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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天命既如此,万般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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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幽落处,此间观中冰澈湖中,十三位长老闭着眼在打太极,脚踏虚空,浑然生风,湖面却是半点微波褶皱都无。庄执睁开眼脚尖后撤,没走出几步,周身徒然升起了四方水瀑拦住了去路,庄执顿时脾气上来了,“见死不救,这算哪门子的道。”一连数日都被困在观中,也不知外界的徒儿是死是活。

为首的主峰大长老便是掌门人,化掌之间带起一股劲风消去了水瀑,端正清秀,头发皓白却是仙姿道骨,只稍站在那里,便与天地相容,眸间尽是冷傲深邃之气,语气倒是随和,“天命如此,便是如此,你插不了手。”

庄执眼色通红,“何谓天命?谁定的他人生死?”

掌门人笑意浅薄,“自是他人自己定的。”

“凡人种因结果,一念障门开,生死门皆是自己选的。”

庄执闻言,“我不明白。”

“即便我把我知道的言传身教于你,你我意会便相同吗?”

庄执心中涌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缓缓跪下,语气低沉,“请放我出山。”

看着庄执离去的背影,十二位长老聚集一处,面露忧色,“掌门师兄,当真不告诉他?”

“罢了。”

另一边苍月管府,众人围在一处,管用伸出手戳了戳阿柒僵直的尸体,见它一动未动,不由沉重道,“这鸟不会死了吧。”昨晚除了顾少夭受了点伤,除了那位爬墙的青衣女子凭空消失,其它人倒还好好的,这只鸟却没了生气。谢璿枢只觉得心口灼热,竟发现身上的伤竟一夜之间全好了。

管用接着叹气道,“这如何向白姑娘交代。”

“交代什么?”清脆的声音响起,众人就看到白玖颜大步走进院中,众人慌乱不已,齐齐闪避让出一条道来,白玖颜眉头微皱却看见了躺案台上的阿柒,脸色煞白急忙跑过去,探了下还有气息,刚松了口气,内息又触到了她破碎的内丹,神色蓦然凝重。

等到阿柒醒来,就看到脸色阴沉仿佛罩了一层寒霜的白玖颜,欢快的语气微微颤抖,试探道,“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玖颜神色复杂,眸间满是心疼,“你的内丹怎么回事?”

阿柒知道瞒不过她,只好一五一十交代,“他因我而死,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白玖颜却是一言不发,正因她知叛逐族群之人的下场,却还是晚了一步。

阿柒小心翼翼道,“姐姐,只要找到不死草,到时候就可以拿回我的内丹。”

白玖颜脸色难看,“不死草三千年一开花,如何找?”

“我之前在弱水河畔见过,算来应是这几日开花。”

事不宜迟,白玖颜刚想拎着阿柒出门,阿柒却为难,“我不能离开,我内丹还在他身上,怕万一有什么闪失。”

白玖颜眉头蹙得更深几分,只好出去找到谢璿枢几人,一想到阿柒的内丹在他身上,眼神里透着几分冷意,无奈嘱托道,“它受了很重的伤,我得去找一味草药,烦劳诸位关照两日。”

凌雪无和瑶灵儿连声应下。

这弱水河畔,相传弱水分支落于玄月边界,白玖颜按着阿柒的指示,来到一处雨泽障林,此处,毒雾弥漫,鸟兽俱灭,寸草不生,地上皆是累累白骨,寻常人是活不得的,脚靴踩在落叶枯枝的声响在寂静林异常突兀。

就在汩汩流淌的湖水隐蔽一角,有一株叶脉呈现金黄色的花草含苞待放,生长在寒冷的弱水中,散发着若有似无的清凉香气。

“不想死的话,赶紧滚。”前方突然响起的声音,缥缈得难以捉摸,隐约有个红色身影倚在树边,白玖颜沉吟道,“敢问姑娘如何称呼,想必也是为了求草药而来,恕在下冒昧,这一株不死草可救两个人的性命,还请阁下割爱。”

对面女子抬起高傲稚嫩的脸,虽看上去柔弱 ,眸间尽是凌厉,冷笑一声,“割爱?我叫姽婳,不过,知道我名字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女子执剑挽出一个漂亮剑花,白玖颜一个后翻甩出手里的扇骨,姽婳来不及闪身,腰间的葫芦被扇骨击穿在地,姽婳的神情变得慌乱,急忙拾起葫芦法器,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怨气从葫芦中云涌而出,迷蒙盘旋在白玖颜身侧,一个渗人痛苦的声音嘶厉道,“杀,,,杀了我,快杀了我。”

白玖颜怔愣,一缕灵光进入她的识海之中,一幕幕画面如走马观灯般映照在她脑海中,这是,这个冤魂的记忆?!

白玖颜拧眉,看着脑海中这个叫苏子砚男子,称之清绝如玉唇红齿白的美人不为过,原是城中有名的戏子,脂粉浓妆后,本就明艳的脸越发夺目,极清高之中又生出极艳,令人消魂荡魄。

姽婳是孤儿,两人相差十岁,他原以为姽婳同他一般身世浮萍,便收留了她,留在戏院当小厮。

姽婳时常在台上看他唱戏,他与达官显贵迎来送往全看心情,是个钱都留不住的美人公子,但眉眼间总有忧郁之色,姽婳便问他,“公子,您如今身份尊贵,为何不离开此地,姽婳愿意侍奉你。”

苏子砚只是笑笑,并未言语。后来,便接连发生了些怪事,那些对他美色有觊觎之心的人,总会莫名其妙的死去,与他亲近的两三知己也重病而逝,苏子砚一病不起,身体虚弱得厉害。

直到有一天,他被姽婳拖去庙会,在姽婳去交香火钱之时,他站在姻缘树下发愣,瞧着一根鲜艳的红线落到脚边,鬼使神差地捡了起来,就在这时,一个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公子,天大地大缘分最大,拿了我的红线,便是我的人了。”

那个笑得明媚的漂亮女子就这样蛮横不讲理地闯进他心里,将失落的阴霾一扫而空,关键是,她极为聪明,说服了他。

女子叫诸葛青青,她说,“一辈子能遇见称心之人,屈指可数。有些人明白得早,有些人明白得晚,我可以慢慢教你,但你不要拒绝我,拒绝的话,错过就没有了。我想你我都是知足之人,而且品行相貌都相配,阅尽好花千万树,不如只取此一枝。”

却见苏子砚脸色难看,又急忙劝道“不是,再怎样也是女孩子吃亏啊 ,你不亏的。”

后来两人在一起,才知诸葛青青是尚书千金,她以礼相待,不曾亏待半分。但没想到过了数日,诸葛青青便不再来找他,他心中感伤,姽婳外出打探消息,见她支支吾吾,便厉声呵斥,姽婳称尚书府刚应下亲事,诸葛小姐怕是再也不来了,姽婳劝道,那小姐只想与他片刻之欢并不想娶他,浅尝辄止怕是厌倦了他。

苏子砚的心如坠冰窟,仿佛触摸不到此刻的情绪,明知她的身份高攀不起,但这样一时的偏爱又太残忍。

关在屋子里一天一夜后,打算上吊自尽之时,诸葛青青破窗而入,急忙抱住他,轻声呵斥道,“胡闹,你怎么能不信我?不知是哪个王八蛋到处散播谣言,说你德行有亏,我被关了禁闭。”

后来诸葛青青当众拆穿了姽婳的诡计,“你小小年纪,竟然会如此操控人心,实在不值得如此精心谋算我。”她多番故意挑衅,平日扮得可爱善良,只在她面前露出本来面目。

方子砚也猜出七八分,痛心不已,“姽婳,你为何要这样做?”

姽婳声泪俱下,“公子,为什么你心爱之人,不能是我?”

苏子砚失望至极,却也放她一条生路,将她流放,却没想到姽婳三年后归来,就在大婚当日破门而入,苏子砚看着眼前冰雪出尘的女子,竟有些认不出来。

姽婳只有在看到苏子砚时,心绪才会有所波动,“但若今日我还能祝你琴瑟和鸣,怎对得起我昔日被践踏得粉碎。”

“子砚哥哥,跟我走吧。”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要再做坏事了。”

姽婳轻笑出声,“子砚哥哥,如果非要有强者出现,为何不能是我 ?另外,你都说我是坏人了,坏人怎会知,什么事是坏事?除非,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就答应你,不再杀生。”

就在苏子砚要跟她走之际,诸葛青青跑了出来,用剑抵在脖前,“苏子砚,你敢走,我便死在你面前。”

姽婳眼眸瞬间血红,她知若是诸葛青青一死,苏子砚必定不会跟她走,正要夺过她手中的剑,诸葛青青轻蔑一笑,拿起剑血溅当前。

那一剑仿若刺穿苏子砚的心,呼吸急促连眼睛都看得模糊了,他颤抖着拿起手中的剑刺穿了心口。

姽婳在苏子砚死后更加癫狂,用所学的禁术收集苏子砚的魂魄,想等不死草开花后,替他重塑肉身,再抹去他的记忆。

只是,那是她的一厢情愿,变成魂魄的苏子砚,生不如死。

白玖颜眸色越发幽深,执起扇骨一挥,冤魂瞬间溃散,语气如浸在冰雪般清冷,呢喃道,“美人爱上囚禁他的怪物 ,那是有病。”

空中传来一丝释怀的笑意,“多谢姑娘。”

姽婳瘫倒在地,发出凄厉的叫声,“不,为什么!苏子砚,为何你对我不能施舍半分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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