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灯火昏暗,一个庞大的身躯立在榻边,将床上之人整个都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压迫感十足。
温怀宁被亓官渊那声殿下弄得耳侧酥麻,他没办法继续装睡,翻身回望,亓官渊那张沾满血迹的俊脸猛然凑近,二话没说就直接堵住了他的唇。
“唔……”温怀宁所有的言语都被吞没在吻里,亓官渊蛮横又霸道地汲取他的津液,并在他口中横冲直撞,两人的唾液很快融合,不分彼此。
温怀宁刚开始有些僵硬,还没适应过来,到后面适应过来后,主动迎合亓官渊,扬起脖颈把自己送上去。
这个迎合的动作,将亓官渊心里的怒气化解得一干二净,但他并没有变得温柔,反而更加凶狠,把太子从床上捞起来,摁在怀里辗转亲吻。
亓官渊当了那么多年的宦官,却还是掩盖不住他武将之后的风范,身形比他父亲定远侯还要高大威猛,太子在他怀里显得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被迫去承受他带来的暴风骤雨。
亲得快要断气的时候,亓官渊才抽离开,他用粗粝的大拇指在太子憋得发红的眼角刮擦,几下之后,把眼角擦得更红了。
亓官渊心疼了,在太子通红的眼尾吻了吻,哑声问:“殿下,孟冠清有没有碰你?”
温怀宁浑身无力,往后仰,靠在亓官渊的手臂上问:“你一个人来的。”
“嗯。”
亓官渊担心孟冠清会对太子动手动脚,便连夜赶了过来,怕打草惊蛇,他没有带锦衣卫,本想悄悄潜入府上把太子带走,没想到孟冠清府上还有那么多死侍,刚才那番打斗已经打草惊蛇了,估计很快就要来人了。
亓官渊并不慌乱,喘着粗气,在太子身上嗅了嗅,闻到一丝孟冠清的气息,这让他很不爽,当即就将太子的衣物给扒了下来,冷着脸问:“孟冠清碰你哪了?”
温怀宁把衣物拢起来,无奈道:“他没碰我。”
亓官渊心里好受了点,抵着太子的额头问:“殿下要不要跟我走?”
“已经走不掉了。”太子话音刚落,屋外就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孟冠清看到地上那几具死侍的尸体,面色一凝,随后慌张走到房门前,想要推门而入,却发现房间反锁了,他着急拍了拍门:“殿下,您在里面吗?”
温怀宁张嘴欲要回应,亓官渊故意使坏,再次堵住他的嘴,并在他身上的敏感之处抚弄。
温怀宁嘴里泄出一句破碎的轻吟:“嗯……”
轻吟很快就被吞没,屋内就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床幔一放,将呼吸声隔绝在了里面,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屋外的孟冠清还在敲门:“殿下。”
再不回应的话,孟冠清肯定会强行闯入,可亓官渊一点都不着急,含着太子的唇舌吮吸,发出细微的水声,手也没闲着,把玩着玉器。
孟冠清往后退了几步,吩咐身边的死侍:“把门撞开。”
在关键时刻,温怀宁挣脱开,说了句话:“何事。”
孟冠清让死侍退下,走到门边说:“刚才有刺客闯入,殿下没事吧。”
亓官渊弯腰,钻到太子袍摆下。
温怀宁拿手抵着,往后躲,躲到了墙角处,他无路可退了,只能认命捂住嘴,防止自己发出怪异的声音。
孟冠清把手放在门上,尝试着推了两下,“殿下,您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刺客吓到了。”
温怀宁抬起脚踩着亓官渊的肩,踹了两下,没踹开,他无力地滑倒在被褥上,把脸埋起来,用沉闷的声音回答孟冠清:“没……你先退下,我…我要休息了……”
太子说话断断续续,中间还时不时变一下音调,很是奇怪。
孟冠清并不打算走,又问:“殿下的声音听着有些哑,是不是受了风寒?”
“我…没事……”温怀宁真是要被他们两个给熬死了。
孟冠清给死侍使了个眼色,两名死侍直接将门撞开。
破门之声,让温怀宁情绪变得紧张,一不小心就泄了。
孟冠清走进房里,隔着轻纱帐子问:“殿下真的没事吗?”
烛火在破门时,被带进来的风吹灭了,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这种黑暗让温怀宁觉得安心多了,他悄悄把被褥拉起来盖在身上,略带着点慌张问:“你破门而入,要干什么?”
孟冠清朝着床榻,缓缓挪步:“殿下,亓官渊是不是来过?”
孟冠清刚才检查了尸体上的致命伤,都是一剑封喉,这是亓官渊惯用的杀人手法。
温怀宁知道瞒不过孟冠清,便半真半假道:“来了又走了。”
孟冠清在距离床榻只有一步之遥时停下,问:“殿下为何不跟他一起走?”
温怀宁说:“我刚从他手里逃出来,为何还要跟他走。”
亓官渊对太子的回答有些不满,张嘴在太子腿上咬了一口。
温怀宁蹙了一下眉头,并起腿来,夹着亓官渊的头,用强硬的态度对孟冠清说:“你还不退下。”
“亓官渊不可能轻易就走,殿下,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孟冠清很清楚亓官渊的秉性。
温怀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就在他思考之际,孟冠清自己给了自己一个答案:“他是不是强迫了你?”
“是。”温怀宁这个回答掷地有声,里面含了愤怒,以及被揭穿后的羞耻。
孟冠清了然,“殿下若觉得脏,我这就命人去备热水。”
这话把藏在被褥下的亓官渊给激怒了。
温怀宁感觉亓官渊越来越放肆了,赶忙说:“你先退下,我累了。”
“殿下放心,我会帮你杀了亓官渊,再把他彻底阉干净。”孟冠清说完行了个礼,退下了。
温怀宁瘫倒下来,弱声哀求:“别咬了……真的疼……”
亓官渊起身,把太子抵在墙上,怒道:“我要把孟冠清给阉了。”
温怀宁感觉自己也快要变成阉人了,他用力推开亓官渊,“快点走吧,孟冠清等会还会过来。”
外面有死侍守着,亓官渊自己脱身都难,根本没办法把太子给带走,他恋恋不舍地咬着太子的唇,含糊道:“等我三日,三日之后我来接你。”
温怀宁左右摇头:“别亲……”
亓官渊又怒了一下:“嫌我脏?”
“你嘴里有腥味。”
“不都是殿下你自己的味吗?”
“快走吧。”温怀宁懒得跟他贫嘴。
亓官渊又亲了几下,随后跳窗逃走,死侍听到动静,追了过去。
孟冠清得到亓官渊逃走的消息,再度回到太子房里,看到太子嘴唇红肿,呼吸凌乱,他一下就全明白了,刚才他和太子说话的时候,亓官渊就躲在床上。
“殿下方才是被亓官渊胁迫了吗,怪我,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害您被……”孟冠清自责道。
温怀宁将散开的衣物合拢上,“出去。”
“殿下要不要沐浴?”
“不必。”
把孟冠清打发走后,温怀宁再也没力气了,重重倒在褥子上,大口大口喘气,往下一摸,被咬肿了。
三日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七皇子即将在天坛上举行登基仪式,周围有重兵把守,百姓无法靠近,城门上也多了许多严阵以待的守卫,像是预料到接下来会有一场恶战。
孟冠清预料到亓官渊会带兵来营救太子,以及阻止七皇子登基,但他没有预料到亓官渊已将起义军收入麾下。
起义军装成平民百家,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陆陆续续进了城。
街上变得比平常更热闹了,到处都是人,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茶铺里,一个路人甲磕着瓜子问:“兄弟,你打哪来的,看着不像是本地人啊。”
起义军回答:“临江府来的。”
“临江府是哪,没听说过。”
“南昌府听过吧。”
“这个听过,听说太子殿下在那造反了。”
起义军反驳:“太子殿下是被人诬陷的。”
路人甲煞有介事地点头:“我也觉得是诬陷,太子殿下有民望有才德,又是储君,登基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哪用得着造反啊。”
路人乙附和:“就是就是,七皇子就是个傻子,让他来当皇帝,这不乱套了吗。”
百姓们还是看得很明白的,并没有上面那些人想象的那么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