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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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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谎言说起来倒是很真诚。听到刚刚你炽热的表白,作为一个不再年轻的人,我深感荣幸,不过我不搞师生恋,”关上门的办公室里,克莱尔医生对伦恩说,“而且我更希望你这样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

伦恩很难忘记这句称不上夸奖也称不上讽刺的评价,她不端不正地坐在舒适的真皮椅上,头发、肌肤如同光滑的丝绸。那时她只有二十岁,而克莱尔接近五十岁。

克莱尔从伦恩面前走开,打开办公室冰箱,取出一块三明治放入瓷碟——这原本是她的午餐,然后熟练地用咖啡机制作了两杯冰美式。

她递给伦恩其中一杯咖啡和三明治,然后自己站在办公桌另一侧:因为伦恩像条守护宝藏的火龙般占据了她的办公椅。

克莱尔:“你最近治疗还顺利吗?”

“嗯?”虽然刚刚“表白”被拒,伦恩依旧毫无芥蒂地拿起甜品叉埋头享用午餐,没有抬头,只回答了一声短暂的疑问。

今天她早上醒来就去赶上午的实习,直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吃点东西:她实在太忙了,忙着赚取生活费。食欲远远大于被戳穿的尴尬,所以就算克莱尔接下来打算骂她,她都是不会抛下这块美味的牛油果三明治的。

“虽然我不能作为你的心理治疗师或者爱人提供帮助,”克莱尔摇头,“但可以作为朋友给些建议。”

“嘿!我是和你谈恋爱,可不是来问诊的。我很好,二十年来从来没这么好过,别让那些无聊的事分散我的注意力。”恶龙开始耀武扬威。

“我已经拒绝了你的告白。”更确定的说,是包丨养请求。当伦恩在午休时间闯入她的办公室,锁上门,问她愿不愿意和自己来一段特殊关系时,克莱尔已经明确说了一万次“no”。

伦恩手里的咖啡杯突然颤了一下,“既然你现在这么觉得,那好吧,但我相信你一定会后悔的,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要是想通了,随——时——联系我。”她刻意咬住并延长那个音节,她对克莱尔志在必得。

经过多方调查她觉得克莱尔是个非常合适的对象:多金、温柔、体贴,她甚至愿意在被纠缠的情况下请自己一顿便饭,而且她还很貌美,虽然老去但依然优雅清俊,作为教授有一定社会地位,而且还不是本专业教授,完美!

张牙舞爪的青春的模样,这条还没长成的但体格已经逐渐成熟的小龙看上去自信满满。

克莱尔却不为所动,她从钱包里抽出几张大额纸币,“拿着吧。”

“谢了,您真是个大好人!”伦恩从善如流地接过,拿起瓷碟留下一个鲜艳的唇印,然后递到她手边。

克莱尔叹气,“别再为难我这个老人家了,也别再和别人干这种事了。”

“我可以理解为您吃醋了么?”

克莱尔哭笑不得,“我是说,如果你很缺钱,我可以赞助你,但不需要你的那种回报。事实上我可以保证,任何与你做交易的人都是畜牲。

“这次我会替你保守秘密,但你最好小心,别再走捷径了,我会一直监督你走在正路上的。”

“您真是!我哪有这么花心。”伦恩为自己小小辩解。

“如果有人对你做这种事,我一定会举报,让那头畜牲声名狼藉,失去一切。作为代价,你可能失去学位,我可能会失去教职,”她的表情很坚定,“但我一定会这样做。”

“您真死板,”伦恩被她不似作假的威胁唬住了,举起双手投降,“行,行,我绝不这么做。”

“这是我成为老师第一天所宣誓的,我不希望将来的你会为年轻时的愚蠢后悔。”克莱尔坚守职责。

伦恩安静地喝完咖啡,要命,教授用的什么豆子,真的苦得要死。她不敢再拖延时间,把空杯子推回,拿上东西大步走出门。

她走出几米后就拐进树荫小道,数了数钞票——非常大方,面额比得上她实习半个月。

她抖了抖纸钞。前段时间实习攒的钱加上这笔意外收入,手头变得宽裕许多。

克莱尔教授真是个大好人,伦恩心想。

被赶出社区时,她事实上已经拿到了几所学校的offer,于是选了提供奖学金的最便宜的一所,而且是计算机专业,再加上个人能力出色到足以在大公司实习来勤工俭学,总算能勉强体面生存。幸运的是,今天还遇上了克莱尔这位出手大方的冤大头,让她的生活没有太难过。

她小心地把积蓄分成几份,一部分投资,一部分供日常生活,剩下的存起来。

不过与某些情有独钟的恋爱故事不同,在这次尴尬的会面之后,她和克莱尔并没有更多交集——都不是一个学院的,而且她还故意避开了克莱尔开的公共课。

她也是有自尊心的!

数年后,伦恩没想到在医院再次遇到克莱尔,而对方依然是那副德高望重又有着多得快溢出来溺死人的同理心的模样。

她挑起眉,“嗨,克莱尔,希望你不是来找萨拉的。”

克莱尔故意把视线移到萨拉身上,“你好,萨拉,我是来替爱丽丝道歉的,希望你们能解开误会。”

萨拉看了看伦恩,又看了看克莱尔,“嗯……是的,我正好也想找她道歉,她不是故意造成我的伤口,主要是我和家人关系的原因……总之,我会和老师们解释的。”

既然问题解决了,萨拉也没必要为难自己的“小跟班”,她尽量在把话说得模棱两可的前提下表明立场,因为既不想让老师们觉得被彻彻底底地愚弄,又不想得罪看起来就很有背景的克莱尔。事实上,要不是爱丽丝在放狠话地时候看到自己伤口流血,还捅到老师那里,她才不会暴露得这么仓促。

伦恩差点就不管自己了,这是一场收获颇丰的险胜。

这可和爱丽丝和老师们说得不一样……克莱尔观察萨拉面色不改地改口,反思自己为什么总遇到问题儿童。

“别紧张,好孩子,先把这些悲伤的事放一边,我不是来质问你的,伤口感觉怎么样?”克莱尔坐下,近距离看到她的伤,“这确实有些严重……你应该好好养伤,如果需要律师,可以随时找我,我有个朋友很关心也很擅长儿童保护方面……”

萨拉主动握住她的手,露出一个灿烂夹着虚弱的笑,“谢谢您的安慰,我感觉好多了。”

伦恩靠在窗边,手伸进衣兜,似乎想摸出根烟。

“这是你的第几个妹妹?”克莱尔问她。

伦恩:“……”

“你看起来过得很好。”克莱尔高兴地说,没有什么比问题学生重新做人、靠双手奋斗更能让老师欣慰的事了,但很快带上了惋惜的口吻,劝告她应该多关心家人。

“随便吧,我就是这样的人。”伦恩无所谓,“萨拉很正常,你不用特意教她,下学期她就会转学了。”

“我并不是这孩子的老师,但我希望她和爱丽丝都能健康平安地长大,你看起来不像是合适的监护人。”

“爱丽丝?是那个孩子吗,”伦恩说,“听起来你的治疗方式效果并不理想,或许你该提前退休了。”

克莱尔无奈地摇头,“自从遇到你之后,来诊所的孩子越来越让我费心费力了。”

“这怪不到我,也许是网络的副作用吧。”伦恩胡诌一句。

“很高兴听到你独特的见解,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我会很乐意听你讲些文献支持和经验之类的汇报。”

“考虑到你和平的分手和慷慨的资助,我非常乐意作为成功融入社会的案例帮这个忙。”伦恩展现出发自内心的微笑,“钱确实能解决所有问题,不是吗?”

“那很好。”克莱尔不想在孩子面前谈自己给了伦恩多少钱,哪怕她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她轻轻点头,随即转向萨拉,报出一串数字,“这是律师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她。”

*

宁静的下午,偶尔响起两个节拍的清脆鸣啭。

宋远柠看向行白,“那么说,你认为是你自己制造的问题?如果没有你和爱丽丝谈人际关系的那些话,她就不会执意和朋友切割?你可能担心太多了。”

行白正在编辑邮件,“嗯……我确实对此感到抱歉,因为我让爱丽丝过早接触到消极的社交行为,也许她之前并不是这样想的,但也可能不自觉地模仿我。你知道的,如果她不擅长某方面,现在就有借口不去参与了,但我不是个合适的参照物。”

“那天我冲动地向爱丽丝发表了一些观点,包括……这并不是我的本意,如果她因此困扰,请务必告诉她我说的都是谬误。”行白把邮件发送给艾斯特教授,她尽量回忆起所有的谈话内容并写在信里,希望能或多或少地补救。

“就算你不主动告诉教授,她们也不会知道。出于保密协议,珍妮不会事无巨细地和别人告状,何况这也不一定是你的错。”宋远柠试图矫正她的过度思考。

“是的,我明白这封信发出去后会有怎样的后果,大概率是我自作多情添麻烦,也许会被连带着疏远,但我觉得她们应该有知情权。”

宋远柠耸肩。

真希望没说那些话,口无遮拦让自己常常后悔……行白叹气。

“让我们换个思路,人总是要从别人身上学习些什么的,说不定你为爱丽丝留下了独一无二的帮助,她在生活中应该很少遇到你这样相似而不同的朋友,你应该为她高兴。”

“深入了解后她很难不讨厌我,我对自己的无趣程度抱有绝大多数的自信,以至于剩下的部分不足以让我相信自己做的任何事……”

行白将目光投向宋远柠,然后默默闭上嘴。事实上她没有任何能回报这段关系的。

宋远柠虚握住她的手指,似乎有股电流从指尖传递。

“这就够了,”她拉过行白的手腕,轻轻地握住手,“如果你愿意相信圣诞老人,为什么不能给自己分一些信任?很简单的,不会这么容易就把生活搞砸。”

行白嘴唇紧绷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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