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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你们修仙的还玩这一套吗 > 第6章 名姓

第6章 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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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尘次日并没有同李墨他们去千象院,只说去一趟藏书阁。文松月讲今日白天千象院取东西的人太多,又嫌弃连绵下了几天的雨,不很愿在这种天气搬东西。于是两个人强行共识了李墨,各忙各自的去了。

谢无尘撑着伞走过芸笥天,脑中所想,却是余寅昨日无意间提及的。

“学宫的辈分,可以在藏书阁录名大阵上查看。”

他当时真的有甩下余寅,再回头冲去藏书阁查看名姓的冲动,费尽心思才压下。后来到了住处,余寅又将他丢给李墨,到藏书阁撞见白知秋,一直没有机会。

一直等到今日清晨。

因为下雨,一路走来,路上并没有什么人。但谢无尘还是有种偷偷摸摸的郁结感,压得心口不太舒服。

直到他站到庞大而密密麻麻、宛如星图,却空无一人的阵法之前,心脏才恍惚地落下去。

阵法正中心,有两个名字,一个是“明信”,另一个被朱笔涂去,怎么瞧都瞧不大清。

谢无尘将目光转开。

以这两个名字为中心,呈圆环状排出数个名字。跟在这些名字之后,数十有如树枝枝丫般延伸开。顺着继续往后,分散成密密匝匝的脉络。

脉络尽头,仍有许些飘散在四周的名字,有如环绕巨树树冠的阳光。

谢无尘心念一动,金光随着他的心意开始流动,于是,他找到了自己名字。

比起树枝的脉络,他的名字汇聚在外周,要浅淡很多。

再一念,便找到了余寅的名字,排在最中心一周,挨着白知秋。

谢无尘想,“白师兄”这个称呼,确实是占了他的便宜。

那……这个阵法能不能找到已经离开学宫的人的名字?

这个疑问和认知让谢无尘呼吸有些急促。

他昨日便想抓着余寅,将这个问题完完整整,清清楚楚地问出来。但最终,他选择了压下来。

可经过昨夜那一梦,他难以再冷静。

先生既然是学宫弟子,这座法阵上,该存有他的痕迹。

先生现在……还好么……

“齐、悟。”先生。

他一字一顿、珍而敬之地念出。

先生说,我姓齐,名悟。

庞大的法阵与他呼应,以“明信”二字为中心,缓慢转动。淡金色的光芒有如呼吸,随着转动一起一伏。

如同念及前两个名字一般,一个名字在此刻引着他的心神而去。

可就在他心念到达的前一刹,如同天色乍明,星辰隐去。

他的心念有如石落池塘,同大阵一般,在激起片刻涟漪后,归于平静。

谢无尘愣怔在阵前,那么一瞬,只觉得心脏被什么撷住,几乎痛得他要弓下腰去。

他哭不出,只能一口一口喘着气,竭力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不要失态。

先生毕竟出身学宫。

学宫。

那是传说中的世外之境。

他细细地将这两个字念了一遍又一遍,好像通过这两个字,就能将一些不可能之事变成可能,从而让他从这种能将人淹没的绝望和悲伤中缓过来。

等到心口终于不那么难受,谢无尘才收敛好神色。

但他一转身,就撞进了一双沉静如湖的眼睛里。

白知秋。

谢无尘不自觉蜷了蜷手指,反应过来,行礼:“白师兄。”

白知秋越过他,走到阵前:“学宫之中,不讲身份。”

谢无尘低低应声,抬脚要走。尚未迈出一步,便听见白知秋平静无波的问话:“在找谁?”

声音如惊雷炸响,方才平静下去的心脏再次失去掌控。

谢无尘整个人被钉在原地,冷汗涔涔,指甲掐的手心生疼。

他没回答,含混应了声。

“若寻不着,多是用了假名。假名会与真名有些区别。”

他控制着自己不要露出端倪,回头,看见白知秋微微仰着头,伸出瘦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在阵法边缘点了点。

谢无尘目光落在白知秋指尖上,他指尖的落点,是自己的名字。

白知秋说这句话时,好似只是为后辈做了个简单解释。但谢无尘难以确定白知秋此刻要与他讲的,到底是什么。

抑或是他要追究什么。

谢无尘走上前,站在白知秋身后一步,问道:“阵上能看出生死吗?”

白知秋微微侧身,瞥他一眼,而后抬手划过,点在另一个名姓上。

那个名姓乍一眼同其他的并无不同,但凝神细看时,名字慢慢在眼中破碎散开。

待谢无尘乍然回神,那点金光再次归于大阵,他的所知所感,皆如幻觉。

“知晓了?”

“知晓了。”谢无尘垂下头,好让白知秋不那么容易看清自己的神色,半晌,闷闷续一句,“挺好的。”

白知秋浅浅笑了下。

藏书阁是整个学宫最为安静的地方,加上时候尚早,整个藏书阁大厅,仅有他们两个。

谢无尘垂下眸,看不见的白知秋的眼睛,却能瞧见他带了一丝弧度的唇角。

很浅很淡。

谢无尘等了片刻,依然不见白知秋继续发问,终于安心下来,抬起头,直视着白知秋,道:“多谢白师兄。”

白知秋颔首,转身迈上楼梯,走了。

藏书阁的大阵流转,金光落在指尖,谢无尘想起白知秋点在他名字上的动作,顿了顿,终究没跟上去。

***

谢无尘回到无忧天时,发现自己门前放着不少东西,被一道阵法遮了雨。文松月在屋子里煮药,窗户开着,清苦的药香透过窗户盈满小半个小院子,很是好闻。

“这些是什么?”谢无尘问。

“白师兄令千象院送来的,”李墨回答,“你不知么?”

谢无尘摇头:“不是送错了?”

“千象院不至于犯小错,”李墨琢磨,“那更怪了,据说白师兄从来不管其他事情的。”又顿一顿,“白师兄莫不是想收你为徒?”

前几日,于恙说过类似的话,谢无尘自认不是天才,更不至于教白知秋这般传说中的天才关注。再次确认确实未有送错后开了门,将东西往里搬。

李墨征了他的同意帮着清点:“冰魄,现在是夏日,用来偷凉。离火石,不入仙道院的弟子都会有几块,用来烘干衣服,精粹些的可以用来煮茶。阵盘,这个是安神定灵的,还有几颗夜明珠……”

东西零零碎碎很多,都是些日常生活中常用之物。

“倒是省下不少事。”李墨道。

谢无尘在家时很少做事,显然没想到日常生活需要的东西收拾出来会如此乱七八糟。等着李墨帮忙收拾完,屋子整理干净,大半个下午已经过去了。

“等松月出来,一道去肴错天吧。”

谢无尘应下,却不料文松月出来天色已经很晚,她有些头痛地按着额角:“抱歉,方子还是有点小问题。”

文松月问了下午送东西的事,道明日再带他去医阁取些常用药备着,又道自己一道去取些药材。加上盯了一天的药功亏一篑,晚上无甚精神,要早睡。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天,过于安神。

谢无尘在窗前站了会,想起白日里白知秋说的话。

最终的记忆定格在白知秋唇角的那一丝笑意上。

白知秋,也许是知道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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