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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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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晖月醒来时,天已经微微亮起,身侧的谢春和早已不见,昨夜的一切宛如自己的一场梦。

她摸了摸额头,虽然还没有完全退烧,但温度已经比昨夜降了不少。

过了一会,住持过来开了门,发现宋晖月后却是大惊,连忙将她扶回休息,又训斥了昨夜值夜的小僧。

宋晖月知晓此事症结不仅在小僧身上,她无意怪罪,摇头制止了住持,“无碍,昨夜风雪不小,我又只点了一盏小灯,夜里光线弱,他未曾注意到我也正常。”

主持叹了口气,“我知晓公主心善,昨夜寺里的炭火少的还算足,屋里不算冷,可若是换了他日,这便是天大的错事了。”

“事情既已发生,训斥他也无济于事,下回注意便是。”宋晖月忽略了小僧感激的眼神,又问道,“近日天寒,除了我还曾有香客?”

出了这事,主持心中有愧,倒一五一十说了。

“昨夜天气虽差,可却是个吉日,午后来的还有昭清公主、瑰阳公主。”

宋晖月点了点头,“我知晓了。”

她每月都要来替太后抄经,昭清公主知晓她在此处也不意外。

宋晖月心中了然,先用了素斋,回屋后才发现代桃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睡得正香。

宋晖月拍了拍她的肩膀,代桃才捂着额头起来,望见窗外大亮的天,大惊失色,“我只不过回屋拿件披风,怎得会睡着。”

“寺中种了些迷草香,有时在食材里加些增香,可惜这种植物闻多了就昏昏欲睡,恐怕昨夜你去出厨房,恐怕便是无意间闻多了。”

代桃懊恼又愧疚,宋晖月挥了挥手,“你替我点上香,我小歇会。”

午后她还得回宫去,只是一夜休息不好,宋晖月眼皮上下都在打架。

*

午后用了素斋,住持特地给她煮了碗热汤,里头放了不少豆腐,绿汤里透着淡淡豆香,宋晖月吃完觉着身上力气多了不少。

她从厢房而出,正要去往佛堂,将昨夜的经书烧一半,再往宫中带回一半。

谁知到了佛堂,那叠宋晖月撑着病体抄完的经书,已经不翼而飞。

桌塌之上全都没有。

宋晖月疑惑是否是她昨夜太累,记错放的位置,她问道小僧,“我昨夜替太后娘娘祈福,抄了些佛经放在桌上。可是你们晨起打扫收了起来?”

小僧摇了摇头,“公主常来,寺里人都知晓,不敢轻举。”

宋晖月点点头,目光逡巡着佛堂里,搜寻着经书的影子,余光瞥见炭盆,只见上面还余着,仅能辨别几个字的书页,随着微风化作灰烬。

那沓厚厚的经书,全都被烧的一干二净。

空中檀香之间,还弥散着浓烈的玫瑰香气。

宋晖月刹那间便知晓是昭清所为,自她被养在太后膝下,昭清便将宋晖月看作眼中钉。

在昭清眼底,宋晖月这样一个野丫头,生母从皇后宫中爬墙的卑微宫女,哪里有资格与她同台而坐。

宋晖月心里率先涌上一股无奈,随之而来又涌上几分火气,她扭头问道一旁的小僧,“适才来的香客,现在在何处?”

小僧道,“估摸着去银杏林了。”

银杏林的叶子已经落完,大片的树林之上积着雪。

主道的雪已经被扫完,露出大片的青石板来,在这一片纯白之下,一眼便能窥见雪里战立着的两人。

少女身形高挑,鬓发绾成层层叠叠的髻,玫红色的披风在雪里像是朵春日的玫瑰,那股浓烈的馨香几乎要袭来。

昭清正站在雪里,神情慵懒而又高傲,而另一端站立的,则是一个宋晖月前几日才见过的青年。

张长惜。

那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无用,要她不要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人,正安静地听少女说话,离得较远,宋晖月不知道他们具体谈话的内容。

但昭清轻轻挥手,侍女端上一个木盒,张长惜似有纠结,但最后还是将礼物收了下来。

宋晖月咬了咬唇,心中那种火气忽然又泻下去了。

她早都快习惯了,无论自己多努力,就宛若梦幻泡影,在昭清手中,轻轻一捏便尽数碎裂。

而那个神情冰冷的青年,宋晖月扭开脸,终于品出几分熟悉。

好几年前,这还是一个稚嫩却又温暖的少年,并不似如今这般冷硬,那时这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里,还燃着对世间万物期盼的火焰。

那时在这个人眼中,恐怕他自己的性命,也只不过是一个敲开贵人门槛的筹码。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事开太平。”

“恳请公主给我一个机会。”

而如今这个人,也不过是个庸俗的、自寒门做官之后便失去初心的人。

他口中声声的正义,恐怕也不过是装点门面的托词。

宋晖月心底只余下失望,和对昭清的厌恶,混合在一起,搅动着最终一起沉在那面黑沉的井水中。

*

佛经没抄完,宋晖月问住持要了些最新开光的熏香,回去也算给太后一个交代了。

马车还没动,帘子倒被人掀开了。

昭清那张如烟霞般的面容撞了进来,她正笑意盈盈地盯着宋晖月,“听闻昨夜小僧不小心落了锁,将妹妹锁进佛堂一夜?昨夜甚冷,妹妹没有冻坏吧?”

宋晖月只淡淡地应道她地关心,“姐姐平日那样忙,还要关注这样多的事情,我倒怕姐姐累坏了身子。”

“自然不会了。”昭清丹蔻色的指甲轻轻抹过眼尾,她虽是仰望宋晖月,那那双眸子依旧十分轻蔑,“毕竟这宫里的人,一个看不好就爱爬床。我若不辛苦点,恐怕也不行。”

下一刻,昭清便直直地盯着宋晖月,“你生母用的下贱手段,你倒也还爱用,有些事情子承母继,便连带着无师自通。宴席未结束的时候,雪可不算小,妹妹身姿竟还能如此矫健。宋晖月,做人还是要知趣点。”

宋晖月被激得火气不算少,她轻轻笑了,也不甘示弱地盯着昭清看,“要是墙那么稳固,又怎会怕天降大雨?再说,姐姐如今这么着急,张大人恐怕也未曾给姐姐一个像样的承诺。”

“顺宁,我是为了你好,这才劝你。我受尽父皇宠爱,母家显赫,即便是和亲,也断断不可能选我,只是我最恨别人染指我的东西。不是他张长惜,还有无数个李长惜、宋长惜,我并然非他不可。”

“你最好早日好好地准备你的和亲之事,否则你定然会后悔,今日招惹了我。”

昭清捂嘴轻轻笑了两声,“宴席结束的时候,雪可不比那次学宫起火时小,怎么就走的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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