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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难以言表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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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独爱菊。

陛下为投其所好,特意沿湖画地建起菊花园。

每当秋季来临时,就属这菊花园最为热闹。百种菊花相约绽放,花开满地,引得众人停步驻足,只为欣赏这壮丽之景。

习以为常的赞美之词又纷纷涌现而出,无论是再优美的语言,都无法形容观花者内心的震撼之情。

若论种类,就属金丝皇菊开得艳丽,成片绽放于眼前,有种与日争辉的耀眼感。金丝皇菊朵朵争锋绽放,每一朵花的大小甚至比碗都大,层层叠加的花瓣,呈现出黄金色的丝绸感,无需向世人解释就自身证明,什么叫做“雍容华贵”。

每当花开之日,宋怀夕和叶庭书都自愿为美景所奴役着。她们并肩而行,漫步在菊花园内。为了避开前来赏景的人群,她们特意挑着偏僻小路,慢悠悠地散步。

如今距科举放榜日早就过了多时,其中高中的名单也被陛下派人大张旗鼓地宣告天下。

不出意料的是,宋怀夕的名字被陛下私下划去。无论叶庭书在外看了多少遍名单,都没找到那刻入骨子里的三个字。纵然周围欢呼声高涨,叶庭书却心情沉重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朝廷之上涌入了许多不认识的新面孔,除去科考中榜之人外,还有许多是陛下从外乡提拔入京的官员。

放眼望去政坛之上鱼龙混杂,拉帮结派的人不占少数。那互相陷害,相互拉踩的场景真是好生热闹。宋仁旭至今未归京,宋怀夕一时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叶庭书这段时间没少来找她聊天,生怕她想不开干些傻事。可宋怀夕还能干什么呢?

自母亲再次离京后,宋怀夕也刻意躲避陛下的召见,一来二往,承德殿那块她也很少踏足了。若平日里,陛下与宋怀夕相见,那关系也真是冷到极致,除了表面的行礼与问候外,宋怀夕也很少再次与陛下袒露心扉。

宋仁旭那夜伤感失落的神情,就像被宋怀夕刻在脑子里一样,怎么着都挥不去。每当见到陛下,宋怀夕心里都会悄悄质问:“母亲到底哪里不如您意了?!为何要听信她人谗言与母亲离了心??”

可宋怀夕不敢直接说,因为陛下与宋仁旭的事,母亲向来不允许她涉足的。宋怀夕能做的也只有乖乖听话。

如陛下所言,苏望舒并没有许配给三皇女——许旻崧。如今苏家二女高中,荣当榜眼。根据如今现状,也不知道皇后有没有后悔,私下决定让三皇女与段家订婚,反而失去了这尚未挖掘的大潜力股。

宋怀夕抬头看着身侧的桂花树,所望之处皆是枝头镶“金”,湖边秋风袭来,阵阵幽香萦绕四周,惹得她舍不得离开这片桂花林。

叶庭书摘下一枝金桂,放在鼻下细闻,赞叹道:“今年的桂花开得确实不错,搞不好和今年天气变暖有关。”

“是啊。”宋怀夕轻叹一口气,心中的重担微微放下,“今年天气变暖,河道修理的速度也比往年快了不少。母亲也该回来了。”

“嗯?写信了?”

宋怀夕点头,长期无神的眼内也出现点点星光,她笑着看向叶庭书。

宋怀夕身后的金丝皇菊开得刺眼,叶庭书一时之间也有点恍神,不知是先看那菊花,还是先盯着宋怀夕眼中的笑意。她别过头去,看向一旁波光粼粼的湖面,“怪不得最近心情这么好,原来是有所因呀~”

看着叶庭书的挑眉,宋怀夕也没有否认,只是勾唇一笑,就当默认了。

宋怀夕这几个月的情绪确实低落,她很难找到开心的事来。随着科举考试除名,宋怀夕在西宫没过几天清静的日子,就被陛下任命为修复藏书阁的工部郎中,主要监督藏书阁的修复质量,确保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

听到这诏令的宋怀夕,吓得从书案上瞬间弹起,手中正在修复的古籍都丢置一边,无心继续。她将诏书接过,看了一遍又一遍后,才在承德殿女官缓缓地点头下,认命般接受此事。

藏书阁修复对于陛下而言,乃是大事。一直以来因为战争频发,军费开支高压下,实在是没法支出足够的预算来重建藏书阁。

所有人都知道被毁的藏书阁,一直是女帝眼中的刺。陛下不将那根刺拔掉,反而留在那里,就是为了日夜警醒众人。

当年宫变,叛军一把火烧毁了藏书阁大片建筑,成千上万件的藏书都毁于一旦。那夜的火光冲天,重新点燃了女帝的杀意。陛下立即下令,派人将其头领擒拿归案。

按照严查后的名单,一一诛杀其九族,宁可错杀也决不漏杀。

应天城的哭喊声连续响了几个月,就连街边的路人都活在屠刀的恐惧中,生怕下一个死人就在自己身边倒下。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恢复正常后,闹市的欢笑声才逐渐响起,就仿佛宫变一事从不存在一般。

那年的小宋怀夕,被母亲带着,去参观郊外南山上的枫叶林。就算周围安静的只有风声,小宋怀夕也清楚地记得,那年的枫叶开得很红,就像人血一样。南山那片红枫树,倘若被天上的神灵见了,还以为人间着火了呢。

宋怀夕玩着叶庭书递过来的桂花枝,心情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叶庭书:“如今藏书阁修建完善,十洲九城的古籍都在运来的路上。也不知道王家的衣食住行安排得怎么样了?”

“难得光明正大展现财力的机会,就连江南钱家都被挤了下去。王家呀——不会甘心示弱的。”

“随她们去吧~”叶庭书耸肩,“科举考刚告一段落,陛下就号召各城优秀文官上京修缮古籍。说难听些不就是抄书吗?何必搞这么大的阵仗?”

“谁让陛下重视?”宋怀夕拍了拍叶庭书的肩膀说道:“等你母亲将人全部护送入京后,就没你们家的事了。我呀~也乘机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这几个月真把我给累坏了!”

叶庭书轻笑,她不怀好意地看向宋怀夕,语气欠欠地说道:“早就听说你被工部尚书针对的是了~~诶!如今感觉怎么样?”

宋怀夕将她手打掉,无语到翻白眼。她两手一摊,向叶庭书展示道:“衣服都小了一圈,你觉得呢?”

叶庭书眼中坏笑,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她上下打量着宋怀夕,就算努力捂嘴,都无法掩住那夸张的笑容。叶庭书将手搭在宋怀夕腰间,一条白蓝色线织的腰带上。

这腰带倒是普通得很。

普通到有些稀奇。

叶庭书感到奇怪,她一开始还真没注意到宋怀夕的腰带,想着她平日里穿搭向来讲究,所以也没过多关注她的衣服,只觉得宋怀夕今儿穿得很素朴。

可怎么定眼一看,有些素朴过头了呀……

“哟?”

叶庭书往后稍退半步,眼睛盯着她腰上仙鹤祥云的织布腰带,没有特殊珠宝镶嵌着,也没有黄金白玉作为辅饰。几只白鹤就这么孤零零地在半掌宽的腰带上,各守一方天地。

“你这腰带哪来的?我记得宫里也没这手艺呀?”

宋怀夕低头一看,轻笑,她怎么可能会跟别人讲:这可是苏望舒送给她的礼物!

那日苏家大摆宴席,庆祝苏言荣当榜眼。宋怀夕不想扫了苏太师的兴致,好歹是自己的恩师。奈何宋仁旭长期未归京,宋怀夕只好从繁忙的公事里脱身而出,自己备厚礼登门拜访。

这一期间,苏望舒一直躲在自己母亲身后,小心谨慎地观察着宋怀夕的表情。无论宋怀夕再怎么小心伪装,可还是在二人无意对视间,被苏望舒从中观察出端倪。

可宋怀夕这么好面子的人。又怎么可能直接向自己心上人透露自身的弱点?!

无论宋怀夕再怎么在信里,巧用笔墨加以掩饰。苏望舒还是从他人言语里了解一二,再结合自身对宋怀夕的了解,将整件事情猜出个七八分。

原本是送给宋怀夕的登榜贺礼,如今被苏望舒重新定义,按照老规矩派人塞在线人手中。等宋怀夕忙碌一天从工位上下来时,还来不及回忆那工部尚书如何刁难自己,就先看见书案上,那用桃花木盒装的仙鹤腰带。

宋怀夕小心抚摸着腰带内侧织的自己名字,她不知道苏望舒什么时候学会织腰带了?可看着精细的做工,看样子是费了很多心神。

“还真是难为他了……”

宋怀夕拿起腰带就往身上比划,发现尺寸刚刚好,留一尾端放在外侧,还能起到装饰作用。宋怀夕低头轻笑着,白日里被众人刻意刁难的委屈,也随之消散如云。

叶庭书就在一旁斜眼看着,宋怀夕低头轻笑不说话的样子。在多年友谊的基础上,叶庭书的直觉明确地告诉她,这腰带绝对有“问题”!

她一把搂住宋怀夕的脖子,单手叉腰地盘问宋怀夕,“出息了呀——嗯?还不跟我实话实说?”

宋怀夕看着她笑,眉眼中藏着春光明媚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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