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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见青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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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者不敢来,扬州商市大伤元气,谁来补?”

“……”

“这奏折报上去,若官府还没把前几个窟窿填完,你便被撤了职——又当如何?”

“身正不怕影斜,自有后来人接替。”

方应看这回是真没忍住笑意,“你都抓了这么些人了,还相信后来人能清清白白?”

“那侯爷可清白?”知州直视方应看,“扬州府近来有几位当差的不见踪迹,侯爷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方应看唇角一勾,“本侯……自然知道。”

知州还没来得及说话,方应看便扬声道:“彭尖!”

彭尖方才沿着我们进来的那条路线飞檐走壁,与我俩一起在屋檐上蹲了好一会,甚至有空向我抱了个拳。这时方应看话音刚落,他便飞身跳了下去,稳稳落在正堂外:“在。”

知州一惊,但也认出了彭尖:“……是你。前几日,还要多谢壮士出手相救。……这是侯爷的人?”

方应看微微点头权当回答,“近来大人身边可真不太平,本侯的人也算没有白来。只是这刺客,可有意思得很。瞧瞧这衣物,熟不熟悉?”

知州看见彭尖递上的衣服碎片,脸色一变:“这……”

方应看在一旁悠悠道:“现在那些人的踪迹,大人也知道了。信与不信都可自行查验,本侯言尽于此。”

“……”

我在屋檐上暗叹一声。方应看与我说过,这知州原本是个县令,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才被多方势力不怀好意地推上了这个位置。扬州富饶,弯弯绕绕又怎是一个县能比得上的……这位大人或许懂这道理,却懂的不多。

下面一时无人说话,十分安静。

知州沉默半晌,大概也意识到问题所在,终于松了口:“……可将小罪者从轻发落。但大罪者,本官必须上报。”

方应看展开扇子,很是自在地晃了晃:“本侯倒有些建议。”

方应看与知州说了些名字,我明显感觉到知州刚放下一丝的心防又高高立了起来。他冷淡回绝了方应看的提议,在一旁沉思许久,才开始对书吏低声口述。

书吏奋笔疾书,倒是很快就写完了新一版奏折。方应看走近看了看:“减了十之二三……离本侯说的一半还差的远。”

“不可再赦。”知州回过神来,声音冷硬,“这是本官的最大让步。”

方应看未置可否,“那便让该抓人的去抓人,该送奏折的准备上路吧。”

知州没动弹,反而握住那份新写的文书,平静道:“本官亲自上京。”

方应看心中一晒。这人若留在扬州还有回旋余地,能继续做他的扬州知州;要是他带着这份罪状上了京——真当自己还能活着回来?

……若不是扬州确实还需要这个知州,他方应看向来不愿同冥顽不灵的人打交道。方应看微微抬头瞥了一眼,屋檐上安安静静,毫无人的气息。

方应看重新看向知州,“何必亲自上京?若缺了人手,本侯自可帮忙带回京去。”

“不必麻烦侯爷。”

“看来大人是不信本侯?”方应看似笑非笑,“白费了本侯对大人的一片忧心。”

知州一动不动,“今日多谢侯爷提点。只是此事重要,相信侯爷能够理解。”

场面一时凝滞。方应看正要开口,却有衙役小跑进来,急急忙忙高声通报。

“报————”

“有神侯府的大人求见,此刻正在府门等候。”

*

我跟着引路的衙役进了正堂。知州已见我神候令,客气道:“大人便是四大名捕的师妹?久仰大名,今日终得一见。……不知大人来此有何事?”

我微微一愣:“知州大人知道在下?”

“大人武艺不凡、聪慧过人,那些义举,本官早就听闻。”

他是真心地在夸赞我。原来我游历时候的那些事已经流传这么广了……这态度也与方才对方应看的冷硬完全不同。

我向他抱拳,直入正题道:“听闻扬州近来有些麻烦,我便来看看是否有需要神侯府出力之处。”我转头看向方应看,“此事还是方侯爷告知我的,没想到侯爷已在此处。”

“……原来如此。”

我又听了一遍知州的讲述,他明显对神侯府信任得多,对我态度更是好了不止一两分。我皱了皱眉:“……扬州空虚,若大人亲自上京,恐怕难以归来。到时朝中再派个小人执掌扬州大局,后果大概更加严重。”

我看向知州,“大人清廉正直,在下十分佩服。如今震慑目的已经达到,扬州官员都不敢再贪,州府局势渐好,已是万幸。但话说回来,无论何事,都不能太过心急;如此一刀切难免遗漏,对扬州百姓也不一定就是好事……我认为侯爷所言,有些道理。”

“大人既有清廉之志,不如徐徐图之。今年天公作美,收成也比往年好些,正适合大人您施展拳脚。”

知州与我交谈许久,终是松了口:“……既如此。”

“那便拜托大人……和方侯爷,护送文书进京。”知州对我深深一揖,“相信神侯府定能还公道于世间。”

“必当尽力。”我点头,回了一礼,“在下告辞。”

*

我们婉拒了知州的晚宴邀请,当即便坐上马车离了扬州。城门的热闹人声逐渐远去,看来这半个月的江南一游,终是告一段落了。

眼看驶离了扬州城,我开口问他:“刺客真是府衙的人?”

“刺杀我们的是。”方应看没抬眼,似乎在小盒中翻找什么,“至于刺杀他的么,现在也是了。”

“派刺客来的那些人,不会叫冤么?”

“刺杀当朝侯爷,岂不是更不想活了?”方应看嗤笑一声,“那些人先刺杀知州不成,便打着嫁祸扬州府的主意,想让我从杭州回来与知州对峙;同时算计着让轻功最好的独苗逃回来对知州说我杀了衙役,好让知州也看不惯我——亏他们能想出这等法子。”

“这办法最多能让他们残喘几日,当真是狗急跳墙没法可使了。”我想了想,“但要是有知道那几个衙役行踪的人,岂不是对不上刺杀知州的时间?”

“敢这么算计本侯的,也就那么一两个。”方应看笑中含了丝冷意,“巧了,谁让他们已经‘畏罪自杀’了呢。”

“……确实是‘巧’。说起来,你给知州报的那几个人,我有些耳熟。”我回想了一下,“是不是米公公那边的人?”

“我又不是什么大善人,来一回自然要有些好处。”方应看似是终于找到了什么,抬头看我,“那些脱罪的可欠本侯一个大人情。”

“那你得赶紧把人情用了,”我忍俊不禁,“看知州那架势,这些人也在位子上呆不了多久。”

我又想到在食肆听到的那些,“但恐怕民间的愿景不止于此……人们情绪太过高昂,府衙看起来消息也并不严密。你这一来,大众所期待的清扫一空变成了有所保留,明日整个扬州城都要骂你官官相护了。……我觉得知州还算懂得道理,不知他会不会出面澄清。”

“俗人的眼光,何须在意。”方应看不在意地笑了一声,“那位知州么……大概也不会。等到这奏折批复下来,恐怕他还要再厌我三分。”

……看来这奏折所愿,仍是无法全部实现。我暗叹一口气,心想等到了汴京,便先回神侯府见见师叔。

“等再过一段时日,他若发现你我大婚,岂不更加有趣?”方应看拉过我的手,往我手心放了什么,“这回倒也不算白来。”

我翻开手掌,却是一对漂亮的玉佩。波纹流转,玉色干净,雕工奇巧,似乎用的正是我给他的那块玉石原料。

我拿起来仔细瞧,又是一愣。这两块玉佩单独看便极尽细致精美,而它们放在一起,竟然可以合成完美的一块——

巧夺天工的、严丝合缝的、天生一对的圆形玉饰。

我好奇地拆拆合合,稀奇得紧,“这是……那块玉做的?”

“对。让匠人雕的壁合玉佩,正好你我各一。”

我有些咂舌,“竟然这么快就雕出如此复杂的样式……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方应看被我逗笑,摇了摇手中扇子,“杭州匠人的手艺,确实不错。”

……杭州。

马车小帘被迎风吹起,我握了握手中成对玉佩,探头向西南方向看去。青山隐隐水迢迢,目之所及只有接连的村落和远山,而那幽静温馨的竹屋,也仍静静坐落在西子湖畔群山之上。

只是不知下次前去,又将是何时。

“舍不得这青山绿水?”方应看见我一直趴在小窗远眺,开口问我,“那便再住几日?”

“那倒不必。”我收回目光,带了笑意转头望他。“骑鹤下扬州,已是足够了。而且……”

我已见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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