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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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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乔煦宁总算理解,为什么周之逾那次看起来如此愉悦。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刷牙时嘴角都难以抑制。

哼着歌回到卧室,窗帘还没拉开,房间里有些昏暗。乔煦宁半跪着趴在床头,盯着周之逾的睡颜。

内心的满足像岸边的浪潮,一阵又一阵地涌来。

她没想吵醒她,却忍不住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压制内心快要溢出的欢喜。

周之逾似有所感,缓缓睁开眼睛。

往常都是她看着乔煦宁的睡颜,今天却一睁眼看到一只不停摇着尾巴的大狗狗。

她无意识地展露笑颜:“很晚了吗?”

这句话像是一种暗示,暗示她们昨晚做了些什么。

乔煦宁毫不留情地点头:“是啊,太阳晒屁股了。”她用周之逾说过的话回答她。

“之逾姐姐。”压低声音的一声。

却让周之逾回忆起昨晚,乔煦宁也是这样,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喊着。

她在乔煦宁的声音里,被抛向高处,颤抖不已。

乔煦宁总有办法挖掘出让她害羞的一面,但周之逾不知道,实在是因为她害羞的样子太过可爱。

“你...去做早饭。”

乔煦宁将她抱下床推到浴室,倚着门框:“那我去做早午饭咯。”

她转身朝外头走去,高兴地一蹦一跳地走着,还没到厨房,“哎呦”一声摔在了客厅。

等周之逾赶到,她正皱眉捂着左脚。

“怎么了?”

乔煦宁疼得额头都在冒汗,一时间甚至说不出话来。

不知她伤到了哪儿,周之逾也不敢碰她,只在一旁紧皱眉头,一手扶着她的肩一手给周瑶柯打电话让她过来。

等到那阵巨痛过去,乔煦宁缓了口气:“好像,扭到脚了。”

“慢点。”

她双手撑地,搭着周之逾的手单脚站了起来,蹦跶着到小沙发上坐下。

这一阵,又痛得她眼冒金星。

周之逾跟到她身旁:“小瑶在过来的路上了,你再忍忍。我去拿点冰块敷一下。”

语速飞快,是乔煦宁从未听过的焦急。她甚至来不及阻拦,周之逾已转身去了厨房。

毛巾包裹着冰袋,落在那处早已红肿的脚踝上。

周之逾不敢太用力,一边观察乔煦宁的表情:“可以吗?”

冻得抖了抖,乔煦宁咬牙:“可以。”

她的脚搭在周之逾的大腿上,目光便不自觉落在周之逾身上。

她低垂着头,眉间紧皱,双手稳稳的,目光盯着伤处。无暇顾及额前碎发,哪儿还有半点端庄自持。

即使她的表情没有泄露更多,乔煦宁却清晰感知到,周之逾在自责。

“之逾,这只是个小意外,我没事的。”

“我知道。”

她仍低着眉眼,就是不肯抬头。

没有人知道,连乔煦宁也难以感同身受。

刚刚乔煦宁躺在地上,她却没有能力把她抱起来的那个瞬间,心里到底有多痛。

这种关心焦急却丝毫无能为力的绝望,不亚于当初得知自己再也不能站起来的那一刻。

在她的痛苦即将蔓延全身之际,大门打开来,周瑶柯飞快冲了进来。

刚刚周之逾在电话里近乎痛苦的声音,吓得她飙车而来。

一看眼前情景,她立刻在乔煦宁面前蹲下:“上来,我背你下去。”

她们都没能看到,周之逾在身后跟上,抬眼的那一瞬,眼里铺天盖地的绝望有多猛烈。

深知姐姐着急,周瑶柯把车开得飞快。

因周之逾从上车后就没再说话,乔煦宁担忧地握住她的手。

“之逾...”

“我在。”

“我不许你自责。你可以答应我吗?”

周之逾的沉默迫使乔煦宁拔高音量:“周之逾。”

“宁宁,我做不到。”

两人眼里双双浮现痛苦。

一个是因无法照顾而深陷自责,另一个是因没法宽慰而心疼。

周瑶柯在驾驶室都听得眉头微皱。

她不像周之逾那样深思,也不像乔煦宁敏感共情。她只是觉得,只要两个人一起,这些痛苦就不要再强加了。

但她深知感情这事任何人都无法插手,便沉默地把车开到了医院门口。

她真怕再出现家里那样的情况,一步也不敢离开,紧紧跟在两人身后。

万幸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医生只叮嘱了几句如何处理就把她们赶回了家。

最初的那股疼痛已经熬了过去,她们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等周瑶柯把车开过来。

天气晴朗,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医院门口进出的人络绎不绝。

乔煦宁拉过周之逾的手,轻轻握着:“还在自责的话,我会生气。”

周之逾紧绷的神色已缓和不少,摇了摇头:“不要担心我,好不好?”

“那你答应我。”

在乔煦宁认真坚持的眼神下,周之逾这才点了头。

这一番折腾再回到家,早已过了午饭的点。

周瑶柯饿得肚子直叫,她拉开冰箱门准备找点儿吃的。

看了一圈没看见一点儿即食的东西,于是关上冰箱门走到客厅喊了声:“姐姐。”

周之逾正在客厅替乔煦宁安顿,闻言两人都看向对方。

乔煦宁终于在她脸上看到一丝情感起伏,忙抓住机会打趣:“姐姐,你怎么不回答小瑶?”

没看到两人眼神下暗藏的暧昧,周瑶柯有些疑惑地看向姐姐。

气氛不再像早上那样凝重,乔煦宁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轻咳一声,又张口,才说了一个“姐”字,就被周之逾捂住了嘴巴。

周之逾扭头看妹妹:“怎么了?”

“哦我是想问家里没有方便面什么的吗?”

乔煦宁一把拽下她的手,解释道:“她不让我吃,都处理了。你饿的话我给你叫外卖吧。”

还有些工作没处理完,周瑶柯等不了这么久,摆摆手往外走:“那我先回公司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周瑶柯一走,家里立刻静下来。

乔煦宁坏笑着点了点周之逾肩头:“姐~姐~”

知道她有意缓和气氛,周之逾抓住她作乱的手:“不许再叫了。”

“那什么时候允许?”

“乔煦宁。”

被叫了大名的某人,嘴角愈发上扬。

“我认错,不闹你了。”

等周之逾去了厨房,乔煦宁眼里的笑也一点点散了干净。

她知道周之逾心思重,如果不是今天这个意外,她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

正是因为周之逾觉得自己没法照顾她,先前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

她双腿的残疾,是这辈子都无法迈过去的坎。

乔煦宁不知道她还会拿这件事自责多久,但她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尝试百次千次,也要带她走出这自责的魔咒。

只是伤了单脚,乔煦宁在家里该蹦跶还是蹦跶。

周之逾看着她单脚跳来跳去,看得心惊肉跳,却又不忍开口阻止。只好以眼神保护,追着她直到坐下。

后来,乔煦宁也发现了,便尽量地窝在沙发不动弹了。

这种无法自由支配双脚的感觉,着实不太好受。这才半天功夫,乔煦宁心里不由生出一点烦躁。

她忽然有些感同身受,却又难以想象。整整十年,难以站立的感受。

两人心里都藏着心事,这或许是她们在一起以来,对话最少的一天。

除了自己蹦跶着去洗了澡,剩下的一切几乎都由周之逾包办了。

乔煦宁靠在床头,忽而感慨:“之逾,如果没有你,今天我在家自己摔倒,怕是得等上好久才会有人来救我。而没有你,我也得不到如此妥帖的照顾。

所以不要再自责你没办法抱起我。我摔倒只是一个意外,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遇到的。”

“你已经安慰过我很多次了,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好,我知道你不会失信于我。”

可是,她在半夜被不小心碰到伤口的脚踝痛醒,却没能找到身边人的踪影。

乔煦宁惊得从床头坐起来:“之逾。”

此刻在阳台,周之逾因失眠已经在这儿坐了许久。

她盯着早已陷入全黑的小区,眼里也失了所有光源。

她早该明白的,光有两情相悦又怎么够。

台风天的晚上,现实已经教她上了一课,如泰山压下重重落在她心头。

日后又还有多少如今天一般的“意外”在等着她?

周之逾几乎不敢再深思,她在这一刻陷入怀疑,她真的可以不放手吗?

“之逾。”乔煦宁站在门边,只敢这样轻声喊她的名字。

但她宁愿自己不曾喊过。

周之逾下意识的回头,让乔煦宁看到她脸庞猝然滑过的一滴泪。

坚强隐忍的人的泪有多珍贵,乔煦宁不得而知,但周之逾的泪,她是第一次见。

是这暗夜里骤然划过的一颗流星。

但是谁又会在看到流星的时候想到,它在落至地面前,本体已消逝殆尽。

乔煦宁伸出手,再也寻不到这滴泪的踪迹。

她蹦着走过去,毫无顾忌地半跪在周之逾跟前。

想要确认她眼中的悲凉是否真实存在,想要窥探她内心此刻的所有想法。

为将来的难测,就放弃这一刻。

这句歌词如警钟一般在乔煦宁脑中敲响。

她也跟着落下泪来,语气却凶狠。

“周之逾。”她叫她的全名,一字一句。

“除了我,你不准再牵任何人的手。”这样恶狠狠的一句,眼眶却染了通红。

“你听到没有!”最后这句,已彻彻底底染了破碎的哭腔。

“宁宁...”

“在答应我之前,你不准再叫我的名字。”

周之逾,你答应我。

乔煦宁在心里苦苦哀求。

她不忍亦不舍得逼她。可是她此刻的心慌,却急需周之逾一声承诺。

心脏不安地狂跳,只有名为周之逾的这剂药才可医治。

“你先起来。”

“我不。”

若以这副病躯为要挟,哪怕手段卑劣,乔煦宁也毫不在乎了。

她等得越久,脸上成串的泪珠也跟着往下掉。

乔煦宁固执地仰头看她,非要让她也看到这些泪。

她没有法子了,只好施以最拙劣的苦肉计。

周之逾一遍一遍替她擦掉那些泪珠,终于抛开所有的顾虑。

应下:“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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