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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事与愿违,出乎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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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怀夕匆匆走进承德殿内,里面等待已久的主事女官,见宋怀夕的到来,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周围侍从退下。她领着宋怀夕沿着幽静的走廊稳步前行着,直至殿内门前,女帝所处的屋内,才停下脚步。

“陛下有令,只许少君一人入内。”自从宋怀夕见到她那一刻起,主事女官的笑容就从未卸下,脸上永远挂着那完美无瑕的微笑,让外人见了只觉得亲近。主事女官恭顺地向宋怀夕解释着缘由,“本官也不好再带路,还请少君见谅。”

宋怀夕微微点头,语气温和,“大人辛苦了。”

主事女官看着眼前纤瘦的年轻人,心中暗藏诧异,她竟然没预料到,有朝一日这毫不起眼的孩子,竟然能成为宋府少君。

还以为是弃子呢……

宋怀夕进去前,扭头对上了主事女官暗藏玄机的双眼,无可挑剔的笑容下,隐藏着审视与轻蔑。

面对宋怀夕忽然地回头打量,主事女官精致的妆容上,难得浮现一丝诧异的神情,不过她很快就恢复到之前的从容之姿。只不过这次,主事女官的眼中笑意加深,红唇上扬的幅度也越发明显,眼中同时少了几分打量之意。周围明亮的烛光,反而将那人眼中的伪善照得越发明亮。

宋怀夕笑着看她,无须多言,有些时候只需要一个对视就能瞬间领悟到对方的心机。

宋怀夕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开,她想不通,为什么陛下非要抬举她做主事女官?

但君心难测,宋怀夕也不好过多揣测。

“有劳大人带路了。我先行一步。”

主事女官微微欠身,低头送宋怀夕入内,直至殿门再次关闭后,主事女官才站直身子。她抬手,招呼大门两侧的侍卫,一同退下。没过多久,殿内侍奉的女官她们,也悉数被赶了出来。

承德殿内香味袅袅,细闻,又是宋怀夕熟悉的檀香味。

宋怀夕走到陛下书案前,目光锁定在批阅周折的女人身上。

女帝单手支额,眉心紧皱,另一只手翻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神情之间尽显疲倦。

可陛下生得好,与同龄人相比反而显得更加年轻。哪怕陛下日夜因公务劳神,如今光从外貌来看,也只有四十余岁的样子。

陛下在位许久,与生俱来的威严感,反而让人忽视了她天生的俊美容颜。

外人见到陛下的第一眼,都因为她的身份而感到恐惧,害怕得跪在地上许久都不敢抬头与之对视。宋怀夕从小就跟在陛下身边,这种带有滑稽的场景她见得也不算少。可就算如此,宋怀夕还是觉得陛下藐视众生的眼神下,暗藏的是不为人知的慈悲心怀。

有时候无所不能的女帝也会面临许多难以解决的困境。

就比如现在……

女帝实在不明白,为何总有这么多的大臣,如此固执地呈递许多无关紧要的奏折,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也死性不改,最后消耗的还是女帝的耐心。

肩上的责任,逼得她日夜细读所有的奏折内容。

可总有一些浑水摸鱼的臣子,偷偷干着违法乱纪的事情,自以为只手遮天,实则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早就被旁人一五一十地详细记录下来,告上朝廷摆在女帝面前。

宽阔的殿内,又传来女帝长长的叹息声……

“陛下。”宋怀夕缓缓行礼。

女帝闻言抬头,幽深的眼眸看向宋怀夕。一旁烛光闪耀下,使陛下脸上的阴影凸显得更加明显,乌黑秀发垂落身后,随意用一支发簪别起。几绺长发垂落在脸蛋两侧,丝毫不影响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冷漠感。

一件猩红色鎏金外衣披在陛下身上,她的眼底又因长期熬夜工作,留下浅浅乌青。

陛下见宋怀夕来了,静愣了一小会儿,随后便招手让宋怀夕站在一旁等待着。陛下慵懒地靠在龙椅上,招呼着远处随时待命的女官们上前,叫她们来到书案前,随意问了几句后,又低头批改手侧所剩无几的奏折。

宋怀夕从容地站在一旁,既然陛下没有遣退她,那她就自觉地待在原位,安静地听着她们对话。

这和小时候一样。

那时候的陛下不会刻意监管她,随手赏几块糕点,就让宋怀夕自己到一边玩去。

有时候宋仁旭因为公事长久不在西宫,陛下偶尔心生怜惜之情,便派人将小宋怀夕接到承德殿内,放在自己身边待着。这一举动,并不是女帝有多宠爱宋怀夕,而是仅仅出于保护,目的就是做给外面势力眼看的。

长此以往宋怀夕也养成了等待的习惯。

倘若陛下正忙,她就乖乖站在角落等待着。等陛下处理完公务后,她再上前开口说话。

只是,宋怀夕很讨厌等待的感觉。

就算讨厌又能怎么办呢?

宋怀夕只有服从的能力。

在深宫里,除去西宫,也只有陛下身边最为安全。每当宋仁旭远行时,她宁可待在陛下身边,也不愿意一个人待在西宫里,以免又被算计。

此刻的宋怀夕看着陛下,用冷漠的神情批改着奏折。陛下还是那么厉害,在随意翻动之间,就能精准地找到其中“漏洞”,提笔轻而易举地勾画出其中的“谎言”。陛下又将那些存在问题的奏折,按照老习惯全部放在前面。

这时陛下不悦地发出一声耐人寻味的冷笑声。

“呵——”

宋怀夕抬头看着陛下用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不一会儿又将这份奏折抛到前侧去。

殿内寂静无声,唯有女帝无规则的翻阅声“哗哗”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女帝终于看完手边所有的奏折。

这还真是可喜可贺呀!

女帝略微整理桌面,从中抽出几本奏折,就招呼女官们上前,开始核对其中内容。

宋怀夕听着陛下用最犀利的语言,直接挑明各种自身疑惑的问题,她语气不太好,听起来很冲人,女官们意见不统一,难免产生争执。女帝紧皱双眉,继续追问各位官员的身份与过往。

很明显,陛下对她们汇报的答案很是不满意。

“啧——”陛下看着手上的奏折,越看越恼火,干脆将手上的那本扔到桌上,重新拿起一本再次核对。

女帝对着新奏折,重新提问数题,连连追问,吓得女官们额头上一直冒着冷汗。因为有些问题,她们一时半会儿,也给不出让双方满意的答案。生怕实话实说了,既惹得陛下不满,还容易激起其他官员愤怒。反正女官们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甚是为难……

整座殿内再次陷入了寂静的泥潭中。

女官们低着头,倾听着女帝用力翻奏折的声音,翻着翻着女帝又会将奏折用力扔回桌上。

宋怀夕看着神情慌张的女官们,心中也为她们捏一把汗。陛下对工作的苛刻程度远超于宋仁旭。更何况母亲平日里对西宫的人要求就极高,更不用说承德殿的人了……

陛下现在的心情能称得上极其糟糕,她将手中的奏折递给女官。可新来乍到的女官哪见过龙炎愤怒的场景,吓得她手抖到没接稳,奏折掉落在地。女帝深吸一口气,将那位女官吓得跪下求饶,连连恳求女帝息怒。

陛下见状直接气笑了,挥挥手就让她退下。

宋怀夕垂眸,心里明白,其实陛下生气本与女官无关。哪怕平日里,女官犯了错,陛下都会酌情原谅。只不过这次,陛下心情不好,就算真和她们没关系,也容易殃及池鱼,拿她们开刀……

“咚嗒,咚嗒,咚嗒……”

宋怀夕屏住呼吸,发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一直在耳边嗡响不止。

毕竟宋怀夕才是那个真正做错事的人,如今站在这,心里多少会有些发虚。毕竟等陛下审问完女官后,就轮到自己了……

终于女帝开口,让女官们将那些批改好的奏折,分类搬下去。

这殿内又只剩下宋怀夕与陛下二人,宋怀夕松开的手又用力握紧。

如今再着急也没用了,该来的还是来了。宋怀夕抬头看着陛下靠在椅背上,撑着头,闭眼养神。

香炉里扬起宋怀夕熟悉的香味。如今的她心神不宁,只觉得这香味就如一条蟒蛇静悄悄地缠绕在她脖子处,竟让她从中察觉一丝若隐若现的苦味,“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等四周都安静后,陛下才将她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宋怀夕身上。

这孩子,她向来是“费尽心思”的。

女帝靠在龙椅上,单手支着下巴,悠悠地同宋怀夕调侃道:“你跟在朕身边这么久了,还是最数你懂朕的心——那群家伙都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蠢货,交代她们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最后还是要劳烦朕,给她们处理那些烂摊子。”

宋怀夕听后,内心苦笑不止,“陛下身边的人,自然都是一群人中龙凤,怀夕怎敢同她们相提并论呢?陛下还是过于抬爱了。”

“朕看啊,以后连你母亲肯定都不如你,更何况那些不入流的人呢?”

“怀夕自幼福气浅薄,荣得陛下垂爱,才能侥幸站在陛下面前回话。更何况母亲才华出众,自是我难以匹敌的。”

女帝挑眉看着不远处的宋怀夕,嘴角笑意上扬,脑中不知在想什么,就是不说话,手指无规律地敲着书桌。女帝眼神微沉,又有一抹烛光的照耀下,更能凸显她眼底晦暗不明的思绪,隐约的锋芒一闪而过。

宋怀夕低头回话,自然是无法捕捉到,女帝嘴角别有深意的浅笑。

凝固的气氛里,无形透露出一股诡异的寂静。无规律地敲打书桌声,伴随着宋怀夕强有力的心跳声,同时在宋怀夕耳中浮现。

“咚!”

“咚——嗒,咚——嗒。”

“咚!!!”

“咚——嗒!咚——嗒!”

“咚!!”

敲桌声无固定大小地传向四周,宋怀夕故作从容地站在原处,垂头拱手,继续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你有心上人了?”女帝忽然坐在龙椅上提问,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好奇的意味在内,甚至最后的语调都微微上扬。

宋怀夕一愣,眼中流露出些许迷茫。这忽然的提问让她摸不着头脑。若因为科考一事才将她叫到此处,那陛下大可直接挑明,一针见血地定罪就是。

何必突然提问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

宋怀夕想不明白,她向来是不懂陛下的……

陛下总喜欢故意作弄别人,玩弄别人情绪。

就像宋怀夕小时候经常被女帝作弄,故意撮合宋怀夕去捣乱,惹得宋怀夕被母亲打了许多次。打完还不能告密!!陛下还故意站在宋仁旭身后,目中含笑对宋怀夕做鬼脸,惹着宋怀夕又低笑。结果可想而知,宋怀夕又被责罚了……

可是如今不一样。

陛下和母亲离了心……

宋怀夕也不敢在陛下面前,过度放肆。

宋怀夕越长大,越觉得儿时之事离自己过于遥远。哪怕自己总是站在陛下身边,也产生一种错觉,就好像自己从未了解过陛下一样。

“婚姻大事皆由母亲做主,怀夕不敢有小心思。”

“呵。”

一声冷笑从宋怀夕头顶传来,陛下起身从台阶上方走下来,径直来到宋怀夕的身边。女帝慢慢走动着,边走边上下打量着宋怀夕的模样。她已经好久没仔细打量过宋怀夕的长相了。

很显然,陛下不相信她的说法。

宋怀夕表面冷静,实则内心早就疑惑万千。

不会又有人跟陛下说自己的坏话吧?

毕竟这么多年来,自己除了苏望舒之外,还真没对旁人动过这方面的心思。更何况只要有关苏望舒的事,她向来是最小心翼翼的,生怕有人查出异端来,陷他于不利。

如今陛下突然这么说,怕不是为了侧面打探她参加科考的目的。

毕竟她参加这次的科举考试,只有母亲是明令反对的……

而陛下……

——请君入瓮!!!

宋怀夕背后发凉,她指尖紧绷,心中疯狂推演着各种不同的答案,脑海中又想起母亲跟自己说过的“政变”一样。不会与这有关吧?

宋怀夕思考着陛下召见她的真实目的。

是科举考?还是苏望舒?难不成……

陛下是在给她机会???

在宋怀夕很久以前,自己也曾“犯”过错。那时候的陛下,问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有心上人了?”

当时的宋怀夕听见陛下这么问,也是一头雾水,只好迟疑地摇摇头,开始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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