中,她眼中的那个面容年轻的、和他曾经外表相同的那个人——现在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又满腔孤愤的瘦弱男孩,是一个一出场就能让所有人都扫了兴的人。
那个男孩并不懂什么是爱,但也一直品尝着“唯一”将被夺走的滋苦,敌人的自大狂妄让他深深瞧不起……可另一方面,一段从小到大的难舍情谊,却开始无法避免地演变成为一段若即若离的关系……他把问题归咎于他瞧不起的敌人身上,可这又让他难以自拔地陷入可怕的忌妒之中——忌妒自己瞧不起的人,这种难以启齿的心理足以毁了他的整个青春……
西弗勒斯从冥想盆的记忆里飘浮上升,最终又回到了现实。
一旁的油灯被他的大动作晃去了一阵风,一道摇摆不定的昏光刺闪着他的双眼。
他摁了摁鼻梁两侧,过去不甚明朗的记忆混杂在刚刚阅读过的记忆中间,无数张面庞在他的脑海里徘徊着,最后又凝聚成唯一的一张脸——古尔芒.道。
从遇见她的那一天起,他就察觉出了他们灵魂之间的相似之处——斯莱特林的劣根性——是一种令人生厌的相似,就像厌恶自己一样,他厌恶每一个和他相似的人。
一场摄魂取念过后。
她的影子映在他的身上,像阳光的毒热投射在即将渴死的人身上一样,让她说出口的每一句爱意,唤醒过的每一分记忆,都无比加剧了他心里的怨恨。
她越说爱他,他就越恨她……
他越是恨她,他就越难接受现在这个已经失去了一切的自己……
她来得太晚了,又走得太早了。
她不曾经历过他如今经历过的苦痛,他也从未对她卸下过防范——她对他根本就是一知半解,他对她又哪里肯去倾诉一番衷肠?
想到此处,他一下按住肩头那道永远也无法彻底愈合的伤疤,脸上露出一瞬的狰狞。
既然忘记了所有,那古尔芒.道记忆里的那个人就永远不会是他本人。
既然从没有人正眼去看过他的全貌,没人能直抵他的灵魂,谁又能比他自己懂得多呢?谁能比他更饱尝过他的苦楚?
既然她绝无可能将他看清,而她爱得又不是现在这个失去所有的他,那他又何必拿这些荒谬的情愫庸人自扰?
眼下,最重要的一战即将打响,他必须、也只能必须要像从前一样,彻底驱逐掉那些相互勾连在一起又扰人神智的无谓念想……
没错,他不需要这些麻烦的情绪,唯一要做得就是完成邓布利多交付与他的“最后的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