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想来摆摊的吧？那有三间房子还不错。”大妈思索了一会，“我带你们去看。”

三套房子隔得不远，大妈就先带李时清他们去了最近的那一家。

是一个带院子的平房，里面还养了鸡鸭。院子里喂鸡的人看到大妈，眼中放光，连忙拍掉手中的灰上前，“鑫姐，这是来租房的？”

孙鑫鑫点点头，“姐你是哪边要租出去，这两个小伙子想看看。”

董大花看了看李时清他们，见他们满身补丁，一看就是穷鬼，便满脸失望，也懒得带人进去看了，随意一指，“就那边，你们自己进去看吧，我得去喂鸡了。”

孙鑫鑫皱了皱眉，不好意思地看了李时清他们几眼，“你们去看看吧，不满意咱们就走。”

李时清和吴正气点点头，推开门进去随意扫了一遍，又摸了摸，出来都齐齐摇头。这家具用的都包浆了，床和板凳也是坑坑洼洼的，咋能住人呢。

“那还有两套，我带你们去看看。”孙鑫鑫看董大花还在喂鸡，有点生气，也没跟董大花打招呼，带着两人就走了。

第二套房子就好了很多，就是没院子，价格也贵一点。

李时清拿不准主意，又去看了第三套房。

“怎么样？有看中的吗？这三个房子算好的了，再去看别的，不是价格贵就是位置偏远了。”

“有的有的。婶子，第二套小平房能不能再商量一下价格啊。七块钱是不是太贵了，五块行吗？”

孙鑫鑫摇头，“这你们得找房东，我可做不了这个主。”

孙鑫鑫说着带人找到了房东。李时清和吴正气一起跟房东磨价，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磨掉了一块钱，以六块钱租了房。

李时清付了钱，笑眯眯地接过钥匙，“婶，这里哪有卖小推车的啊？就是摆摊的那种。”

“往前面街走个几十米，大庆铺子就卖这个，物美价廉，来摆摊的车几乎都是从他那买的。”

“好咧，谢谢婶子。这是我老家的咸菜，给您尝尝。我们以后就在这卖包子了，有空您来尝尝啊，我肯定得送您几个。”

孙鑫鑫看了李时清一眼，“要是你们摆摊了，肯定会来的。提前祝你们生意兴隆啊。”

“谢谢，谢谢，也祝您生意兴隆。”

送走了大妈，李时清和吴正气才有时间收拾东西。

“老清，这价是不是贵了啊。我们两个大男人，有什么怕的。而且我们那租房一个月才一两块，水还不要钱。这连用水都要花钱！”吴正气肉疼，这还没开始摆摊呢，就花了这么多钱。

李时清对他翻了个白眼，“我们那小县城能和这大城市相比吗？况且啥叫怕，我这是保险起见，啥都没有安全重要。”

“行吧，安全最重要。”

把行李放好，李时清和吴正气就兵分两路，一个去解决摆摊的证件和位置，一个去铺子买推车。

李时清是去铺子买推车，没进屋就在大庆铺子门口看到了两辆推车。

见到梦寐以求的小推车，李时清眼中全是亮光，爱不释手地摸了摸，“老板，我想买个推车卖东西，你有没有推荐啊？”

“有，要是摆摊，我推荐这个大家伙。摆的东西多不说，你想换个东西卖也不用来我这修……”

等一切准备齐全，已经是两天后了。

卖包子挣得就是早餐钱，这不，天还没亮，李时清和吴正气就爬了起来。

经过一番商量，他们准备先做两个馅的，猪肉韭菜馅和猪肉大葱馅。馒头没做，因为咸菜还没腌好，怕顾客们没咸菜不买，馒头砸在手里。

猪肉是提前跟肉铺商量好了，早上去拿货。吴正气去拿肉，李时清就开始清洗韭菜和大葱。等肉拿回来了，接着就剁肉馅调味和面。

李时清没做过这么多的包子，调味还浪费了一些时间。调好后他尝了一下，味道还行，卖是没有问题的。

等馅搞好了，他们就开始包包子。开始两人还游刃有余的，抽空还能说说闲话。但后面逐渐就没声了，一个劲的包包子。包子是越来越多，人是越来越虚。

全程花了四个多小时，包子才被做好。

李时清从来都没这么累过，包完手都是酸的。就这样还不能休息，得烧热水蒸包子。

见包子蒸的差不多，两人匆匆忙忙出门了。期间还忘记带价格牌了，又跑回去一趟。过来一看，别的摊位早就出来了，正大声吆喝着卖东西。

李时清找了个位置把小摊摆好，又将价格牌挂上，学着别人一样吆喝。可能是因为卖东西的是两个年轻男生，所以即使有人被吆喝声吸引，也不会往李时清他们这边来。

但万事开头难，李时清也不求把所有包子卖完，把这蒸好的两笼卖完就很好了。

吆喝了一阵，没人买。李时清左看看右看看，灵机一动，拿了个包子轻轻掰开，露出诱人的肉馅，“瞧瞧，我们这包子多棒，皮薄馅大，汁水十足。而且味道也好极了，香得很！”

“只要八分钱，只要八分钱！”

说完，他还用手在包子上扇了扇风。

别说，还真有点用。包子的香气四处飘荡，引得路人纷纷环顾寻找香气的来源，没一会便锁定到了李时清的手上。

“婶，过来尝尝呗。我们的包子皮薄馅多，一口还爆汁呢。”吴正气看一个婶子站在一旁犹豫，赶忙招了招手，“价格也不贵呢，您尝尝吧。”

婶子看两年轻人都跟自己儿子一般年纪，现在就出来摆摊挣钱了，犹豫片刻还是心软了，“谁知道闻着香吃起来好不好吃。算了，给我来个韭菜猪肉的吧。”

说着，婶子把钱给了吴正气。

“保证好吃，吃了您下次还想吃。”吴正气笑着把包子包好递给大婶，“刚出锅的，您小心烫。”

大婶王翠玲点点头，小心接过包子，看了一眼就惊住了，“还真是薄，油都要浸润出来了。就是不知道味道咋样。”

“好吃的，婶你过几天再来，我们咸菜也做好了，那咸菜配包子，好吃的叫人呱呱叫！”吴正气笑着拍了拍李时清的肩膀。

王翠玲不语，轻轻咬了一口包子。顿时，那肉香和肉汁就涌入口中。肉嫩油丰，鲜香不腻，比她之前吃的包子好吃多了。

“咋样？”李时清轻轻问道。

王翠玲好吃的都说不出话来，一口接一口的，只能忙里偷闲向他竖了个大拇指。

狼吞虎咽把一个包子解决，王翠玲舔了舔嘴唇，感觉口中还是有一股鲜香，馋的人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再给我来五个，三个韭菜的，俩大葱的。”

“好嘞，婶子好吃再来啊。”李时清高兴地露出了大牙，麻利地给人打包好。

婶子心满意足地走了，旁边围观的人有的忍不住，几步上前，“给我来个韭菜的。看那婶子吃的那么香，搞的我也饿了。”

李时清更高兴了，“您尝尝，是真的好吃。”

一波小高峰过去，摊子上的两笼包子也卖光了。上班的人都进了厂，李时清和吴正气也有机会坐下来休息了。

虽然按包子卖的个数就知道赚了多少钱，但李时清还是把钱数了一遍。一块二毛八，半小时就赚了一块二毛八。摊位上还有四笼包子呢。

李时清乐呵呵地把钱塞进钱包里，听吴正气和隔壁摊位聊天。

隔壁摊位卖的是油条和豆浆，一早上也是没停下来过。李时清看了眼他们的钱包，鼓起了一大坨，一看就有很多钱。

“……这上班的人一般中午还要出来一趟买吃的，我们就守到中午。下午就不在这摆了，移到高中后门那，出来吃的高中生多，有时比工人还舍得花钱呢。”

吴正气点点头，赶忙道谢，“原来是这样。真是谢谢叔了，要不是你说，我们都不知道。您尝个包子吧，吃过的人都说好！”

牛大正笑眯眯地接过了包子，“正好，我早就看馋了。你们也尝尝我的油条，现揉现炸的，酥脆的很。”

三人高高兴兴说着话，没一会就到中午了。

一批批工人陆陆续续出来，大部分都是回家吃饭的，少部分直接往摊位这块走。

李时清眼巴巴看着，心知自己是新摊位，肯定没啥人来自己摊位。结果没一会摊位就被围满了。

“老板，来三个大葱猪肉包。你家包子是真香啊，早上吃了三都没吃过瘾，干活干的我饥肠辘辘，害得我一下班就跑过来了。”李少酒痛快地把钱递给吴正气，看着蒸笼里的包子，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哈哈哈，好吃再来，好吃再来。”吴正气利索地拿了三个包子给李少酒，“这哪到哪啊，等我家咸菜做好了，你说不定都不爱吃包子了。”

李少酒接过包子咬了一口，摇头：“咋可能呢，这包子我吃一个星期都不带腻的。咸菜哪有肉好吃。”

吴正气笑而不语，他吃过能不知道吗。老清做包子的次数少，咸菜却做了无数次了。而老清，一般都是做东西越做越好吃，越熟练越好吃。

“老板，给我来俩韭菜猪肉的。听厂里的人说好吃，我尝尝看。”

包子经过自来水的宣传大卖，四笼包子没一会就被工人们一扫而光，李时清心里乐开了花，摸着钱包的手都不肯离开。

牛大正看着他们开始清理摊位，羡慕极了，“手艺好就是挣钱啊，我吃了那么多年的包子，都觉得你们的味好。小吴你们明天多做点，明天买的人肯定更多。”

“嗯好，牛叔我们就先回去了。”

推着小摊进屋里，李时清和吴正气顾不得浑身腰酸背痛，找了个板凳坐下就开始数钱。

“五分，六分……我这有两块二毛八。”吴正气美滋滋又数了一遍，感慨着，“还是大城市好，人多赚钱的机会也多。”

李时清道：“加上我的，一共三块四毛四。抛开成本，我们今天赚了一块九毛四。”

听李时清说完，吴正气顿时不乐呵了，“咋回事，咋两块钱都没有？！”

他之前给老清代卖一早上赚的都比这多，还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