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拉文克劳的追球手被斯莱特林打下扫帚了!”
“梅林,是哪位可怜虫?”
“德克·克莱斯韦,只因为他是位麻种巫师...”
......
“兰花盛开(Orchideous)”
一束鲜花从伊莎贝尔的杖尖绽放,伊莎贝尔蹲下,将它完好地放在拉文克劳女士雕像前,艾米莉亚站在她旁边,怀里抱着一本厚厚的书。
低年级拉文克劳从她身边路过,一位小女孩不小心撞上艾米莉亚的手臂,她认出高年级女孩,捂着嘴和同伴叫嚷——沙菲克!
她们细声跟艾米莉亚道歉,几个人互相推着匆匆离开。
自从和斯莱特林的魁地奇比赛结束后,那场纯血与麻种的摩擦事故让纯血统在拉文克劳的处境变得奇怪起来,伊莎贝尔皱眉看着走远的低年级,艾米莉亚无所谓地朝她耸肩。
“受小孩欢迎才是人生的一大不幸。”她这么说道。
两位女孩往外走,爱米琳在休息室大门口等着她们,她将一大堆书往伊莎贝尔手里塞,伊莎贝尔立马被压得直往下倒。
她走得歪歪扭扭,被两位拉文克劳女孩夹在中间,爱米琳一路上都在说话。
“伊莎贝尔,你的任务是在这周末前读完这些书,再给巴布林教授写八寸羊皮纸长的阅读报告。我们已经在一个段落卡很久了,进度大打折扣!你需要在它上面花费一些时间思考,巴布林教授到时候会问你问题的,你得禁得住她的连环拷问!”
爱米琳又嘱咐道,“一定一定要记住,周六的时候,我们准时在教授办公室见。”
“而且你该多吃点儿。”爱米琳话不停,还抽空捏了一把伊莎贝尔的腰,她望着伊莎贝尔头顶的空气嘟囔着,“你怎么长这么高的?”
“对了,你知道吗?佩蒂尔周末想要邀请你跟她一起去霍格莫德。”
伊莎贝尔在大量信息里感到迷茫,她不解地发问,“谁?谁邀请我?”
“克洛伊·佩蒂尔,她说她急需一个和她一样被掠夺者随意玩弄而感到心碎的女孩一起玩。可怜的姑娘,她还在因输掉拉文克劳的比赛被队员暗地里指责着。”
“顺便说一句,所有人都在传你和布莱克分手了。”
艾米莉亚问道,“最新版本已经更新到分手了吗?”
爱米琳煞有其事地点头,“那位校报社的低年级拉文克劳,说他知道点内幕,为你和布莱克写了一个挺厚的小册子,我已经在拉文克劳缴获好几本了,看得出他目前的销量还不错。”
伊莎贝尔消化无能,她头脑里立马出现一个人名,“别跟我说那人叫洛哈特。”
爱米琳和艾米莉亚默契地对视一眼。
伊莎贝尔的神色变得阴测测地,“臭小子,小心我让他的校报社炸第二次。”
爱米琳为伊莎贝尔竖起大拇指,她远远甩开她们,她说她得去医疗翼看望那位不幸的克莱斯韦,还需要去跟斯莱特林的院长进行交涉。
艾米莉亚说爱米琳在做无用功,如果单凭斯莱特林院长就能制止住这种倾颓的趋势的话,局面也不会变得这么不可挽回了。
感谢爱米琳,感谢精彩纷呈的校园生活。伊莎贝尔的烦心事都在被事物堆满的四年级末尾一扫而空,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她即将在周末挨骂的如尼文报告以及和西里斯越传越离谱的绯闻——这场闹剧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
“警告。”艾米莉亚此时慢下脚步,“前方五十米处出现格兰芬多。”
伊莎贝尔听到这话拽着艾米莉亚掉头就走。可就在她转身的那刻,脚下的空气把她绊住,伊莎贝尔脚跟一崴,怀里的书本撒落在地,在走廊发出很大的声响。
好熟悉的套路。伊莎贝尔梦回二三年级时大名鼎鼎的西里斯·布莱克对她实行的恶作剧。
西里斯把魔杖转到指间,遥遥走过来。伊莎贝尔此刻简直想扔下书本就跑,但爱米琳和巴布林教授的脸在她的脑袋里循环播放,让她窝囊地站在原地不动。
伊莎贝尔绷紧脸转身,西里斯在她面前几米处停下,眼睛垂下下巴抬起,一副欠揍的倨傲模样。
“《高级如尼文翻译》《魔法子音标》《魔文词典》,好博学的拉文克劳小姐。”
他的音拖得很长,阴阳怪气得闹心又不顺耳。伊莎贝尔弯身想要捡起它们,可一只手压下,强势地占据伊莎贝尔所有的视线。
“借我看一会?”上方传来男生懒洋洋的声音。
伊莎贝尔不理他,她咬牙,以不容置疑的力道收起书本,可她刚抽出一寸,又被西里斯一下夺过去。他们暗自较劲拉扯着,这让伊莎贝尔感到十分恼火,她在心里计算着得用多大的力度抬头才能把西里斯这混蛋的下巴砸脱臼。
西里斯变本加厉,他故意把手掌往前挪,挑衅似地——他快要覆上女孩柔软的手背。
“你们还要在地上蹲多久?”詹姆哈欠连天,他斜着身子靠在一旁,对西里斯抬眉,“我们的麻瓜研究课要迟到了。”
“是吗?伊莎贝尔,我们的麻瓜研究课要迟到了。”
伊莎贝尔头顶冒出问号,她认为西里斯在跟她玩一种很新的弱智对抗游戏,而目的仅仅是为了逼她开口说话。
伊莎贝尔紧闭嘴巴,尽管她现在真的很想怒怼西里斯。
莱姆斯忍无可忍地一把拖起还在等待她说话的男孩,像个男版麦格教授那样说道,“快走!西里斯!这节课会讲你最爱的那章汽车维修!而你却还蹲在这里....抢女孩的书本!?”
詹姆在一旁大笑,他不嫌事大地喊,“伊莎贝尔,我也想借你的书看一会!”
彼得走到伊莎贝尔跟前——他居然把詹姆的话当真了!莱姆斯一脸郁闷地左手一个西里斯右手一个彼得,脚还往前踹着詹姆。
“抱歉。”他对两位拉文克劳女孩说,推着几位男孩边往前走边朝他们耳朵念叨,“如果你俩真能看其中的一本书十分钟,我就活吞一条鼻涕虫。”
“想吃斯内普就直说。”
掠夺者吵吵闹闹地从伊莎贝尔身边经过。
在擦肩而过之时,西里斯却意外拉住了伊莎贝尔的手腕,他凑近她,用很轻的声音快速说,“雷古勒斯对我提起你的父亲,伊莎贝尔,他竟然相信了我父母的那番说辞,简直愚蠢又固执。但我想说,我相信你,相信你的选择。”
他语气冷傲,说出的话却又明显是另一回事,“一码归一码,别因为莫名其妙的情绪就影响你去寻求某人的帮助。”西里斯意有所指——他其实就差没把“快来找我当你人生导师”这句话写在脸上。
詹姆回头看他,西里斯懒散地重新搭上莱姆斯的肩,掠夺者彻底走远。
一派安静中,艾米莉亚冷不丁出声,“可怕。”
她向伊莎贝尔投去意味不明的视线,“但你们刚刚是在调情吗?”
“......”
每周三清晨,猫头鹰照例给学生们投来速递,艾米莉亚和诺拉拿到了她们那份最新的《预言家日报》,自从上次黑巫师袭击麻瓜的事件后,诺拉也开始订阅它,要知道现在霍格沃茨的学生几乎快人手一份。
除了伊莎贝尔。
老塞格给她寄来一个大包裹,伊莎贝尔打开,里面居然是各类麻瓜摇滚乐唱片。
诺拉瞧见了,她咽下嘴里的食物,含糊地问,“你迷上摇滚乐了?这个。”她指了指封面上有一个金色大鸟的专辑,“我家有他们的珍藏版,但我从没听过,你要不要?”
“真是财大气粗小诺,你圣诞才给我们一人一箱波特家最新研发的美发药水。”艾米莉亚说。
伊莎贝尔快把脑袋埋进这个包裹里面,她头也不抬地应和艾米莉亚,又问诺拉,“亲亲诺拉,你知道这个乐队吗?”
诺拉看到她举起来的大香蕉图案,“这不是地下丝绒乐队吗?你喜欢他们?我可以帮你问问我妈妈认不认识他们中的成员。”
伊莎贝尔最终摇摇头,她把包裹收好,
艾米莉亚的脸色却在这时突变。
“老埃弗里越狱了。”
“什么?可之前的报道上面明明写他已经被执行摄魂怪的吻!”诺拉语气急速地回答,“他早该死了!”
艾米莉亚将一封信放下,女孩脸上的血色褪去,她用手指着报纸左下角的一小段文字,“这名叫罗斯的记者刊登了一场食死徒对麻种巫师的袭击,他指出这场恐怖袭击的作案手法以及方式都跟在彭德里克山的相似,而且看看上面的附图。”
伊莎贝尔看到模糊不清戴着兜帽的成年男性侧影,相机捕捉到他面具下露出的半张脸。
“我和伊莎都见过老埃弗里,我敢保证这就是他。”
“但魔法部却仍然在否认,伊莎你是对的,他们又开始了那番陈词滥调。”
“我在担心,报道出来的这位记者他会受到魔法部的保护吗?我很怀疑食死徒会盯上他,他用的是真名吗?”伊莎贝尔放轻呼吸。
“杀鸡儆猴。”诺拉激动地指出,“绝对会让他用真名的,魔法部早不作为了,你们都该知道!”
艾米莉亚的面色变得很差,她的唇色发白,“我认识他,他是沙菲克的家庭教师,曾在我年幼时教导过我。他在圣诞给我寄来了信件....我不该忽略那些。”
“他给我写了很长的文字——最后诚恳地表达我是沙菲克里他唯一信任的人,问我能否告知他我父亲这段期间会见的来宾。”
“可你们都知道,我的父亲他一向不待见我,将我视成累赘,我根本无从得知此类消息。他终于将信件寄来我手中,可我却根本给不了他任何的帮助。”
艾米莉亚失魂落魄地将信笺放下,她们都看清了上面的文字:
您的信件被退回,收信人:弗兰克·罗斯已故。
伊莎贝尔苦恼地发现,当她被迫拥有力量后,即使是让她坐视不管与自己毫不相关之人的苦痛,她的内心也会因此倍感煎熬和忧虑。
好人不该就这么轻描淡写地逝去,她想,罗斯的死亡在伊莎贝尔还未完全意识到的时候,就在她的心灵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抵抗和拯救的念头愈演愈烈,火星投入她心中名为正义的枯草中,渐渐呈现出燎原火势。
伊莎贝尔的思绪一直持续到深夜。
她躲在被窝里,魔杖尖端发出光亮,枕头上摊开日记本中空白的一页,她用羽毛笔在上面写下:
母亲。
她停顿半刻,似乎在思考如何下笔更好,直到墨水在纸张上晕开一个黑点,伊莎贝尔才继续写:
无法和任何人诉说的心事,只能在你留下的日记本里写下,悄悄说一句,我一直觉得文字能跨越生死。
您敢相信吗?家族魔法选择了我,在这之前,我竟从不知道塞格居然还有此类魔法。父亲变得不再焦心我的身体,也不打算过多询问我的遭遇,失落过后,我或许知晓了他的选择。
父亲把我抛下了,母亲,如果你在世的话,一切都能有所不同吧?他是那么执拗的一个人,他把我推远,自己却想要去走上战争里的第三条路。
母亲,我不可能遗传你的善良,也没有父亲的果敢。我在看到希尔维亚的悲剧时,第一想法竟然是这些都不关我的事,我不想重蹈她的覆辙,我不想目睹身边人的逝去,也不想...去牺牲自己救陌生人。家族魔法不该选择我这么一个懦弱无能的人,她们所说的使命,我真的能完成吗?
直到今天我在朋友那得知一个人的死亡,他是一名记者,他为了让更多人知晓真相,主动走进了一场以他生命为代价的死局。母亲,你也是这样离开我的吗?只因为你做了服从内心——对的事情。
我不禁想,我可能又想错了。我要守护的,从不是什么与我相干或者不相干的人,而是和你、你们站在一起,为了心中正义挺身而出的战士。
伊莎贝尔的睡意散去,她跟真正在和母亲亲密对话一样,手中的笔不停,一个人名浮现在脑海。
如果你还在我身边的话,你应该会很喜欢西里斯,虽然老塞格对他的评价不怎么样,我认为是他总是吊儿郎当的态度导致的,但我知道他很好就足够了。
他是布莱克家唯一的格兰芬多,也是一个混蛋,一个幼稚鬼,一个傻子。
我曾怀疑过他的立场,他却斩钉截铁地对我说他相信我,作为朋友,他真的很完美。
我决心无条件地信任他。可母亲,我发现我爱上了他——爱是宿命里唯一的变数,我不敢赌它的到来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