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无漪问了一句，过了许久都没有回答，只有抖动幅度越来越厉害的被子团。

他上前拉了拉，没想到被子里的阻力更大，被子里的人抖起来让床都没办法保持静止。

“寒春，你怎么了，我在这，你别害怕。”

江寒春缩在被子里，红着眼睛，手指头稀里糊涂地抵在唇边，尖锐的虎牙咬在指节上，上面已经印下了几个深深的牙印。

“他……他怎么还活着，我记得死了的……是来找我报仇的吧……？”

程无漪听不见江寒春的呢喃，只觉得他怪异极了，一点也不像之前几天恨不得在自己头上撒尿的模样。

他耐心地喊了一声江寒春的名字，说道：“寒春，是沈青暗算了你，但是不止是他，并且他也很有可能已经没了，你冷静一点。”

江寒春已经完全听不见程无漪的话了，程无漪的声音在耳边就像催命符，一点安抚意味都没有。

他还记得几天前自己和自称云家的人联系，说要帮自己逃出程家，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所有的计划都在按照设想的方向走，可是谁也不知道那辆车从哪里窜了出来。

江寒春的手指骨节被咬出了血，在被子里憋得也有些难以呼吸。

程无漪等了一阵，实在没什么耐心，扯开被子扔在了地上，看着瑟瑟发抖的人，他的眼神出奇地阴沉。

“你又在琢磨什么事情？”

江寒春没了保护罩，连滚带爬往床脚爬，由于太过于慌乱，一脚踩空，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程无漪慢条斯理地绕过床，走到了江寒春的面前。

江寒春靠着墙，一边是床一边是窗，身前是死而复生的程无漪，他被吓得脸色苍白，浑身抖个不停。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错了，你别找我，我一定会给你多烧点纸的！！！”

他害怕得快要哭出来了，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得不行。

程无漪有些惊奇地看着这一幕，脑中思索江寒春这会到底是在搞哪一出。

江寒春自顾自说着：“我真的错了……你饶了我吧……”

程无漪往前走了一步，这一步仿佛插在江寒春心上的剑，差点把他魂都吓飞了，满脸都是眼泪：“别过来！”

他仰头看程无漪：“我真的喜欢你的，我没有想让你死……是他们害你，我喜欢你的！”

他有些崩溃地喊着，满口都是对程无漪的喜爱，身体对程无漪的抵触却差点把自己逼疯。

这一幕刺痛了程无漪的眼睛，江寒春惯会骗人，说不定这幅模样都是伪装出来骗自己的，现在只需要好好想一想，江寒春还有可能做过什么会让自己生气的事情。

程无漪站在原地，静静地看了他几秒。

江寒春顶着冰冷刺骨的眼神，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居然冷静了一点，微微抬头看向程无漪，好好地跪在地上，膝盖往前挪了几步，抓着程无漪垂在身侧的手。

“哥哥，你还好吗……？”

他舔了舔苍白的嘴唇，企图让它们看起来更红润一点，其中暗含的意味两人都心知肚明。

程无漪反常地无动于衷。

江寒春摸着手底下冰冷的手指，心底发颤，却不敢表露出来，低头蹭了蹭程无漪的手，让自己看起来非常无害。

程无漪不知道他的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但是只有不露声色才能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正好也看看，这小子一天天的究竟在琢磨些什么。

江寒春见程无漪没有动作，停顿了一会，伸出舌头舔了舔程无漪的手背，像一只被本能驱使的小动物。

他还要继续动作，被程无漪拦下。

程无漪掐着江寒春的后脖颈，把人提了起来，微微侧头看他，有些疑惑地问：“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明知故问。

江寒春身体一僵，抬头，故作疑惑地看他：“可是我想要，哥你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