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意连篇,嬉笑八卦。
“你们听说了吗?宋家兄弟俩玩儿换.妻.游戏玩出火了!”
“是吧是吧,他俩的老婆生的儿子好像是对方的。”
“卧槽,以后那两个小孩怎么见人!叔叔伯伯爸爸分不清,咦惹咦惹~”
水流骤停,脚步声离去。
乔漓推门出去,与对面出来的女人面面相觑,又同时移开眼,走到洗手池边各自消化天降大瓜。
流水哗哗,女人率先洗完关水,蹬着高跟鞋哒哒朝外。
不到十秒,她去而复返,到抽纸盒前鼓捣按钮。
乔漓问:“怎么了?”
江以澄回答:“外面有滩水,不处理的话有人经过可能会滑到。”
原来是这样,乔漓立马上前一步,歪头找到隐蔽的开盒键,打开抽纸盒,两人各拿一些走到外面,覆于水上。
水迹被吸干,两人相视笑笑。
“我是江以澄。”
“我知道,”乔漓说,“我是乔漓。”
江以澄若有所思地眨眨眼,而后轻喔一声,“我现在也知道了。”
来电铃声倏忽响起,江以澄指指手机,同乔漓挥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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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酒店,蒋时岘站在车边等她,有始有终帮她打开车门。
坐上车,司机默默踩油门升挡板。
蒋时岘从车载冰箱拿出两瓶水,递一瓶给她。乔漓接过,拧开瓶盖喝几口,紧绷的神经未有松懈。
宛若等待老师开卷的小学生,紧张感在此时达到顶峰。
今晚喝酒不多,只是被吵得头疼。蒋时岘按了按太阳穴,下意识抬手松领带。
余光微晃,看到身侧之人,他止住动作,作罢。
“说说你看到听到的。”
乔漓低嗯一声,说出脑中梳理的人物关系和她能确定的性格特征,然后重点讲了讲宁宛音,“钱太太对我特别关照。”
“哦?交到朋友了?”
“......”
还挺会阴阳怪气。
乔漓忍住翻他白眼的冲动,直接道:“她有意套我话,言谈间刻意提到钱总近期想竞标的地。”
蒋时岘问:“他想要源恒那块还是城西那块?”
“钱太太说是城西。”
“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
我又不是元芳。
“查一查呗。”乔漓正色说,“她是有意误导也好,口不应心也罢。自己查总归妥当些。”
蒋时岘淡淡一笑。
钱韩阳这人智谋有余,格局不够,能在京圈能站得一席之地,靠他太太襄助良多。钱太太善察人心,圈内名媛贵妇与其交往,稍有不慎便会走漏口风。
去年霍氏便是因此失标。
思绪回拢,他又问:“还有别的么?”
乔漓想了想,还是将洗手间听到的八卦告诉他,“......呃,也可能是空穴来风。”
名流圈以讹传讹的事多了去了。
闻言,蒋时岘低嗤,“假的。”
看吧,果然是乱传。
乔漓舒气,仰头喝水。
“宋家老大的儿子是他丈母娘生的。”
乔漓瞪大眼睛,瞬间呛水,“卧咳咳咳——!!!”
蒋时岘推纸巾给她,乔漓抽两张捂嘴轻咳,“不、不好意思。”
换.妻已经够道德沦丧的了,居然还跟丈母娘......普天之下无奇不有,这宋家实在炸裂!
等乔漓咳完,蒋时岘揭过这一毁三观的话题,“不说这些。你觉得自己能拿到几分?”
到揭晓成绩的时刻了吗?!
乔漓心口一窒,呢喃猜测:“八十五分?”
其实她想说九十分来着,但谦虚一点或许更好?
“低了。”蒋时岘给出他打的分数,“九十五分。”
圈内关系盘根错杂,她能凭一场酒会了解到这么多,已是超常发挥。
本该拿满分,不过入场前她扯谎说怕他,这点扣五分。
乔漓压根不在乎五分扣在哪儿,就像大学生期考,能过就行!
眼睛顿时亮如繁星,连同声音也跟着发颤,“所、所以您的意思是?”
蒋时岘朝她递出手,“考核通过了,蒋太太。”
乔漓屏住呼吸,抬手与他虚握一下,“谢谢。”
激动的心!
根本、无法抑制!!!
若非在车里,她简直想原地打个滚儿。
相较于她的雀跃,旁侧男人内心毫无波澜,打开手机查看明日行程,“明天下午你跟我去趟医院,把事情告诉爷爷。”
乔漓霎时重归冷静,她面露担忧,“蒋爷爷会不会觉得我姐......”
蒋时岘头都没抬,“不会,爷爷能理解。”
“那,”乔漓欲言又止,“那我和你......”
总不能说是姐姐无意,妹妹顶上吧?
男人闻声一顿,显然也想到这一点,于是掀眼看她,“你有什么建议?”
乔漓眼珠骨碌碌地转,觉得可以沿用她之前的剧本,“我还是拿暗恋人设。暗恋你多年,发现姐姐对你无意,我才鼓起勇气向你表白。”
回忆起她声情并茂的表演,蒋时岘仍旧很无语。
没多言,他示意她继续。
乔漓顺势往下说,“然后你就被我感动了,心生好感——”
没等她讲完,蒋时岘便打断,“不合理。”
“哪里不合理?”
蒋时岘瞥她一眼,声线冷淡,“我要是会因为感动心生好感,估计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
说的也是。
扯了扯唇角,乔漓一筹莫展,“那您说怎样才合理?”
街道两旁路灯被树木遮挡,昏蒙光线透进车窗,抚过她白皙精致的脸颊,忽明忽暗,轻柔得似是不敢亵渎其明媚。
蒋时岘目光沉如山、淡如月,微顿须臾,他缓声从容道,“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