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与栀禾吵了一架后,沈晏泽也心情不佳,最后还是跟林言柒表达了歉意,让她先回去,下次再找时间邀请对方一叙。
林言柒欣然同意,但是沈晏泽不知道的是,她回去的路上顺道去见了栀禾。
栀禾深受打击,正一个人呆坐着,就见刚才旁观了一切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她下意识站起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神色,使其看上去与平常无二。
“你有什么事吗?”
林言柒手一挥,栀禾面前便出现了许多放在外面会遭人疯狂抢夺的东西,上品的法器、丹药、符箓等等。
“有看上的可以直接拿走。想拿多少都可以。”
栀禾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恶意,只是对你挺有好感的,想送你些东西而已。”
林言柒接着道:“沈晏泽人不错,是位君子。但他既待你没有那般好,那于你而言便不值得,你也不必为他而伤心,忘了他,好好过自己的生活才是。”
“你不会觉得我是因为想从他那索取好处才这样的吗?”
林言柒浅笑着对栀禾道:“你若真能这样想,那再好不过了。没有什么能比牢牢抓在手里的好处更实际了。”
“你喜欢他吗?”
林言柒笑容不变,坦然道:“他确实很符合我理想中的道侣人选,我们若是成为道侣,日后在修行上都会事半功倍。而且对于两个宗门来说,也会因为我们的结合而强上加强,更好的立足于苍元大陆。”
“谢谢你的好意,但无功不受禄,我不能要你的东西。你请回吧。”
见此,林言柒也不多说什么离开了。
栀禾一个人待到了天黑,皎月高悬,星河璀璨,当真是好看。
之后的日子和平常没什么不同,只是越发觉得好没意思,对什么事都提不上兴趣。
本身她身为妖族在苍元大陆第一宗门待着就很是异类,而且还就她一个妖族。先前因为有沈晏泽在身边,她也一直以为对方是在乎她的,所以不觉得有什么难掩的。因为沈晏泽在太玄宗,就算没有人认同她,她也将自己视为太玄宗的一份子,因为涟衍峰是沈晏泽的住处,所以她就将那里视为自己的家,即便他将自己赶到次峰又赶到外门,她也坚信用不了多久沈晏泽就会让她回去,那是他们的家是她的归处。
而现在她已经知道一直以来自己所想都是错的,她跟沈晏泽不是亲近的关系,那么太玄宗于她而言就没有任何意义。因着宗上众人对她恶劣的态度,使她心情不好,可以说这是一个让她讨厌的地方。
但妖族内部混乱严重,她若离开太玄宗,出去就会被其它大妖盯上,以她的修为,对上就生死难料。
算了,改变不了环境,就改变自己的心境。在太玄宗待着是很不开心,但她再调整调整心情,或许就觉得好些了呢。她也不要求能怎样好,安稳平淡就可以了。
最差不过,她可以去苍元大陆外的一个小州上生活。虽然环境恶劣还很贫瘠,要什么什么没有,但那里不会有能威胁她性命的存在,不会有那么多讨厌的人,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活的自在。
当然,能不去也还是不想去的,就没有哪个正常的愿意去那种地方。
除去必要的任务安排,外门弟子的外出历练没有强制要求的,全看个人意愿领取额外任务,单个或组队。不会安排修为高的人保证安全,外面弟子不比内门弟子,没有经历耗费心力的培养,死了便死了,从而还可以再招资质好的弟子,以太玄宗的威望,有的是人来。
同样,历练中表现出色,能有所收获的人会依据程度受到宗门的奖励和栽培。
先前栀禾因为一心想着沈晏泽,怕对方来找自己的时候自己不在,所以从不曾领取任务外出历练。
因为她早就见过外面的世界,且还有沈晏泽在,因此从不会觉得待在太玄宗有多么无聊烦闷。而且在她的意识里,要是想出去玩了,那也是要和沈晏泽一起的。
如今不是了,她确实很需要去外面走走,就当散散心了。
所以她去领了外出的任务,只是领的任务非常低级,相对的就是难度低更安全。
但这一举动,让当时许多在场的人很不耻,纷纷嘴上讨伐她,甚至说她是故意抢新弟子的任务。
栀禾懒得跟他们吵,只道她领的任务难度是低,但奖励也小,若非如此,这任务放这有段时间了,怎么没有人领,无非就是看不上。那她看上就领了,有什么问题吗?
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可那些人就喜欢没理也要狡上三分。栀禾本想算了,可有人看她不说话便以为她是怕了,开始不依不饶的说她各种不是,皆是子虚乌有不说,后面竟然直接明目张胆的造她的谣。
虽说带头针对她的那人是内门弟子,修为也比她高很多,但栀禾被激的火气上来了,并不畏惧和那人打一架,大不了就是她会更惨点,再受个罚,总归在宗门里,对方又不能杀了她。
气势必须要够且态度决绝,不然以后别人都会觉得她软弱来欺负她。在群体里,忍下一个人的欺负和一时的痛苦,就会迎来一群人的欺负与长久的折磨。
栀禾正想找准时机动手,先上去给对方重重一击,就见众人的视线都移开了。
是沈晏泽又要带领一批内门弟子出去历练,现下正是在这里集合的时间。他的周围有许多人,而她在远离人群的边上。
栀禾看到他,心中的难过和失落少不了,但很快就转身离开,正好现下刁难她的人注意力也不在她这了。
沈晏泽虽没看栀禾,但视线的余光一直在她身上,在看到她转身离开的时候,他也就直接看了过去,盯着那抹背影两瞬后又收回了视线。
她知道自己要带几批内门弟子历练的事,想来是故意在这等着他的。看她刚才手中拿了任务牌,不论是故意做给他看的还是因为自己跟她说明后,有了不能再万事依靠他的危机意识从而开始重视修炼,于她而言都是好的。
那次吵完后的第二天,他就暗中去看了栀禾,见她跟平常一样,先前因她流泪而产生的怪异感也就没了。他一直知道栀禾的性格,行事直接,让她不开心的事也向来不会真的往心里去,她惯是选择性地听自己想听的。
她现在还在生气,等过段时间冷静下来,能切实地想明白和他之间的关系了,再同她谈谈,缓和一下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