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事,夏一狞之后还是知道了,刚开始他有些羞涩和气恼,但为了自己的身体,以及两口子间的和睦,他还是用了药膏。
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就是认为这是药膏。
夏一狞羞红的脸很漂亮,像可口多汁的蜜桃,周礼恨不得咬一口尝尝。
但这些事情只是他们婚姻生活的一部分,周礼更多的时间还是花在他的工作上,有时候忙起来,常常是两三个星期才能见一次面,每当想到这个,夏一狞对周礼有再多的不满也消了一半。
另一半,看在周礼每次都会送的小礼物,夏一狞也消气了。
毕竟不是谁都能在工作繁忙之余,只要一有空就跑回家送送花、木雕之内的小玩意。
第一次看到木雕,夏一狞还不敢相信这是周礼做的,在他的认知里,木雕师傅都是有些瘦削,每天都坐着低头雕刻,怎么看高大挺拔的周礼都不像。
但,这只是他的刻板认知,有时候训练不能回家,周礼就会拿一块木头,一把小刀,坐着边休息边雕刻,这对他来说,比干坐着休息效率高。
木雕是周礼刚来军队,为了磨平他的锐气,队里的一个老教练特地教他的。许久不雕刻,周礼的手艺生疏了一些,但练着练着又娴熟了。
那天后,夏一狞一想到周礼回来就会有种新鲜的期待,而他自己,也在陈琴的介绍以及嫂子们的推荐下,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一年级”艺术教师,负者教小朋友们唱歌跳舞画画。
夏一狞挺喜欢这个工作,但是他对于跳舞和唱歌并不擅长,于是宋雯也加入了这个班级,成为了另一名艺术老师。
“漂亮宁宁老师,早上好!”
“仙女姐姐老师好!”
……
可爱的小朋友们蹦蹦跳跳地来到教室,每个人都是兴高采烈的样子,因为这是他们盼望了整整一个周末的周一!
“大家早上好呀!”夏一狞带着笑容,看着坐在椅子上,有的两只脚还不能着地,在半空中来回摇摆的小朋友,他走过去抱起小孩,放到前面椅子矮的位置上。
“小朋友们要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老师看一看,小朋友们能不能找到自己的椅子好朋友呀。”
班级里坐到椅子上的孩子们,不约而同地低下头看自己的脚能不能着地,有的小孩发现自己不能着地,脸上带上哭泣,“呜呜呜……我,我没有找到椅子朋友,我下不去,呜呜呜……”
“不哭,我来帮你!”看到这,班级的高个子的孩子立马跑到他面前安慰他,把他抱下椅子,“好了,你快去找你的椅子好朋友吧!我们还要去帮别人!”
夏一狞看着眼前乐于助人,和谐相处的场景,眼里充满了欣慰,要知道他刚来这个“一年级”班级,那时的班级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每一个小孩都有他不遵守规则的奇怪行为。
后来,夏一狞想出了一个好方法,这个方法还是从一个天天给他送花的小男孩身上产生的,他教小朋友讲文明懂礼貌,只要有哪个小朋友做到了,他就能得到一朵红花,攒够十朵小红花,就能兑换一个愿望,可以是一副画,也可以是一个好吃的糕点,或是一个漂亮的皮筋等等。
他准备了一些礼物,都是小朋友的家长们觉得没用,但是小孩子们又喜欢的东西,自从这个奖励出来,学校调皮的班级“一年级”班级,已经变成学校最懂事,最有礼貌的班级。
说是一年级,其实里面的学生从小的五岁到大的十岁都有,要么是家里管不来,又舍不得打骂,送到学校想着学校能给教好,要么是家里没人管,送到学校磨蹭时间。
夏一狞对每一个小孩一视同仁,既不会因为他流鼻涕擦衣服上就嫌弃他,也不会因为他一个字教了好几遍还不会就放弃他,更不会因为他家里没人照顾导致邋里邋遢就不管他。
因为他来到这里感受了太多太多的幸福和爱,他也不会吝啬地把自己的爱分享给孩子们。
绝大部分孩子感受到爱,也会反馈爱,极少几个孩子,感受到爱,却只想着毁灭。
夏一狞当时看到一个小孩中午没有吃午饭,专门把自己的饭菜分给他,一直过了两周,突然有一天有一对夫妻抱着小孩来到学校找校长理论,说他们的小孩在学校吃坏肚子,要学校赔偿。
当夏一狞被叫到校长室时还有点茫然,他不知道这个情况叫他干嘛。
他刚进校长室,还没和校长打声招呼,迎面挥舞来一个条形物,他向旁边侧过身子,却还是反应不够快,被打到在地,校长赶紧挡到他身前,“二蛋娘,你这是做什么!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了!这是在学校,事情还没下定论,你怎么敢动手的!”
校长像是愤怒的母鸡,张开她不算强壮的臂膀,努力保护身后的孩子。
夏一狞站起身,他的视线越过校长的头顶,看到一个黑壮的女人,和一个瘦弱的缩着肩膀的男人。
他越过校长,走到女人面前,低下头看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有怨意,现在我们都在这,你讲清楚吧。”
黑壮女人,也就是二蛋娘,猛地瞪大眼睛,手指几乎要插到夏一狞的下巴,“恁还有脸说!要不是恁个没安好心的骚/货给俺儿吃了七八怪东西,俺儿怎么会得病!”
二蛋娘讲得怒火冲冠,眼里的怒火看得夏一狞心里很沉重。
他已经知道眼前的女人就是他一直把自己饭分一半吃的孩子母亲,他担心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给小孩吃的饭菜不适合。
夏一狞语气放低,“二蛋娘,如果是我的问题,那我一定会给您做出补偿的。”
二蛋娘眼睛一亮,像两个大灯泡,她满脸激动,“那恁快赔俺们!俺儿还等俺回去呢!”
夏一狞心里又一沉,“二蛋在军医院吗,我去看看他。”
“不用,恁去干啥!给钱就行!快把钱给俺!”
“我要看到二蛋,确定他现在的情况。”
二蛋娘不依不饶地一个劲叫着夏一狞赔钱,夏一狞越看她心里越古怪。
“如果我没有看到二蛋,那你把医院的诊断单给我看也可以。”
二蛋娘瞬间坐到地上打滚,她哭着喊着,叫着自己命苦,“俺真是命苦啊!嫁的男人是个软蛋,好不容易生了个娃,还被人欺负!连上门要点补偿都不给俺们!啊!老天爷啊!恁可张开眼看看俺们啊!欺负老百姓啊!欺负老实人啊!”
校长室门口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二蛋娘看到门口的人,声音越来越大。
夏一狞站在她身前,心里充满了荒谬感。
校长一看就知道夏一狞应付不来这个场面,她走到二蛋娘旁边,“你要多少,说个数,别再闹了。”
二蛋娘哭声停了片刻,哭得更大声。
“行了,你在闹,我什么都不会给你,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叫人来带走你,这个学校我不办了!”
二蛋娘听到这,脸上充满了紧张着急,她立马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
“校长啊,还是恁明事理,俺们就是可怜俺儿,都是那坏心的婆娘……”
“行了别说了,再说我就叫人!”校长皱着眉头,一脸烦躁。
二蛋娘拿出一只手,张开手掌翻了翻,“就这个数,50,恁给了,俺们立马走,绝不多留!”
“狼心不足蛇吞象!”校长骂了一句。
“啥意思啊?”二蛋娘不懂。
“说你不要脸呢!”门口的老师喊了一声。
“真不要脸啊!”
“流氓!真是个流氓”
“叫人把她们拉走呀!”
“你笨呐,这时候要是被上面知道我们学校发生这个情况,你觉得学校还办的下去吗!”
“啊,那就这么给她了?什么办法都没吗?”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说话。
二蛋娘听着门口的声音,一副趾高气昂的表情,吊着眼看着夏一狞,但是因为夏一狞现在身体养好,长高了些,也有一米七五,而二蛋娘才一米五出头,她为了吊着眼,只能把头抬得老高。
“等下,”夏一狞拦住校长,同时他后退一步离二蛋娘远些,“我不同意这个处理。”
“恁说什么?”二蛋娘张大嘴。
“我觉得这个处理结果不合适,是我给二蛋吃的我的饭,应该向我要赔偿。”
夏一狞说完,看二蛋娘的脸色变得若有所思,继续说:“无论是从我作为班级的老师还是把饭分给二蛋一半,主要负责的人都是我,和学校没有关系。”
“恁是要护着学校是吧!也行,恁给俺儿吃七八玩意,就该恁赔!”
“行,确定主要负责人在我是吗?”
“么错么错!”二蛋娘高高抬起头,鼻孔冲天。
“行,”夏一狞笑了笑,转头对校长说:“校长,谢谢您这些天对我的帮助和支持,但是我可能不适合当老师,现在我向您正视提出辞职。”
“夏老师,你这是做什么呀!”校长慌了,她可不想把夏一狞赶走,多好的老师啊,接管班级不到一个月,就把班级带得进步飞快,她可舍不得。
五十元换一个夏老师值得。
校长还想说话,但是夏一狞已经转头对着二蛋娘,“现在,我不是老师了,我可以请楼下的军人上来,好好理清楚我们之间的事。”
“夏老师,我帮你去叫!”
“叫什么夏老师,一宁,我帮你叫卫兵!”
门口的老师们急匆匆跑了几个到楼下叫人,剩下的老师们脸上充满了红润的光泽,眼里冒着精光,个个生龙活虎,亢奋的不得了。
二蛋娘慌了,“恁,恁说啥!叫什么人,俺可不怕恁!”
卫兵很快就上来,他们穿过密集的人群,站在拥挤的校长办公室,锐利的眼睛扫视四方,最后落在一脸不怀好意的二蛋娘和站得笔直的夏一狞身上。
“发生什么事,说清楚。”卫兵队长黑着脸问。
旁边的卫兵拉了一下队长的衣摆,小声但又能让在场人听到的声音说:“队长,这是周嫂子,周团长家的。”
卫兵队长挑起半边眉毛,“周团长,周礼团长?”
“是。”
“立正,敬礼!嫂子好!”
卫兵队长站直身体,整个卫队一起向夏一狞敬了一个礼,这是他们对周礼团长的敬重。
周礼立的功劳到底多大,他并不知道,但是从身边军人们和嫂子们的反应来看,他能感受到这份沉重的敬意。
“客气了,谢谢你们。”
在场的老师们面面相觑,他们属实没想到夏一狞老师的来头竟然这么大,连黑脸包青天都对他这么客气。
宋雯走出来,她把事情发展的经过和卫兵队长详细描述一遍,特别是夏一狞一进门就被恶毒的不怀好意的二蛋娘狠狠推到在地,这个场景她描述了许久。
但是卫兵队长并不阻止宋雯,不仅是因为宋雯背后的师长夫人,更多是气愤周团长在外拼命保家卫国,家里的媳妇却被无缘无故欺负。
卫兵队长早就知道这个事情谁对谁错,关看二蛋娘满脸惊慌失措,两条腿软的站都站不稳,二蛋爹已经直接缩在角落里,他就知道这事周团长夫人肯定无辜,再加上,他是看着这个二蛋娘这两年里几乎每个月都来闹事,次次都是一样的说法。
卫兵队长虽然心知肚明事情的正确,但是他还是把夏一狞和二蛋爹娘都带走了,当然,周团长夫人他们不好碰,跟着团长夫人身后走就行,二蛋爹娘确是被反手压着一路带到卫兵营。
最后事情水落石出,大家都开开心心。
但是周老太太竭力反对他再去学校,周老爷子虽然没有明确反对,但也是不认同他还想去学校的想法,闫老沉默没有说话,只有周礼表态只要宁宁愿意,他都同意。
周礼说:“我们没做错事,就不要害怕,而去逃避问题。”
周老爷子沉默思考,他是不是人老了,思想也变得软弱,这么浅显的道理,居然没想到。
闫老看看大家都不说话,他清清嗓子说:“老夫同意不礼小子,宁宁,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还有我们在呢。”
周礼继续说:“闫叔说的没错。”
他看着夏一狞,目光沉静而坚定,“这次的事,不会再发生。”
周老爷子知道,这时周礼在打包票,他最后点点头,“那就随不礼媳妇吧。”
周老太太看看周围的人,心中充满了不情愿,她就不乐意宁宁去学校,这次发生这个事,听到宁宁被推倒,她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