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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A Pocket Full of R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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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A Pocket Full of Rye 黑麦奇案

“你怎么都不接电话,我跑了整整三层楼!”秦觉夏不满地控诉。

但连知雨没理他,她急匆匆地在包里翻找着,在找到一根写着字的木签之后,她像一根绷紧到极致后骤然松开的弦,几乎瞬间瘫了下去。

秦觉夏吓了一跳,连忙去扶她,连知雨自己也伸手撑住了墙,但整个人着力点还是在他身上。

“谢谢。”连知雨空着眼神,面无血色,但道谢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真诚。

“你要不先坐会吧。”秦觉夏看她状态不太对,指了指转角的一排金属座椅。

连知雨转头看正亮着红灯一间急救室,拒绝了他的提议。

她靠到了墙上,突然问:“你猜,我名字的来由是什么?”

秦觉夏眸光微动,他稍显错愕地看着连知雨,却没有说话。

“不是吧,语文130还这么文盲。”连知雨还是说着调侃的话,脸色却冷得出奇,比起刻薄,倒像是麻木:“其他人起码能想起来一个好雨知时节。”

她叹了口气,低声认真地念道:“始知一雨值千金。”

“啊?”秦觉夏瞪大了眼睛,比刚才惊讶得多。

“我出生的时候,外婆给我求签,求到了观音灵签第二十二签,‘四郊田亩皆枯竭,久旱俄然三日霖。花果草芽俱润泽,始知一雨值千金’。所以就给我取名叫知雨。”

“她对我真的很好。”连知雨低下头,表情却看不出欢愉。

来自过去的薄雾笼罩住她的脸,雾气氤氲间,眼神也变得茫然失落起来。

连知雨发白的指甲碾着衣服布料,把它搓薄了一些后,她继续开口,语调冰冷而沉重:“我听说,她求了三签,前两签都不好。她又再求观音,把那两签应给她。”

“观音居然答应了。”

“也……”秦觉夏被她的表情震住,有些无措,只能干巴巴道:“也不一定吧。你都不知道前两签是什么。”

连知雨微微凝眉,歪着头若有所思:“没人和我说过这个。她们只说让我别多想。我还以为你会让我信唯物主义呢。”

坦白说,刚才连知雨表情有点吓人,说话语气也是虚无缥缈,一副对宿命论深信不疑的样子,氛围渲染之下,他还真有点忘了唯物主义这回事。

但她现在的表情也很吓人,仿佛下一秒就要一拍腿起身,说决定了,现在就去查我外婆当时抽了什么签。

“如果你相信那两签存在,那它就不止两签了。”秦觉夏大声道,然后他也叹了口气:“它可以是三签、四签、五签,你甚至可以认为,是把所有不好的签全抽完了一遍,才轮到这一个好的。但其实,真正能确定的,甚至不是最后好的那一签,而是你的名字。”

“最后的结果,只有知雨这两个字而已。”

“如果你怀疑她之前还抽了两签,为什么不接着怀疑她根本没抽中知雨的签?”

连知雨无声地举起手里的木签,秦觉夏看到了上面的字。

“四郊田亩皆枯竭,久旱俄然三日霖。花果草芽俱润泽,始知一雨值千金。”

“不好意思。”他说。

但连知雨说:“这不是她抽到的那签。这是我后来自己去求的。”

“我摇了两个多小时,一百次?两百次?摇得我都不相信概率学了,才摇到了这一签。”

“摇到过哪些签,我全都不记得了,也无所谓,因为我不相信。”

让她如鲠在喉的,是她对自己的猜忌怀疑。

其实黄奶奶解释过,外婆倒地时手里的碗碎了,声音传到隔壁,她立马就过来查看了。所以自己的缺席并未影响外婆的救治。

但就如妈妈说的,她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所以才向姨妈写下了那张欠条,表面是赌气,其实是自我赎罪。

观音灵签亦是。

它是美好的祝愿,是爱的寄托,那就不能扎在她的心口。

连知雨更用力地攥紧木签,平稳住呼吸,对秦觉夏说:“你先回去吧,我……”

她再度望向抢救室,那红灯却在此刻突然熄灭。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安静下来了,连知雨未完的话被她凌乱而仓促的脚步声取代。

医生从抢救室内走出,平声道:“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但还需要观察。”

话音落地,围着医生的几人脸上都浮现出释然的神情,松了一口气,谢怀瑜安抚地摸着女儿的后颈,轻声说:“没事了。”

连知雨半跌半撞地扑到她的怀里,痛哭出声来。

秦觉夏并没有离开,他站在走廊的另一端远远看着这一幕,连知雨并不算太大的哭声如同细丝线钻入他的耳朵,不松不紧地,缠绕住了心脏。

原来不是因为信奉理智,也并不那么冷静。

只是时机错误,对象错误,所以还不能表露出真实的自我。

连知雨向Sue请假,对方宽容得让她怀疑是不是压根没对自己抱希望:“你的时间自由安排即可。”

在医院陪了外婆一天后,连知雨收拾好了状态,开始追问纪殊的事。

Sue说她没有更多信息了,连知雨将信将疑,但也没辙。

只是现在一汇报,她才发现调查方向有些跑偏。明明是追查陈展鸿的行踪,怎么重心反而转移到重新调查鸿安和詹诗晴的旧案上了。

她自我审视,却发现该被审视的另有其人。

其人利用她的好奇心,不动声色把她带跑偏,把她引去查自己的案子,其人拨通了她的电话。

“你还好吗?”秦觉夏语气难得温和。

“嗯。”连知雨应。

“我想你这两天估计没心情管案子,就一个人检查了纪远闳给的东西,有一些发现,你什么时候愿意继续查就和我说吧。”

连知雨挂断了电话。

几秒钟后秦觉夏收到她的消息:“喉咙嘶了,医生建议近几天尽量避免说话。你的发现需要当面聊吗?”

“你吃晚饭了吗?”

连知雨摇头。

“那边吃边说吧,我饿了。”秦觉夏说。

连知雨在手机上打字给他看:“吃什么?”

秦觉夏接过手机,打了一个餐厅名给她。

她接过手机瞪大了眼睛看着秦觉夏,他无奈地拿过手机,接着打字告诉她这餐厅不贵,只是名字看起来比较好听显得很高级,而且看在她今天带伤上阵,他请客。

连知雨扫了一眼就迅速打字,指甲敲得屏幕哒哒作响:“你是不是疯了,我不能说话,你又没哑巴,打什么字?”

秦觉夏恍然:“是哦!”

然而餐厅刚好打烊了,连知雨坐在门口未收走的座位上,身心俱疲,喉咙也开始疼起来。她拿出医生开的药,对准喉咙一顿喷,被呛得差点交代在人家店门口。

秦觉夏一惊,连忙蹲下来给她拍背,但力道把握不准,一下轻一下更轻的,完全没用。

连知雨咳得眼泪都出来了,横了他一眼,想说稍微用点力吧大哥,不会把我的肺拍出来或者骨头拍断的,但说不出话来。

没等她懊恼,秦觉夏对上了她横过去的目光。

他微微睁大了眼,长睫一垂,猛地收回了目光。手倒是突然落下更重的力,连知雨缓了过来。

“可以了。”她一边轻抚着自己心口一边宣告。

秦觉夏眼瞳左右来回不定,言辞也闪烁:“你也不用太感动了,我就是怕你真出点什么事我要负法律责任。”

连知雨心想我也没感动啊,倒是他这句话很有些耳熟。

上次聚餐,钟瑶说自己累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猝死,连知雨很认真地咨询准法学生、未来的大法官纪铃铃女士:“她现在死了我们要赔钱吗?”

纪铃铃现场百度普法:“不用吧。法律上我们都没有救助义务,她累又不是我们导致的,我们不是她家人,也不是医生警察,既没有法定身份,也没有法定职责,打个120都算我们有情有义了。”

然后下一秒就要猝死的虚弱病人钟瑶中气十足地暴打了她们一顿。

当时秦觉夏刚好不在,连知雨于是接过普法重任:“没事,你没有救助义务。”

秦觉夏这下看向她了。

“受教了。”他说。

恰在此时,餐厅老板走出来收东西,看到自家餐厅门前一个双眼通红的小姑娘,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秦觉夏没抬头,以为他问为什么坐在店门口,回道:“没什么,想过来吃牡蛎饭,可惜错过了营业时间。”

老板看连知雨的可怜样,叹了口气:“算啦,给你们做就是了,小妹咋还哭了呢。”

连知雨秦觉夏齐齐望向老板,又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咽下真相,乖巧礼貌地说谢谢。

老板听到她声音更是惊讶:“何必呢小妹,不就一顿饭没吃上吗,哭得喉咙都哑了。”

秦觉夏:“她这人比较多愁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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