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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心理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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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怀夕估摸着时间提前交卷离场,巧妙地避开熟人眼线,来到城子庙的后花园处。

这一系列过程竟然会如此顺利!这倒是超出宋怀夕的预料。

宋怀夕原以为自己考试途中会被人“拖出”考场,加以询问。结果不仅成功交卷,还能如此顺利地避开巡查人员,来到城子庙后花园处!

这真是苍天助我!!!

宋怀夕心中一阵欣喜,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象,自己在最后一轮殿试中大放异彩!

虽然她有些自信,但依然小心翼翼地保持低调,以免暴露自己的身份。毕竟,她的真实身份总是让她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戒,生怕有哪位在考试过程中认出她来……

可别到时候宋怀夕的名字还未上榜,她参加科举考的消息就已经流传千里之外了。

幸好,在叶庭书协助下,宋怀夕才能如此顺利地通过一场接着一场的考试审核。

在考试还未开始前,叶庭书就已经暗中买通官员,对着考场人员进行重重筛选和“细致安排”。以确保宋怀夕能在这场盛大的考试中,平安交卷,进入下一轮筛选。

毕竟在宋怀夕“顺遂”的背后,少不了其他人的暗中“支持”与“保护”。

宋怀夕满心欢喜地走到城子庙的后花园,快步向约定的地点——城子庙后门走去。宋怀夕每走一步,心中的欢喜就更上一层楼。

对于这次科考,她真是自信满满,若不出意料,进入殿试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呀!

她嘴角不自觉地勾勒起笑意。

既然如此顺利,宋怀夕反而卸下所有的压力,漫步行走于花园中。毕竟这地方的安静氛围,总是让她感到宁静与自在。

放眼望去,整座应天城都处于人声鼎沸的盛世之中,繁华的街道上无论何时都熙熙攘攘,摆摊的商贩更是随处可见。

夜市的喧嚣也不会因为人流量的减少而受影响。女帝对此虽然倍感担忧,但为了不扫百姓的乐趣,也只好重新规定夜市规矩,加大应天城治安力度。

然而城子庙巧妙地利用,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和风水布局,成功将自己与闹市隔开。精心设计的园林和改造后的街道,使得城子庙得以避开外界的喧嚣,保持内部宁静。

就算有人起兵造访,恐怕都会为了节约兵马,而故意绕开城子庙……

宋怀夕每每想到此处,都会忍不住在心中涌现出层层波浪。

这座城子庙是女帝当年登基称帝时,为了展现出对天下才子的尊重感,特地费心思地亲自监督。命人按照陛下所画的图纸,一比一地还原建造而成。

如今再回望历史,这城子庙存在意义,早超过它原先的价值。

女帝今年特意亲选此地,作为此次的科举考考场。怕也是暗藏深意……

宋怀夕早就听说,今年的科举改革,打破了往年性别限制,特意为男性设立专门的考场。另外女帝特意宣告天下,今年扩招上榜人员。为此数不尽的学子皆背井离乡来到应天城。而如今宋怀夕亲自参加后,更是感触良多。她能明显地感觉到,今年科考的规模与难度也是远超往年。

一想到这,宋怀夕的心情稍微沉重了些。她能察觉到母亲阻止她,参加此次科考的原因。可是宋怀夕又怎么甘心真的放弃此次机会?

宋怀夕心中也是有不能告知旁人的誓言……

既然是从小许下的誓言,宋怀夕就该拼尽全力去实现它。不管最后是否能成功……

她轻轻踢着脚边的石子,伴随着路边茉莉花香,游走在通往后门的小路上。宋怀夕心里明白,既然有了打算,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迫于现实的层层压力,宋怀夕还得努力,努力通过自己的才华吸引到更多有实力的盟友。

那样子母亲也不会执着于,给宋怀夕找一位真正能给她未来仕途助力的强大亲家。

可期待虽好,但真正能达到母亲所有隐形条件的,那还真没多少。

至少现在,那人还未出现过……

宋怀夕暗自庆幸着。只要她还有时间,那她就能为苏望舒争取到与宋家联姻的机会。

这时,叶庭书慵懒地靠在树干上,双手抱胸,眯着眼看着前方。她不急不躁地观察着时间,心里清楚,宋怀夕应该很快就能出来了。但她还是有些担忧。

也不知道那个家伙怎么样了?

女帝为此考试,加大了城子庙的治安制度,为了方便管理,一切成员只能从前门进入。叶庭书顺着职位之便,支开无关人员,自己在这守着。

好在今年的巡抚人多~将那群自以为是的家伙全部困在前门处。要不然又有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为了彰显自己地位的尊贵,故意将自家的马车成排停在后门处乘凉。

叶庭书懒散地瞥了眼大门的方向,确定四周只有自己一个人,她满意地扭过头来。

“等了很久吗?”宋怀夕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

“不久。”叶庭书眯起眼,伸个懒腰,语气懒散,“就算你不出来,我也要去前面值班。”

“今儿你值班?”

“嗯,直到科举考结束。”

“那你昨儿也在这等了?”

叶庭书挑了挑眉,嘴角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没有。”

宋怀夕低笑一声,打趣道:“真是难得,你竟然没有说谎。”她和叶庭书并肩走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空气中弥漫着轻松的氛围。

叶庭书途中,故作嫌弃地用手,给宋怀夕擦着背后的灰尘。“我记得城子庙那条小道上,不需要你去钻狗洞出来吧?”

宋怀夕扭头看向自己的衣服。“还不是为了躲避那些侍卫。同一个地方几个小队来回转悠,为了躲她们,我也是费了些心思。”

叶庭书忽然笑了,等你夺冠了,陛下问你:要什么奖励。你就跟她说,要去城子庙当总管职位,看谁不顺眼,就派谁打扫。也算给你报仇雪恨了。

“算了吧”宋怀夕被她逗笑了说“我要是去了,母亲能气死。”

“那你就成为历史上,第一位监督别人打扫卫生的大学士了”叶庭书扬起嘴角,调侃道。

“我算是明白了。等我这么久是来捣乱的。”宋怀夕无奈地笑笑。

二人互相打趣着,径直地沿着小路往闹市去。

不过,宋怀夕嘴角的笑意虽然不减,但她垂眸中的担忧却越发明显。夏日轻风吹起宋怀夕耳边的碎发,街边的喧闹声也无法让她再次动容。

宋怀夕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事情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这一切,太顺利了。

如今眼前的现实,就仿佛是海啸前的海平面。宁静中又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二人走出小巷口。

在烈日的照耀下,将两人的肤色衬托得更加白净细腻。宋怀夕抬头用手遮住右眼,指缝间漏出几道微弱的光线,照耀在她脸上。宋怀夕透过那狭小的指缝,去窥探烈日。她眼中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今日的太阳过于耀眼,刺的她莫名心慌。

叶庭书顺着她的目光直接向太阳望去,她微眯着双眼,早就不畏惧烈日的毒辣,甚至无须用手遮眼。毕竟这点阳光与军营的太阳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叶庭书察觉到宋怀夕情绪的变化,忽然一把揽住宋怀夕的肩膀,带着爽快的笑意说道:“走!我请你喝酒去。等你喝醉了再回去,她们也不会怀疑什么”

宋怀夕笑着摇头,心中的不安也暂且被她的话语打散,她同叶庭书并肩走进人群中去,渐渐消失在街角。

当夜,整座皇宫又沉浸在熟悉的宁静中。守夜的宫人发出来的脚步声与风声相伴,传荡在幽静地过道中。

宋怀夕带着酒气回到宫中,马车稳稳地停下。她还来不及下车,便看见不远处,西宫的使女们手持宫灯,早早在内门处等候她多时……

昏黄的宫灯将她们整齐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又恰巧凸显出宫中不用掩盖的冷清感。

宋怀夕站在马车旁,她目光扫过前来迎接她的女他们,宋怀夕眼中流露出一抹无奈。不过很快,她转念一想,又在心中暗自庆幸着。幸好今日前来迎接她的,都是穿着浅绿色宫服的女使,而非那群严肃的女官们。

这意味着什么?

这说明宋怀夕没有“闯祸”!

宋怀夕心中一亮,隐隐约约松口气。按照往常的习惯,要是宋怀夕真在外面惹出了什么事来,西宫的女官们必定履行着宋仁旭的命令,早早带人来这“等”她。

那场面,那压迫感,那气场,那眼神,宋怀夕真的不想再体验第二遍了。

最起码这次她不想体验……

宋怀夕低头,微微整理一下自己的衣物,尽量控制心中抑制不住的暗涌。

直到女他们走到她面前行礼,宋怀夕才点点头恢复往日姿态跟她们回西宫。

回到自己的屋中,宋怀夕紧紧抓住自己的贴身侍女杏高,焦急地问道:“母亲回来了吗?”

杏高见她语气中充满了担忧,眼中浮现笑意,她明白宋怀夕心中的急切。可杏高与她对视一会儿,嘴角勾勒出一抹坏笑,她没有立刻回答。

宋怀夕眉头微皱,心中紧张感又涌现上来。她故意进屋的第一时间内驱散众人,就是为了得到这个答案。结果杏高还故作神秘,笑而不语!

“到底怎么回事?”宋怀夕低沉地问道。

杏高笑弯了眼,语气调皮说道:“主也真是担心坏了。平日里没进屋,光看别人的表情,就能猜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今日怎么了?非要我亲自说出来不成。”

杏高虽然比宋怀夕大一岁,但私下总喜欢跟宋怀夕开玩笑。尤其是利用宋怀夕在意的东西跟她说笑……

因此杏高总是弄得宋怀夕时而紧张时而不安。

宋怀夕心头一紧,快速转身,训斥道:“快别开玩笑了。”

就在此时,一旁看热闹的凌风,从外面走进来,笑道:“宋大人前日离宫,至今未归。少君大可放心。”

听到这个消息,宋怀夕紧张感得以释放,她眼中浮现不用遮掩的笑意。宋怀夕的嘴角带有一抹微妙的释然。

她终于安下心来,随即摆手让她们都退下,“下次别捉弄我了。”

凌风笑着拽杏高出去,用手堵住杏高还要继续耍宝的嘴,冲着浴室内的宋怀夕喊道:“那我们在外面守着,少君有事再喊我们!”

宋怀夕轻叹一声,脱下衣物,走进浴室温池中。

门内,

温热的水汽直扑向上,与空气相撞在一起,瞬间化为雾气。在宫灯柔光的衬托下,使整间浴房内都弥散着朦胧的薄雾。四周的景物也因此变得模糊不清。

空气中散发着药草的清香,让人只需一闻,就能感到一种由心底深处涌出的舒适与放松。

温池四周都用厚重的纱幔包围一圈,宋怀夕放松全身,舒适地靠在玉质地躺背上。她抬头望向屋顶处由藻井垂吊而下的圆栏,那圆栏设计得很是精妙,它不但能托起四周重的纱幔,还能将深蓝色的藻井,最中心的壁画,完美地展现在浴池中心。

宋怀夕每次抬头看向壁画时,都能被藻井上那一颗颗夜光珠所吸引着。不同光泽的珠宝,恪守在自己的方位上,闪着各不相同的亮光。尤其是藻井中心处用金线相连的二十八星宿,和用不同玉材雕刻的北斗七星图。

宋怀夕总是感觉,它们在指引着什么……

每到夜间,浴室在水雾的辅助下,使得藻井的屋顶化成星空的一角。无需出门,宋怀夕就能欣赏到独属于她的星光……

星光虽然改变不了现实,但能暂时安抚她焦虑的情绪。

这三天,宋怀夕在西宫中过得甚是煎熬。她时刻留意着承德殿那边的动静。

既然母亲不在家,那只要女帝不找她问话,那就说明宋怀夕偷偷参加科考的事,还没有被揭露。宋怀夕生怕女帝忽然派人来找她问话。倘若真有那一刻到来,宋怀夕也想提前得知不同情况为自己辩解着。

好在有惊无险,女帝这三天并没有派人来打扰她的悠闲时光。而且母亲也差人转告宋怀夕,说她这几日因为公务繁忙,无法成功脱身回宫,让宋怀夕好生照护自己,切勿忘记功课。

宋怀夕听到此事,强忍自己嘴角的笑意。

直到科举考结束的第三天,宋怀夕彻底放下心中的重担。计划已经如约实行到一半,她可以将叶庭书约出来,商量剩下计划的实施。

宋怀夕立即派人给叶庭书传信,信中写道:“明日午时,老地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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