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虫都很好奇这个横空出现的塞莱小少爷。
毕竟在这之前，魔导学院的尤里安作为塞莱家出身的雄虫，几乎是每一个雌虫的梦中伴侣。
况且尤里安长相可爱，魔法实力出众，入学短短几年就跳级到了中级班。
但这一切都在周砚的出现后发生变化。
布尔小少爷精致到不可亵渎的容貌，空前绝后的魔法天赋，再加上塞莱家族的正统血脉。
一些之前就看不惯尤里安做派的雄虫，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那些导师是真的很喜欢他啊。”
“谁说不是呢，要我我也喜欢，我还以为他们网上吹嘘太过了，没想到现实看更好看。”
“别太颜狗了你们，鬼知道他那个魔法天赋匹配率是不是做假来的。”
“得了吧，利吉安，你也别太嫉妒了，谁不知道魔法天赋率根本不可能做假，况且像塞莱这种大家族子弟的测验都是院长亲自坐阵。”
“难道你的意思是院长帮这个小少爷做假？”
被喊作利吉安的雌虫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们。
里恩和周砚叽里呱啦讲了很多高级班的注意事项，一直到周砚都有些不耐烦了，他才让他去找座位坐下。
周砚往上方的座位扫了一眼，最后锁定了最后一排靠边的位置。
他径直走到那个位置前，对着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学员笑着问道。
“这个座位，是我的吧？”
那个位置是学员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呆呆的只知道点点头。
“那你就起来吧，我要坐这里。”
周砚嗤笑了一声。
在那个学员起身让座后，甩了个清洁术，就一屁股坐下来，脚还格外嚣张地架在了桌子上。
教室一下子安静下来，高级班的学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挤眉弄眼地交流着。
？？？
没听说这小少爷的性格这么恶劣啊？
这看起来有点不好惹啊。
里恩也注意到了上面的情形，考虑到插班生的背景，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里恩轻咳一声。
“那个站着的同学，自己找个位置坐下吧。”
被抢走位置的学员挠挠头，四处望了一圈，最后被好心的同学拉到旁边的空位坐下了。
“那么我们就开始今天的课程……”
里恩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地讲着魔力掌控学的内容，而坐在座位上的周砚看着窗外的景象，思绪已经不知道乱飞到哪里了。
好无聊。
他又想去喝酒了。
让他想想之前的他都是去哪里喝酒来着……
所有记忆的恢复让周砚脑袋一下子有些宕机，在不需要的时候，他就会将之前的记忆封闭起来。
找到了，塞壬。
周砚眯起眼睛，想到记忆里喝到的甘甜辛辣，他就忍不住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他手撑着下巴，扫视着前方的学员和背影。
就是怕不好溜出去啊，不然就找个小狗吧。
利吉安正巧回头瞥了周砚一眼，就被他抓个正着。
那就他了。
里恩一宣布下课，周砚就起身走到利吉安的位置前。
他俯身贴近利吉安，笑的甜蜜又狡黠。
“你，做我的宠物。”
利吉安看着这一张近乎完美到令所有虫都窒息的脸，恍了心神。
心中只有对刚才自己可笑的话语的反驳。
这个虫的这张脸，确实是无话可讲，即使是他最喜爱的尤里安大人，好像都无法与之匹敌。
但是等他回过神听清了周砚的话后，他别过脸拒绝道。
宠物虫在虫族的社会里是最下等的玩物，是迫于生计可以委身于任何虫的生物，地位甚至等还不如平民雌虫。
可以说，一旦接受成为宠物虫，就相当于放弃了身为虫族的自尊。
“凭什么，我不要。”
周砚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回答也没有太惊讶，他耸了耸肩，转身又走到利吉安旁边。
一道炙热渴望的眼神正从那个方向死死地盯着周砚。
周砚轻笑出声。
“你是我的宠物吗？”
他用手指轻轻挑起那虫的下巴。
那虫看上去魂都要飞了，满心满眼都只能装下眼前的虫。
他羞红了脸，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肯定地点点头。
利吉安见状，眼里划过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嫉妒。
看着他们两个虫离去背影，利吉安低下头，死死地摁住手中的按动笔。
周砚带着他的宠物走到没有虫会经过的角落，将宠物虫壁咚在墙上，在他耳边低声问道。
“我想离开学院，你可以帮帮我吗？”
宠物虫被他的脸迷惑着，面前的雄虫身上散发着好闻的香味，让他不自觉就想靠上去。
“我……高级班会有自主练习时间，每天傍晚的时候，不会有督查。”
“您想出去，我会帮您解决的。”
周砚思考着，过了一会儿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他的唇瓣若有若无地擦过宠物虫的脸颊，鼻息喷洒间，温度一触即离。
不远处，利吉安躲在暗处默默地看着，阴影罩住了他的脸，让人无法看出他的神情。
乏味的课程上了一天，到了傍晚的时候，确实就是高级班学员的自主练习时间。
组织练习的负责人就是周砚的宠物虫，他光明正大的把周砚放出去。
出了学院，周砚就敏锐地发现有虫在跟着他。
他挑挑眉，绕进了一个巷子里，再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那副以前经常变装的平平无奇的模样。
见自己已经甩开了跟踪的虫，他就哼着歌径直走向塞壬的总部。
五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对于周砚来说只是睡了一觉，但却足够让一切发生变化。
塞壬的影响力今昔非比，它不再只是作为一间酒吧而存在，其背后的产业链甚至深深扎根于帝国，不论在哪一环都有塞壬的参与。
塞壬已经渗透到帝国的方方面面。
但现在的塞壬依旧坚持开着酒吧，只为等着它最初的主人再到这儿来，点上一杯海妖之泪。
塞壬的门口还是那两只眼熟的雪蝉在迎客，门口的风铃在推门时响起。
“欢迎您，尊贵的客人。”
坐在阁楼上的伊尔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起身走下楼，迎面看到了周砚进来的身影。
错不了的。
就是他。
伊尔穿过拥挤的虫群，嘈杂的音乐里，他抓住那虫的手腕，耳边依稀传来轻笑声。
被拽住的虫回过头来，是一张熟客的脸。
不是他。
伊尔垂眸盖住眼中的失望。
这么多年了，塞壬的主人到底去哪儿了。
混迹在虫群中的周砚心情十分愉悦，随着虫群，他来到了吧台前。
“一杯海妖之泪。”
他笑眯眯地说道。
吧台前的调酒师是不熟悉的面孔，听到周砚的话后，他抬头看了一眼。
“抱歉先生，这款调酒已经不对外销售了。”
周砚皱起眉头，有些遗憾。
“那就来一杯最近最受欢迎的酒吧。”
昏暗的灯光下，一杯暗红色的酒被推到周砚面前。
“这是最近最火的一款调酒，死亡名单，希望您能喜欢。”
看着酒杯里摇曳的液体，他轻笑出声来。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那调酒师耸了耸肩，一边擦拭着杯子一边回答道。
“客人你应该是第一次来吧，你有所不知，最近这首都可不太平啊。”
周砚托腮抬眸看向调酒师。
“怎么说？”
调酒师把擦拭好的杯子放进吧台的柜子里。
“我也是听有些来这儿的客人说的。”
“首都出现了一个疯子一般的作案团伙，给钱就能买命，不管是续命还是索命，他们都有方法做到……”
调酒师突然凑近到周砚耳边，小小声地说道。
“还有这种事情，这真的是可以做到的事吗？”
周砚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问道。
“怎么不行，你看那边那虫。”
“前段时间他来的时候还是一副吊着条命活着的样子，现在居然看起来这么有气色。”
“而且他自己也说是去续了命。”
调酒师神秘兮兮地指向不远处卡座上，跟几个雌虫搂在一起的雄虫。
“这首都，可真不太平啊……”
周砚举起酒杯将杯里暗红色的液体一饮而下。
“酒不错，伊尔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调酒师听到自家老板的名字，警惕地抬起头。
再一看，刚才还坐在位置上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两个银币在台子上。
酒劲儿有些大，周砚走到路边停下脚步，蹲下来缓了缓。
他轻声喘着气，浓郁的酒味混杂着身上淡淡的幽香格外的勾人心魄。
“这位先生，你还好吗？”
身后突然传来询问声。
周砚抬起头，雾蒙蒙的眼眸对上那双熟悉的双眼。
“你是莱利恩？”
他刚想要伸手摸上那虫的脸颊，却一个不稳，下一秒就要扑倒在地。
预想中的疼痛感没有传来，反而是一阵柔软的触感贴上指腹，挤满手指间隙。
“先生，你认识我？”
莱利恩的脸在眼前放大。
“说什么屁话，都睡过那么多遍了。”
周砚嘟囔着，两只手扯弄他的脸。
莱利恩的脸被扯的发红。
听到周砚的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火辣辣的红晕从脸颊蔓延至耳尖。
“先生，你大概是认错人了，我们这还只是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