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的确是GM的金手指~
小摆兔看着世界频道的一片慌乱,心中暗爽(喂)。但对于跟在她身后,刚被强行拽来的要药妖来说,那可太刺激了,刺激得他想吐……
因为他们此刻正处于《易水寒》的时空隧道里!眼前的景象——不,与其说是景象,不如说是一场视觉的狂轰滥炸。隧道周围没有实体,而是无数流动的光带,像是被撕裂的彩虹,又像是被打翻的颜料桶。总之,只有用“光怪陆离”才能形容得贴切些。
耳边还不断传来低沉的嗡鸣声,像是无数细小的粒子在碰撞,又像是某种远古巨兽的低吼。
就在要药妖真的忍不住快要吐出来时,他们终于重新落到了地面上。
真实的、结实的、平实的地面。
要药妖喜极而泣:“呜呜呜呜我还以为要去见我哥了……”
然而“罪魁祸首”兔不以为意,依旧嬉皮笑脸:“嘿嘿嘿,哪有那么夸张~”
【人脸识别成功!工号4698“小摆兔”欢迎回家!!】
小摆兔回头看他一眼:“快来。”
要药妖不懂但乖乖照做,赶忙跟上小摆兔进入这个神秘基地中——
……有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回到了研究所里。
就这样,他跟着小摆兔在一顿七扭八拐后,来到了一个名叫“人文关怀部”的地方。
如果他在一个多月前来过这里的话,就会发现它彻底大变样了。
整个空间以深浅不一的绿为主色调,墙面是柔和的抹茶绿,天花板则是墨绿色的,还点缀着一些藤蔓装饰。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衬得苔鲜绿的绒毯也生机勃勃。
中央是一张由整个树桩打造而成的大圆桌,上面摆放着几棵可爱的多肉盆栽。墙角处,一株高大的龟背竹正舒展着它独特的叶片,旁边是一整排悬挂的绿萝,藤蔓如瀑布般垂落,几乎要触到地面。最引人注目的是靠窗的生态墙,各种植物在特制的种植板上卯足了劲儿生长,仿佛一幅会呼吸的自然画作。
大空间是一片养眼的绿色,各个办公位置的风格却千奇百怪,甚至显得有些大杂烩。有人的椅子直接就是一团软乎乎的云朵;有人的座位旁边摆着一只巨大的招财……狗(?):有人的桌子上堆着两摞高高的书,一堆是兵法、一堆是言情小说;还有人在手边放了一个满满当当的零食推车,好像要开小卖铺……
最终,他们进了一间看上去像会议室的屋子。为什么是看上去呢?因为里面虽然拥有会议室所该配备的一切物品,但装修风格又好像KTV……(这是能说的吗)
小摆兔:“这位是我们的花老大,花眸。”
花眸微笑道:“你好~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倒杯喝的。”说完,她便转身外面走去。
要药妖回了一个点头,然后也找了位置坐下来。
趁着花眸出去倒水的功夫,要药妖扫了一眼屋内的另外三人。
首先是刚刚领他来这儿的小摆兔,脑后黑发编成蝴蝶结用一条红绢带系着,耳朵旁垂了两个大小相套的圈圈,很是精致,身着一袭红色长裙,裙摆如流云般轻盈,还绣着精致的金色花纹。
游云归没什么表情,正低头擦拭着自己的剑。他身上的衣裳做工极为精细,怕是价格不菲,头顶却素得很,只有一枝白玉簪固定黑发。那件深蓝色的长袍上有银白色的云纹与展翅的仙鹤,云纹流转如烟、鹤羽细腻如生,带着几分出尘的仙气。但不知道为什么,下摆处沾了泥泞。
最后是坐在对角,不拿正眼看他的追赶日月。头上的马尾和她本人一样高傲,月白色长衫和玄色长裙也莫名地褶皱着,泥点甚至还溅到了袖口处,看上去有些狼狈。
小摆兔也注意到了这点,无奈地摇着头……这俩人,果然在来的路上偷偷打了一架吧!
没过多久,花眸回来了。她拎着一壶热茶,又端了一盅咖啡,身后还跟着一个狗哥抱着一整件罐装饮料,“想喝什么,随便选~”
“给我来一听快乐肥宅水!”
“茶,谢谢。”
小摆兔和游云归熟练地选了自己喜好的饮品,追赶日月也要了一杯咖啡,要药妖纠结片刻后选了茶。
送完喝的后,花眸他们没有多做停留,小声和小摆兔两人嘱咐了什么后就离开了。
小摆兔出声打破沉默:“咳咳,两位……可以开始聊聊了。”
追赶日月终于看向要药妖,但只一瞬,“我本来就没什么要说的,要不是兔兔我都不会来这儿,你有屁快放。”
“……”要药妖心一颤,突然有点怯场,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啧,是谁非要解释的,这会儿墨迹什么呢?”追赶日月紧皱的额头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山山姐,给他点时间。”一天下来,小摆兔已经对打圆场这件事得心应手了。
要药妖酝酿半天,终于站起身走到追赶日月的面前,鼓起勇气道:“对、对不起,我不应该不告而别的!不能陪你到最后了,今后要好好的!”
追赶日月愣住了,脸上的表情转为疑惑。
半晌后,她说出了令在场之人都大吃一惊的三个字——“你谁啊?”
“……啊?”要药妖比她还懵。
“你很像他,但不是他。让王蒙自己来和我说。”片刻后,追赶日月似乎觉出味儿来了,接着又道:“等等,你是王澈?怪不得那天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要药妖还来不及回答,追赶日月又想到什么了,脸色瞬间大变,“不对,难不成你们兄弟俩故意合起伙来耍我??”
“我……”要药妖被问得哑口无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哎哎哎?事情怎么是这么个走向……?小摆兔瞪大双眼,朝身旁的搭档投去询问的眼神。
游云归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先静观其变。
要药妖:“不是的——!”
追赶日月被他这声大喊猛地震了一下,也冷静下来了,“那你让王蒙自己来见我。”
“……”
见对方半天不说话,她看向要药妖想要再重申一遍,却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有落寞、无措、不忍、为难……再看向小摆兔和游云归,而这两人也在逃避她的眼神。
追赶日月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怎么了?”
“我哥他……”要药妖欲言又止,眼神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悲伤,“他不在了。”
“不在……?”追赶日月的心骤然收紧,喉咙也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想问的话不停在舌尖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袖,指节攥得发白,仿佛这样就能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最终,追赶日月还是问出了那个听起来都有些可笑的问题——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既害怕听到那个答案,却又无法抑制地想要知道真相。
要药妖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沉重:“他五月份因病去世了。”
“什么病?!”追赶日月几近疯狂地吼出这句话。
过于激动的情绪让她身形一晃,脚下跟着踉跄,险些摔倒。小摆兔急忙上前扶住她,准备把她重新扶到椅子上坐下,但她却丝毫不动,只执拗地抓住要药妖的双臂用炽热的目光追问着。
要药妖握紧拳头,愈发地不敢与她对视。转头间,还是有一滴泪从眼眶中逃出,他迅速抬手将它一抹,嘴唇微微颤动:“心脏衰竭,他从小心脏就有问题……”
“骗人……”追赶日月的手忽然泄了力,重重地垂到腿边,“他和我分开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
“他一回来就病倒进医院了……”要药妖艰难地说着。
“不可能、不可能……你在骗我,你们在合起伙骗我!”追赶日月脸上的血色似乎都在褪去,她不停地喃喃自语起来,“让他来见我……让他来见我……”
“是真的!”要药妖也快要崩溃了,他不再管眼泪。
“他也真的没有辜负你,他到死都念着你!都怪我……他本来可以和你在一起的,都怪我……对不起……对不起……”
游云归拉住小摆兔的手腕,说道:“走吧,我们把这里留给他们。”
“可是……”小摆兔眼神中满是担忧。
游云归语气轻柔:“我们在门外等,不会有事的。”
小摆兔又望了眼两人,最终跟着游云归一起走了出去。
一门之隔,一边是永失所爱的痛哭,一边是难以言喻的唏嘘。
花眸脸上满是落寞,感觉手里的雪碧也不好喝了。
她把易拉罐放回到桌面上,忽然感叹起来:“原来想找到你的人,哪怕不在了也还会想找到你。”
小摆兔吸吸鼻涕,“呜呜呜就是说啊,感人。”
然而,花眸又道:“不过也许是死亡即将来临才带给她一些勇气,如果她健康的活着也许就想的是,相忘江湖也很好。”
“……嗯?”游云归察觉到好像哪里不对。
小摆兔眨眨眼,“花老大……你好像有故事啊?”
“啊?不是不是。”花眸后知后觉,赶紧摆摆手解释,“我没有说要药妖啦,也不是我!我就是……想到了一点别的事情,随便感慨一下~”
小摆兔信了一半:“喔!”
……
似乎过了很久之后,那扇门才终于从里面被推开了。
出来的两个人眼眶都是红红的,尤其是追赶日月,好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她转身再次望向要药妖,勉强挤出一点笑容,“他现在在哪儿?我想最后去看看他。”
要药妖也笑了笑,“L市九莲山公墓。”
追赶日月点点头,“好。”说完她朝小摆兔眼神示意了一下,然后便要离开。
“对了,”要药妖叫住她,“你来看他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吧,我想把项链……交还给你。”
追赶日月没有回头,也没有转身,只是停了停。
“不用了,我的那条一直都在我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