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夕柔软的指腹轻轻揉着头牌的嘴唇,头牌勾人的眼神从她的脸部慢慢转移到自己鼻尖。头牌轻咬住宋怀夕的手指,让她不得“离去”。
宋怀夕轻笑出声,头牌躺在她腿上都能感到阵阵的颤动。
“你叫什么名字?”
宋怀夕伸手抚摸着他的侧脸,像是摸着稀世珍宝般,格外小心与留恋不舍。
“官人勾引我~”
“哈哈哈哈——”
宋怀夕抱着他大笑,翘起左腿搭在椅子上,头牌也顺势被宋怀夕搂入更高的怀抱中。
头牌傲娇地摊在她的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子,贴紧宋怀夕的身体,重新靠近宋怀夕的心脏。
“官人要是不看我跳舞,那今天就不会问我这名字了~”头牌委屈地说道:“还不是因为官人喜欢上了,所以才愿意对我好的?”
“是我的错~”
宋怀夕剥颗紫葡萄放到他的嘴中,笑道:“那现在,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头牌慢慢吃着那颗酸溜溜的葡萄,眼神一转,猛地起身揽住宋怀夕的脖子,就在她的嘴边落下一吻。
宋怀夕眼睛瞬间放大,就在她心跳声还未恢复正常时,头牌抱着她,贴在她的耳边,轻轻吹气说道:“秋华~”
“秋华正好时,倚风人独立。”
宋怀夕敲着手上的折扇,感慨道:“倒是个稀奇的名字。就像美人一样,光站在那里,就艳压群芳,我能看见的也只有你一个人。”
秋华笑了,好一个纨绔子弟。可他并不反感,客人越是喜欢他,给的钱就越多。秋华其实很高兴能遇见这种人……
最起码,他能赚到很多很多的钱。
或许吧……
秋华自己骗着自己说道:“官人喜欢就好。只要官人喜欢,这名字就是有意义的。”
宋怀夕:“名字是因为你的存在,才有了超乎它本身的价值。我喜欢又算得了什么?美人这名字取得好听,我才为美人感到高兴。”
秋华看着宋怀夕拿出来的金袋子,拉起他的手,从中挑出最大的一块金元宝放在秋华的手上。
“高兴吗?”
宋怀夕拉着他的手,让他握紧手中的金元宝,免得它不翼而飞。
秋华看着手中金灿灿的金元宝,眼神有些恍惚,他从未如此轻松地赚到这么多钱。秋华在心里感慨道:有钱真好啊……
宋怀夕见他笑了,以为他是喜欢,也懒得多想,就重新靠在椅子上,欣赏他的表情。
“官人为什么喜欢琵琶舞呢?可是有旁人不知道的秘密?”秋华捧着金元宝,笑着看向她,“不如官人跟我说说,或许我能为官人解答难题。”
“简单~”
宋怀夕用折扇敲着自己的膝盖骨,叹气道:“前几日跟人打赌输了,原本想着找几位美人将此事糊弄过去。结果那人过于狡猾,险些栽在他那~~”
秋华听着宋怀夕的言辞,将金元宝放在一旁,端起桌上糕点就要投喂宋怀夕。宋怀夕从中挑出一块糕点,继续说道:
“偏偏那群老家伙喜欢琵琶舞,派我去找。调了好几位她们都不满意,说还没某个地方跳得好。我顺着她们意思去寻吧~你猜怎么着,根本就没那块地嘛!她们不就是在耍我玩吗?”
看着宋怀夕摇头气愤的模样,秋华就问道:“官人说的地方是在哪呢?或许我是知道的。”
宋怀夕用扇子摆手道:“我去打听了,那地早就不在了~”
“可官人说得到底是哪呢?”
秋华玩着宋怀夕的手指,委屈道:“这世上,还有比镜香阁更好的地方?”
“哈哈哈~~”宋怀夕笑道:“听她们说,似乎是存在的。到底好在哪,我此生也是无福享受咯——”
“官人~”
秋华竖起手指,挡在她唇前,“不可以这么说自己,官人的福气岂是凡人能看透的?而且,官人说的那个地方,我似乎知道在哪了……”
“噢?”
宋怀夕摸着他的身子,语调上扬地问道:“你这么聪明呀?”
秋华自豪地昂起头,“这天下抛开鬼市不谈,能比镜香阁更受旁人欢迎的地方,也只有九月阁了。”
“九月阁?”宋怀夕嘀咕着,她将秋华的脸扳回与自己对视,问道:“那地方不是烧了吗?再说了都十几年前的事了,谁还记得她们呀?”
秋华玩着宋怀夕的头发,“那官人说的是什么地方?您说出来,让我猜猜?”
宋怀夕嘴角上扬,重新靠在椅子上,笑说:“我听那群老家伙们说,是什么仟云馆。尤其是他们的琵琶舞呀,真是美得勾人心魂呀!照我看呀,就是一群扯淡的玩意~能有那么好吗?”
秋华搂着宋怀夕,低声地说道:“官人现在不是看到了吗?难不成还是觉得不好看?”
宋怀夕:“他们确实不如你,无论是舞技还是身材,都相差十万八千里~”
宋怀夕的手,一直在他的身上打转,周围的粉色云纱遮掩他们的身影。宋怀夕起身,将秋华直接抱起,搬到屏风后的床上。
她一伸手,所有的遮挡物都各司其职,挡住外界所有的视线。让人想偷看也不成。
秋华拉着她的手,不让宋怀夕走,“官人可知道,我刚刚为何这么说吗?”
“还能为了什么?难不成你们鬼市还能将九月阁的人都捞过来,让你们拜他们为师不成?”
宋怀夕故作不屑,可现实却是打破她的预料。
秋华:“确实有此事。”
宋怀夕:“?!!”
他见宋怀夕不信他,这才玩着自己的头发,趴在床上细细地说道:“当年一场大火,九月阁的人都没处去。到处乱跑压低身价,只为给自己求个好去处。可官人说的仟云馆可是大有来头的。”
宋怀夕不明白,疑惑问道:“仟云馆的人不都死了吗?”
这话确实不假,最起码百姓传的都是这套说辞。
当年一场没有任何预兆的大火,又烧死了多少达官显贵?
仟云馆是九月楼招牌建筑,九栋大楼相互连接,从天而看,形成一钩弯月的模样。
九月楼又沿江而立,可偏偏那场大火,谁都没办法借用身后的江水将它扑灭。
大家只能隔着老远,眼睁睁地看着楼上的贵人们,耐不住高温一个个像下饺子一样,从高楼一跃而下,纷纷砸到地上形成肉泥。
当年的九月楼,深受广大贵宾喜爱。无论是服务制度,还是里面的歌舞美人,都不是如今镜香阁能作比较的。
遥想当年的仟云馆,那里的头牌可真是神仙打架凡人看,一个个美得让人羞愧难当,掩面离开。
仟云馆十位头牌的竞选,依据的是他们自身的才华实力,以及所接待贵宾的数量与身份尊贵程度。
宋怀夕在应天城也听说过,以前确实有一位人物,为了讨心上人开心,不辞万里前去,只为怒砸万金,供心上人上头牌榜。好让他扬眉吐气,一洗前辱。
那人不会就是姜承文吧……
宋怀夕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可仔细一想,她们几人的年龄确实对得上……
秋华抱住宋怀夕的腰,嘀咕道:“为了重现九月楼的风姿,鬼市可费了不少心思与手段呢~外头人哪知道这些呀?就拿奴家的师傅来说,他就是从仟云馆里来的。就连奴家最拿得出手的琵琶舞,都是他教的。”
“怎么突然自贬?听得我心肝疼。”
宋怀夕心疼地摸摸他的脑袋,秋华像只受伤的小狗,钻到她的怀抱里。
秋华为了展现自己的利用价值,主动自我推荐道:“师傅他都老了,官人何必总想着他?”
“可惜了,他要是你的长辈,我倒真想一并带走。如今看来——我似乎有了最佳人选。”
秋华昂着头,任宋怀夕挑起他的下巴,轻轻抚摸。
宋怀夕低头俯视着他,眼里又有多少真诚可言?
可偏偏秋华信了三分,他扭头说道:“就算官人想带他走,也没用了。师傅早在三四年前,就已经不见其踪了。”
“哦?”宋怀夕轻笑,“他可是你们的师傅,镜香阁舍得放人?”
“舍不得。”
秋华想起那年鬼市大搜查的模样,闹得真是沸沸扬扬,可偏偏那人就是不见其踪,让众人匪夷所思。
秋华说道:“也是苦了他了。孤家寡人一个,又能躲到哪去呢?鬼市说好要给他养老送终的,结果还是被人拐走了。”
“不过也没关系。”
宋怀夕摸着秋华的后背,安抚道:“像他那样的人才,对鬼市而言,不过是寻常罢了~”
秋华躺在床上发呆,缓缓说道:“官人你也是知道的,当年那场大火烧得实在是太突然。我听师傅说,当年仟云馆大门不知为何从里到外都打不开了,一至三楼的窗户,都被人事先锁死了。别说十位被人仰望的头牌了,就连最顶层的贵宾们都被人锁死在内,一个都逃不出来。”
秋华的耳边再次响起了师傅颤抖的声音,就像那年恐怖的场景再次在他的面前上演了一样。
师傅每次说到最精彩的地方都会,掩面崩溃大哭。
鬼市的大人物们说得没错,师傅能逃出来是个奇迹。谁也不知道那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但鬼市知道,在师傅身上有许多尚未开发的利用价值。鬼市为了收揽更多的财富,决定一致对外掩盖师傅的真实身份,为他重新编写过往经历。
他的余生,因为仟云馆的原因,给了师傅许多重活下去的机会。
鬼市为师傅重塑了面容,特制一张外人看不出来的假面,遮住了那条吓人的伤疤,
只为让他看起来更加体面些,好让师傅因此对鬼市感恩戴德,更好地提供高质量的服务措施。
秋华曾悄悄透过门缝,看到铜镜里面那片吓人的烧伤。就在那一瞬间,他终于明白,师傅为何整夜都要以泪洗面。
倘若是秋华,他那张俊美的容颜被火烧成那样,他也会忍不住发疯的。
宋怀夕看着秋华沉思的模样,“你的师傅那么优秀,难不成像你这样的得意门生只有一个吗?”
秋华生气了,“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跳琵琶舞的。光光官人也瞧见了,那些人也是师傅教的,可他们跳得还没我一半好呢?”
“是因为你跟师傅关系好?所以他偷偷教你?”
宋怀夕还想试探几句,秋华倒是先不爽了,“就算他再怎么偏爱我,可最用心的还是我。不然整座鬼市也不可能,只有我的琵琶舞跳得最好。官人不也是因为我的琵琶舞跳得好,所以才来这里吗?”
“确实~”
宋怀夕不否认这个观点,她之所以来到这,就是事先打听到头牌吞金自杀时,曾与秋华密切来往过。
否则,宋怀夕也不可能来到此处。
宋怀夕低头吻吻秋月的额头,说道:“你跟我回家吧。我赎你回去,无论是承担多大的后果,我都认了。”
秋华听见她话的一瞬间,惊得合不拢嘴。
宋怀夕将他的惊喜之情收入眼帘,她就不信了,还找不出神秘人所说的那位故人!
人死了又怎样?
只要心中尚有不甘与贪念,人便不可能心甘情愿地赴死!
除非他生前,找到了解决一切的方案……
秋华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真情的留恋与依赖,而宋怀夕的心里,也添了几分对未来筹谋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