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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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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种异化怎么可能中途停止?

“污染以痛苦为土壤。”萧晟云突然想起这句话。

如果感受不到痛苦,污染的蔓延速度会不会降低?

安全屋内的男人也瞪大眼睛,天衣无缝的计划此刻突然出现了漏洞,这就像一辆疾驰的列车突然被人拦住一样不可思议。

他想要用幻境再次困住越宁,一遍遍在她面前播放越静死亡的片段。

烧死、枪杀、刀伤……

可是幻境中的越宁神色平静,似乎对这一切无动于衷。

她不是很爱自己的妹妹吗,为什么不感到痛苦,男人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他尝试将越宁在教会时的经历呈现出来,依旧没有用。

计划失败。

萧晟云留下一句话:“看好宁姐。”

他跑向安全屋的方向,过了这么多关,可不能让罪魁祸首跑了。

幼稚。

男人慢悠悠走向电梯的方向,墙壁能屏蔽污染,自然也能屏蔽觉醒者的天赋。

然而下一秒,巨大的响声从外面响起。

比起强行突破金属板,更好的方法是直接拆墙。

坚固的混凝土被直接撕裂,无数密密麻麻的黑线从裂口处涌入,飞速缠到男人的身上。

“这是什么?”男人张大眼睛,尝试挣脱这些像头发一样的东西。

那些黑色的丝线从男人的四肢蜿蜒而上,逐渐蔓延到他的胸膛,还有口鼻,像黑色的茧困住挣扎的幼虫。

“呜呜—”

男人已经说不出话来,萧晟云没停留太久,等他回去时,先是被扑面而来的热浪糊了一脸。

他心里一惊,这是黄宇的天赋,难道地下出了什么事?

黄宇在地下使用火焰畏首畏尾,一方面火焰会迅速升高周围环境的温度,达到敌我不分的效果,另一方面在地下这种地方,火焰会迅速燃烧氧气。

他拿出手机,上面有一条消息—“来车库入口。”

萧晟云把昏迷的人扛起来,走进电梯,这电梯正好可以到达地上。

他到时黄宇正在抹眼泪,越宁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周秩蹲在旁边。

她看起来已经完全清醒了,不过这只是回光返照,普通人被大量的污染浸透,身体无法承受住。

“宁姐。”萧晟云走到越宁身边,她心脏和周围的组织器官全部被穿透,属于人类的血染红了一片地面。

越宁看上去很高兴,她终于记起在教会内的一切。

扎根地底直冲天空的巨树,在笼子里哭喊哀嚎的人群,以及放着妹妹照片的档案……

“盛天大楼,地下。”

她在幻境中看到了在教会时的情景,脑海中的记忆逐渐复苏。

“给我递把枪。”

她可以活,以污染物的形式活,但她不愿。

越宁觉得,自己的一生都是不断失去的过程,失去父母,失去妹妹,还有院长和福利院的所有亲人。

这么多年,仇恨趋势她像机器一样不断前进,一刻都不敢停歇。

真的很累。

可她在加入行动处的那一天发誓,此生将成为射向污染物的一颗子弹,一往无前,永不回头。

周秩将手上的枪递过去,黄宇的那把,还剩最后一颗子弹。

“师姐。”黄宇在旁边哭得更伤心了。

萧晟云接过枪,放到越宁手中。

她将枪口对准太阳穴,在所有被污染的生物中,最可怕的是人类,因为人类的大脑具有最高的情感与智慧。

越宁的手很稳,她的射击成绩年年都是第一。

这双手杀了无数污染物,最后一刻杀的也是污染物。

她扣下扳机。

越宁的瞳孔逐渐涣散,这个风风火火地执行员就这样死了。

她的灵魂随着福利院的那场大火一同消逝,而□□在此刻才离开。

“她去见妹妹了。”萧晟云拍了拍黄宇的肩膀。

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重量,说不清什么感觉,明明不久前还在一起说话,下一秒那个人就消失了。

越宁,s市第二支队副队长,死亡。

越宁死亡的消息传来时,行动处的氛围愈发沉重。

本来这些天各地的污染事件就让所有人脚不沾地,又听到了同僚去世的消息,每个人脸上都是苦大仇深的表情。

没有人哭,只是消息传来的第二天越宁的办公桌上被鲜花摆满。

丧事一切从简,由于她没有家人,所以尸体火化后被送入异能局管理的陵园中.

叶庭那那天在陵园中待了很久。

越宁的信息是队友帮忙填的,这次没有人笑话叶庭,他们一起买了一堆零食放在墓前,亮晶晶的糖果撒了一地。

除了这则消息,显然是“盛天大楼”这条线索更加重要。

根据资料显示,这栋楼在盛天科技公司名下,于五年前正式竣工。

这个科技公司的创立者名为杨天和,主要经营医药产品,收入不菲,还曾经被选为“S市十大杰出企业家”,光是交的税就占了政府财政收入的一大部分。

令人心惊的事,这作大楼里行动处只有五公里,也就是说,教会的大本营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辛辛苦苦追查五年,结果人离自己五公里,这未免有点太离谱了。

针对玫瑰教会的行动,行动处各支队也秉承不同的意见。经过慎重考虑,决定先由叶庭带领第一支队将其监控起来,然后从中央调度一批执行员,再实行抓捕。

黄宇目前的身体状况已经得到控制,检查无误后回到了第一支队。

而周秩则是回到研究院,他身体的各项指标基本稳定,回去后还有一堆工作要忙。

“师弟,你这才刚休息没几天,身体还没好利索。”他走那天李谦方依依不舍。

“放手。”周秩毫不犹豫地把人扔下,真关心他的身体就不会天天求他批文件,什么师兄师弟,分明就是免费劳动力。

萧晟云把那天抓的人带回去,同时带着后勤部的人再一次进入地下车库,他们需要重新封闭污染区域,同时将有用的信息记录在案。

这次他们是从教会留下的电梯进入的,和最开始的路线完全相反。

电梯门一打开,满目都是黑色的焦炭,踩上去立刻碎成一地渣。

“这是什么东西烧焦了,数量还挺多。”有队员小声说。

“骨灰吧。”萧晟云想了想说,这都是那些傀儡被烧后留下的。

他简单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负责记录的人哆哆嗦嗦在平板上打字,一想到自己脚下踩着什么,每个人恨不得飘过这片地方。

等到了实验区,萧晟云让人把那些仪器搬走,由于地下的墙体采用的隔火材质,这些东西没有任何损伤。

等处理完后,所有入口都被隔绝污染的金属封闭起来,这里成为了那些傀儡最后的坟墓。

他们长眠于此,终于安息

……

那些仪器在检查无误后被送到了研究院,除此之外,还有这些天收缴来的伪玫瑰。

“东西放这,不要久留。”

萧晟云不是第一次来到研究院的实验区,各种奇形怪状的变异种被泡在药水里,空气中漂浮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的污染粒子,就如同那天的地下车库一样。

但他明显感觉那些活着的污染物今天格外躁动,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粘了一些伪玫瑰的气味。

周秩还是穿着白色的实验服,安安静静站着,仿佛这里和外面没有任何不同。

或许是几次并肩作战消除了些许怀疑,周秩只把对面的人当成一个刚加入行动处的新人。

“你平时都是一个人在这做实验?”萧晟云打了个寒战,这里空间很大,可只摆放着各种冷冰冰的仪器,哦,还有那些狰狞的污染物。

他看着周秩消瘦的身体,心底第一次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只有一点点。

他们交接完工作,萧晟云鬼使神差地提出一起去吃饭,话音刚落,他就立即后悔了。

应该不会答应吧?

这似乎超出了同事之间的社交范围。

周秩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他不会太拒绝别人的好意。

市中心夜里灯火通明,连成一片的店铺照亮了整条街道,卖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

没有人教给萧晟云这种时刻应该说什么,难不成以今天天气真好为开场白。

为了伪装成一个正常人,他与其他人交流时往往会更开朗一些,不过现在似乎也没有什么合适的话题。

“这里以前不是个商场,而是个小学。”出乎意料的,周秩指着不远处的一栋大楼,上面写着大大的“乐嘉商场”几个字。

“我是在这片城区长大的。从学校里出来穿过两条马路就到了居住的小区。”

“很难想象你上学时是什么样。”萧晟云脑海中浮现出年轻的周秩穿着校服,板着脸,坐在教室里听课的画面,让他忍不住想笑。

“和其他人一样。那时候下午四点放学,我在回家路上还要顺便买好晚上的菜,等自己做饭,吃完然后去写作业。”

萧晟云瞪大眼睛,他那时候还享受着亲妈车接车送,准备好饭菜,然后家长在旁边看着写作业的待遇。

许女士从小到达对他可以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虽然可能是怕他出去祸害别人,但不可否认那段时光在多年后回想起来也是感到温暖的,所以他很难想象一个小孩独自生活的样子。

“因为他们都很忙,就只能自己照顾自己。”周秩看出他的惊讶,理所当然回道。

只是这些都不算什么。一个人上学,一个人生活,因为他从小沉默寡言,反而还会受到其他人的排挤。

他第一次被堵到小巷子里,那群人是学校里有名的刺头,其中几人比他大两岁,个头很高。

周秩那时还小,虽然比同龄人成熟甚多,可是身体发育可跟不上,所以他被打了一顿。

当晚回家后,他和母亲说要报武术班。

当时母亲追问后,提出给他换一个学校。

周秩的母亲唐容安是灯塔的员工,负责污染区域的检测和监控,这份工作需要二十四小时轮流上岗,所以母子二人一个月也见不了几面。

周秩没同意,换学校太麻烦,他下意识认为这是自己的事,应该由自己解决。

第二次被堵到小巷子里,他把那些人打了一顿,被揍的人去老师那告状,老师自然是偏袒成绩好的学生。

如今学校的升学率可比几十年前低多了,只有最优秀的人才能接受高等教育。

升学率高一分,老师的工资就高一分。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难捱的则是无法言说的孤独。

有时周秩看着同龄人打闹,觉得自己像是已迟暮的老人。

他心底甚至会生出一丝嫉妒,因为天真,所以什么都不用顾虑。

但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我妈当时要是认识你,那她的唠叨恐怕要多一倍。我从小让他操碎了心,学东西总是比别人慢一拍,干什么都迟钝,医院差点下了自闭症的诊断书。你看现在,这不也活得好好的。”

“不过你竟然会做饭,我还以为你会是那种天天喝营养液或者买点面包三明治当饭的人。”萧晟云看着周秩的白色衬衫,很难想象这人沾上油烟,不会还围个围裙吧。

好像还挺可爱的。

“哎,这不是小周吗,都长这么高了。”路边鲜花店里的大妈似乎认识了周秩,遥遥招呼着。

周秩认识她,大概已经十几年没见了,以前楼下超市的老板,

倒不是两人有多熟,纯粹是因为他记性不错。

“陈姨。”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你妈妈最近还好吗,这都多少年没见过面了,那时候你才这么一丁点高。”陈姨拿手比划了一下,

“妈妈身体还好。”周秩回道,他说出这个称呼时喉咙又些发涩,这两个音节已经太久没发出了。

对这个年纪的人来说,遇到许久不见的小辈少不得一番东拉西扯。

萧晟云没参与进对话,他本想当个安静的木头桩,但一股熟悉的气味飘进鼻腔。

他往店里看去,店里的中间位置摆着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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