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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五彩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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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叫明平,是从灵州去的上京。

一到上京,他就迅速接手了庄甫新之前那些事,因着他无官身,做这些事更加如鱼得水。明里暗里让自己兄弟吃了不少亏。

窦知从底下的人气焰愈发嚣张。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太后的病似乎是从假变真,当真是病得下不了床。

郑十四最开始只是替太后打理花园的小太监,但这孩子自从说要给自己办事后,竟也慢慢从侍弄花草的小太监变成了太后的近前伺候。

他说太后原先只是饮食不济,后来开始昏睡,瞧着精神头一日不如一日。

之前有几个嫔妃还会前来看望,如今太后宫中除了一应宫女太监,再没旁人来了。

林寂伏案看着纸上郑十四说的那几个嫔妃,无一例外都跟窦知从或者他的门生有些关联。

窗外一阵风起,接连翻卷着桌上书信,风读完书还不忘将它合上,林寂望着书发呆。

窦知从作为太后拥趸,如今在上京如日中天,不说桃李遍天下,至少朝中不少年轻官员都是他的学生。

按他现在的手腕和能力,断不会放任太后如此。

难道是打算倒台?

林寂将头偏向庭中山楂树,此时正是枝繁叶茂的时候,粼粼池塘水倒映着树色,让他想起一件事。

窦知从女儿很早前便入宫为妃了。

但这些年并未育子,连封号都没有,似乎只是贵人的位分。

太后于窦知从而言,是有知遇之恩,提携之情。但如果窦知从的女儿有了儿子,那他便在皇家有了切实的依傍。

毕竟太后可以再培养个窦知从,但从她女儿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只会有一个外祖父。

不怪林寂之前没想到这层,实在是她的女儿自从进宫,一年见陛下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据王福说是个冷淡性子,对谁都爱答不理,连自己老爹都不想多说两句话。

这些年下来,连王福都说这窦贵人不会有威胁。

难道是她女儿有了皇嗣?

林寂思及此处,提笔给京中写信。

“你知道我们隔壁那个叫怜官的姑娘吗?”池宜溪拎着刚买回来的烧鸡进来。

彼时天色渐暮,许多人都踩着夕阳归家吃饭,各家房顶也传出袅袅炊烟,一时菜香诱人。

林寂处理好手上的事,挽起袖子当上庖丁,刚把菜倒进锅里,就见池宜溪跟喜鹊似的蹦进来,不禁笑出来。

这几日他都没出门,索性就卸了脸上的易容。眉间红痣隔着氤氲热气看得更加真切。

“东西放下就出去,这里烟重容易呛着。”林寂手里不停,指挥池宜溪放下东西就把碗拿出去。

池宜溪也怕热油,左右躲着才拿上碗出去。

等最后一道菜上桌,池宜溪又问:“今日我遇到隔壁邻居,她问我们是不是私奔的,你跟他说啥了?”

林寂盛好饭递给她:“刚来的时候见过一面,怕招麻烦,所以说我们刚成婚出来游玩。”

池宜溪点点头和他唠嗑:“这姑娘挺健谈的,刚我回来的时候一直跟我说她跟她相好那些事。”

“我记得那位姑娘挺……不一般。”

池宜溪零嘴吃得不少,现在都还不饿,只随意吃了点就放下了筷子。

“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她口中的相好就在边寨里面。”

“何出此言?”林寂夹了块豆腐入口,询问道。

“她好像人缘不好,所以拉着我聊天,连身世都跟我说了。”

池宜溪跟林寂说着自己回来时听到的话。

在遇到怜官前,她听到巷子口聚在一起的妇人说闲话,当时她还没遇到怜官,只听说怜官是被个男人养在这里的。

怜官之前是五彩戏班子里的台柱子,但经常被欺负,后来有个有钱的郎君将她买走,就带到息城来了。

池宜溪对旁人的风流韵事并不感兴趣,只是从旁走过时随着风飘进自己耳中。

但没走两步,就遇到了故事的主角。

“小娘子是住我隔壁的新邻居吧。”怜官手里抱着花,热情跟她打招呼,“我叫怜官,就是那些婆子刚才口中的人。”

池宜溪有些莫名,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自己的。毕竟担心这段时间自己出门都带着面纱,极少被人看到脸。

怜官看出她的疑惑:“这条巷里就只有那院子会赁出去,这里没人我不认得脸的。你夫君刚搬进来的那天我都见过了。”

这一说,池宜溪更是莫名,但怜官口中自己的“夫君”一定是林寂,她只冲怜官轻笑一声,既不点头,也没说不是。

接着怜官像是打开话匣子,拉着池宜溪在浣衣的河边聊起来。

此时天色尚早,池宜溪左右无事,索性就由着她带自己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怜官拉着她坐下,将手里的花束抽出一支递过去。

“真漂亮,谢谢。我叫奚也。”

是一支秀气的粉色花,叫不出名字,花瓣上沾着水。

怜官叹了口气跟池宜溪吐槽:“你相公对你真好,还带你出来玩呢。看你模样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吧?”

池宜溪并没有和盘托出,只推说是寻常人家罢了。

“我看得出来。”怜官上下打量着池宜溪,“我以前在戏班子表演时,那些坐在二楼雅间的贵人小姐就是你这模样,就算不穿金戴银,一眼也能瞧出不一般。”

怜官絮絮叨叨跟池宜溪讲着自己学五彩戏的苦,被班主欺辱时,师兄弟的冷漠。

池宜溪还在措辞要如何安慰面前的女子时,怜官话头一转。

“我虽出身不好,但老天爷对我很好的。”

池宜溪好奇看着她,想知道她何出此言。

怜官微微仰起头,回想着当时被英雄救美的场景:“我五彩戏耍的好,有个公子不怨我吃苦,当时就替我赎了身。还把一直欺负我的班主腿打折了,让他再也不能踩在我身上。”

没想到眼前骄傲的女子曾经有这般经历,池宜溪轻抚过花瓣,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怜官还特意强调,自己跟那些寻常被赎身的女子可不一样,自己是有真本事才会被公子看上的。

“你知道顺阳王还活着这事吗?”怜官神秘地凑近问池宜溪。

池宜溪有些吃惊,没想到打发时间听会儿故事还能听到这三个字。

“知道一点点,说是……人没死。”

许多浣衣女浆洗完抱着盆子往回走,每路过她们旁边时,总会像怜官投去异样的眼光,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般污了眼。

连带着坐在旁边的池宜溪也顺带被翻了几个白眼。

但两人都对这种异样不在意,只是怜官偶尔会回瞪过去,再恶狠狠威胁句:小心老娘让老虎把你吃掉!

路人只当她是犯了臆症,撇撇嘴快步离开。

见四下无人,她才悄悄说道:“我家那口子……就是帮那位做事的!”

“哪位?”池宜溪担心是自己听岔了,装作不懂。

“哎呀!就是顺阳王啊!”

池宜溪有些震惊,不知她所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只得试探性问道:“若是真的,难道不是绝口不能外传的事吗?怎么怜官你还能这样说给我听?”

怜官满不在乎:“有啥好忌讳的,就是他让人说那位还活着的消息啊。”

池宜溪微挑眉,她说的公子不会就是孟师爷吧。

但孟师爷那么谨慎的人,怎会任由自己枕边人在外面将这种事毫无保留的说出去呢?

“顺阳王当真还活着?你见过吗?听说他肖似如今陛下呢。”池宜溪侧面打听着。

怜官摇头,语气中满是遗憾:“那种大人物哪是我这种人能见到的,我连公子月余都不一定能见上面,每次来都为考校,没意思得很……”

听到这儿,林寂开口道:“每次去都是为了考校,难不成他的计划中还需要用到五彩戏?”

池宜溪叹着气说再多怜官就没说过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怜官口中的公子姓孟,叫孟候相,出处不知,只是很有钱。

“总不可能是孟公子想自己组个戏班子吧。我觉得他每次来都要考校,肯定跟他之后的行动有关。”池宜溪双手撑在桌上,托着脑袋偏头看着林寂。

池宜溪这话,让林寂想到一个传说。

“你还记得,我们刚到囚鸟山时,我跟你说的先祖皇帝囚住敌国蜂鸟的故事吗?”

池宜溪一下就反应过来林寂的意思,立刻说道:“怜官说过她会变老虎。”

“自古起义一个讲究师出有名,二来就是天意。这盘棋真是周全。”

“可孟师爷那样周全之人,怎么会由着怜官如此随意的说出来呢?”

见池宜溪不再动筷,林寂才起身收拾了碗筷。

“孟师爷行事缜密,但他却很自负。他认为自己不会看走眼,就算明知怜官不是个能守住秘密的人,他也不会改变自己想法,就像他觉得楼大人于自己有利,无论是何身份都会让他留下来。”

“更何况,怜官这若真能利用五彩戏变出老虎仙鹤这等灵物,首战之时便是如虎添翼的好事。”

池宜溪端着空碗跟在后面说道:“那我们要是盯着怜官,岂不是可以知道孟师爷弱点?”

“很难,那孟师爷不说算无遗策,但隐秘之事也绝不会让怜官知道。至于怜官的话真假还不得知。”

“我与她明日约了去她家看她耍戏法,到时候就知道了。”

池宜溪把碗递给林寂,就坐在添柴的小凳上跟他说着话。

听池宜溪这话,林寂洗碗的手顿了下,侧身看她:“既然她有可能是孟师爷的人,说不定只是表面良善。你这样轻易答应,会不会有危险?”

池宜溪摇头,自己观察过怜官。她十分爱慕救自己于水火的孟师爷,但并没有得他青眼。

甚至外面那些流言,不少都出自她自己,这般任性的行为似乎都只是为了出气。

这样随性做事的人,池宜溪觉得自己不会有什么危险。

“就在隔壁,到时候要有什么,不过就是一嗓子的事。而且,我真的很好奇嘛~”

池宜溪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林寂也只得点头答应。

“那就去看看吧,不过保险起见,你要做好易容。既然她是学五彩戏的,那你千万要注意,算了要不明日……”

“知道啦!啰嗦鬼。”池宜溪佯怒,“我和别人约的,带上你算怎么个事儿?”

“千万注意安全。左右楼玉他们后日便到,你明日就好好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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