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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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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祁伤好差不多时已经过去一个星期。

江祁即使再聪明也猜不到自己的父亲突如其来的转变是为什么。

他带着疑问来到江承郁的书房,江承郁仿佛早就料到江祁会来,书房的门没有关

江祁走了进去,还没说话,江承郁把手上的笔轻轻放下。

抬头看江祁,眉间凌厉却又带着温柔:“你来是问我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的吧?”虽然是问出来的,江承郁却无比笃定

不出所料,江祁带着满心疑问:“是”

江承郁眉间的凌厉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平缓的眉间,满是遗憾痛悔的眼眸,轻声道:

“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执意让你与小冉交好吗?”

江祁皱着眉头,认真想过才回答:“因为长辈定下的亲”

江承郁终是苦笑着摇摇头,将大部分事一五一十的讲给江祁听。

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同他母亲一样重蹈覆辙,慢慢说道:“你的妈妈生下你后就去世了,我一直将她的死和那些年受到的冷嘲热讽全怪在你身上”

“后来我把你带回家就交给家里保姆,当我知道你在那个保姆受到非人待遇,我很后悔,我将那个保姆送入监狱,我让你在我身边成长,你从未令我失望”

“唯独在性取向这方面”

“你与别的孩子不同,从小性格冷淡,不爱和同龄人说话。小冉来找你玩你也拒绝的很干脆。我当时在想是不是自己对你的冷漠无情导致你变成这样,直到你转去那个小村子的学校,遇到那个叫余时的男孩,才慢慢发生变化,这是我无意间注意到的”

“你看到他时眉眼带笑,才有了同龄人的稚气,但你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不打扰,我当时没有多想,直到初中。”

“有次你不在,我进你房间看见你的笔记本和书中夹着的照片,我才发现不对劲,我想把你拉回正规”

江祁情绪没有波动,眼神却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声音带点沙哑:“所以你让宋欣冉来接近我,你又对她百般慈爱,让她跟我在一起打消我对他的喜欢,对吗?爸”

江承郁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这个呆若木鸡的少年,他的眼眶便得有些湿润:“看你平安长大,结婚生子是你妈妈的愿望”

“初中我查到那个男孩子的学校,我让人故意堵他给他点小教训大概持续了一个月,我亲自去见他,扔给他一张三十万的卡,让他别再靠近你”

“当时我才发现那个小男孩不认识你。”

“我知道那么做会伤害他,但我还是选择了那么做,我是后悔的,我也反思了自己,让你和自己喜欢的人分开实在太残酷,所以我决定我给你时间”

江祁明明觉得这些对自己来说会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事,可事实证明他错了,他太高估自己

直到眼泪流下来他才发现自己哭了,从小到大这是他知道父亲做法后感到难受而哭,自己伤害了喜欢的人。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罪无可恕的罪人

江承郁接下来的话让他更加窒息:“小冉发的那个视频,也是我让她那么做的,我想让你看清现在的社会,想让你回到正轨”

江承郁看着江祁这副样子也实在于心不忍,可他不得继续说:“小江,余时不喜欢你”

“你为什么就是执迷不悟呢”

江承郁见江祁一副生无可恋,丢了魂的样子,不再说下去:“罢了,我已经给了时间你自己看着办吧”

江祁不知道他是以什么心情回到房间的,他现在思绪很乱,情绪崩溃。

他自嘲道:“江祁啊,江祁,打着爱的口号,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收到伤害”

“真是糟糕透了”

可他不能就此放弃,他喜欢余时,要追他,不管对方是否喜欢自己,他都要尽自己的所能去保护他,爱他赎罪

江祁又在家里休息一天,调整好情绪才去学校。

这期间他跟余时都有联系,唯独昨晚他没有回余时,不是不回,他知道那些事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余时了。

他知道余时所受到的伤害都离不开自己,没办法置身事外,选择逃避没有回余时

话锋一转

余时得知江祁请一个星期假后,止不住担心,还有说不出想。

虽然这期间他都和江祁都有联系,但他怕下一秒就找不到江祁了。

他害怕失去江祁,他不知道自己这是为什么,自主把江祁规划为最好的朋友,不能失去的朋友

由于昨晚江祁突然不回消息,他现在不由自主担心起来,显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江祁下一秒就出现在教室门口,余时见到他先是一喜随后又是一惊,现在的江祁带点疲惫,看着像没有休息好。

江祁走过他的旁边时,他想拉住江祁问问他的情况

江祁不由的避开他,随后又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下:“抱歉,我以为是别人…”

余时的手落在半空,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苦涩,随后又假装没事人一样:“没事”

江祁不确定他是不是真没事,小心看对方。

余时因为他的避开不再理他,看书去了

收假回来,按照月考成绩坐,成绩靠后的同学坐前面,成绩靠前的同学坐后面。

余时和徐柏被安排坐在江祁前面。

江祁心中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太智障了,对喜欢的人根本没有一点办法,冷着脸回到位置

罗糖和宋圆戳戳使眼色交流

罗糖:“他们怎么了?”

宋圆:“不知道啊”

罗糖:“应该吵架了”

宋圆:“应该吧”

罗糖:“要劝吗?”

宋圆:“让他们自己和好吧”

罗糖:“行吧”

宋圆的成绩和李心正好成为同桌。

李心看着两人的小动作,不由开口:“你俩眼抽了?”

宋圆和罗糖相视地尴尬笑笑,低头看书去了

坐在座位的江祁很苦恼,刚刚怎么就避开了,他后悔死了,人看似在做题实则在想怎么哄人

江祁想了想,笨拙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赫然写着:对不起这三个字,他叫了一下前面的徐柏。

徐柏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上课从来不开小差的江祁破天荒叫他,他吃惊:“怎么了?”

江祁没说话,把手中纸条递给他,给他使了个眼色。

徐柏瞬间明了,他打了个OK的手势,徐柏虽然明白但好像明白的不是那么彻底,他以为这是递给纪律委员的字条,把字条传给前面的人

那人接过纸条一脸懵逼地看着徐柏。

徐柏偏开头示意的指了指江祁,他点点头,

江祁传完字条开始做题静静等字条,他想:徐柏应该知道字条是给谁的吧,便没注意徐柏把字条传给了纪律委员

徐柏旁边的余时早就注意到那个字条,他本来想着:如果那个字条是给自己的,可以考虑原谅他,谁知道那字条是给别人的,顿时更加气,现在又气又难受

那人将字条拆开,看到上面的字后满脸问号,还颇为感到震惊,心里道:!江祁这是在跟我道歉?,可他没对我做什么啊,算了算了还是回一下吧

他在字条写了没关系后,又把字条传回给江祁,江祁从徐柏手中接过字条:“谢谢”

徐柏更加震惊了,他心里不由地想他的好兄弟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他瞪大眼睛打量江祁,没发现什么其他异常又继续听课,但他总觉得他的兄弟哪里变了,好像又没变

江祁打开字条看到没关系三个字后也是松了口气,看着字条笑了

余时偷偷朝后面看了看,他看到江祁笑时,愣了愣。

他心里好像被针扎了一样,他难受的不再往后看,低头做题却做不进去

因为他觉得属于自己的那份不同好像在慢慢离自己而去。

他的眼眶不由地红了,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暗戳戳下定决心不理他了。

江祁后面给跟他说话,靠近他,他都不在搭理。

江祁很疑惑,他想余时是不是还没有原谅他。

或许对方本就不喜欢自己,是因为自己的喜欢太过明显让他厌恶了吗…江祁想到这不敢再想下去,余时已经躲了他两天

就这样别说让他喜欢自己,对方现在连话都不想跟他说,他苦笑。

心道:既然他厌恶的话,那我就像从前一样远远的看着他就好,不行!会越推越远……

又过了两天他们依旧没有讲话,余时原以为他和江祁会一直这么僵持下去。

直到宋欣冉找江祁,他们才迎来冷战中的第一次讲话

周二下午体育课自由活动时,宋欣冉走到江祁面前不知道说了什么。

江祁点头跟着她过去。余时不想江祁跟宋欣冉有接触偷偷了跟上去。

操场的一个角落中,宋欣冉笑的温柔,别人看到时只会觉得她很漂亮,犹如一个娃娃。

只有江祁知道这个笑下面承载多少心机,宋欣冉笑着看他:“你真就这么喜欢余时?”

江祁这是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宋欣冉讥讽的道:“你是不是以为你多痴情啊,只不过是以爱伤害别人的垃圾罢了”

“你的感情就跟你一样”

“低贱”

她笑的有多温柔,说出来的话就有多蛇蝎,他玩弄般的盯着江祁的眼睛:“这么好看的眼睛,为什么就装不下我呢”

她轻轻碰了碰那双带着恨意的眸子:“真是可惜这么好看的眼睛”

余时躲在墙后面,由于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没听清两人在说什么。

他打算探出头看看,探头看,以他的角度看。

看到宋欣冉在亲江祁,江祁也没有躲开,

余时看到这一幕时心脏骤然抽痛起来,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

心中的厌恶也在此刻倾泄而出,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因为江祁难受还是宋欣冉,现在的他只想远离这里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慢慢离开,没人发现

江祁啪的一下拍掉宋欣冉的手,眼神宛如寒冬中飘雪,清冷而孤傲:“你还有别的要说吗”

宋欣冉从一开始就知道余时跟着他们,她只是看着江祁,眼里有说不明的意味淡淡一笑:“没了”

江祁没再搭理她,他现在觉得很心累,不想再跟宋欣冉讲任何一句话,冷着脸走了

江祁离开后,宋欣冉卸下伪装,阴暗,带点戏谑的盯着江祁离开的地方,笑:“江祁啊,江祁,他不会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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