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的速度肉眼跟不上,但挡子弹的人她看清了。
古语‘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柯国安当初是为了光耀柯家门楣,才从旁系血亲里被选中,这本是一场有利于各自的交易,但柯慕寒刚才那反应速度快过子弹。
他有意识的用收菜盘的举动护住柯国安,这才正中他肉身再从其骨穿透。
人群忽然的安静让隐藏其中的医生,听见有病患需要他们治疗,在这个年代医生是高知识分子,只有有钱有势的人才能学得起,就不乏素质高者挺身而出。
“别动伤者,我来看。”
“我车上有药箱,这就去拿来。”
“我叫了救护车,正在来的路上,先抢救伤者!”
三两个有男有女的医生奔到柯国安身旁,他用手紧紧捂住出血伤口,在纱布和止血带来之前不松懈一丝。
高月香从桌上下来,同柯国安一起蹲着。
黄咏善和他太太一脸见血要晕倒的样子,其他众人渐渐站起来发现无事,便又一副要逃走的小动作但这次体面。
临走前都会像黄氏夫妇说一声,暗地里的蟑螂也趁乱而上。
“黄老、黄太,今日宴席我们也先走了。”
熟悉的声音高月香不用转过头,就知道是胖男人和文子韬,她火速吸了下鼻子嚷嚷道:“国安,你有没有伤到哪?刚才那子弹太恐怖了。”
而此时的柯国安脸色乌黑泛青一副心事重重的难受样,他很少有这般情绪如此明显外露的情况,在高月香暗示的话里和眼神回笼了应该有的意识。
他的双手被侵染成血红色,有了缠绕的绷带才松手,柯国安捧着它们缓缓站起来,周围人路过都会停下来看,更别提他眼前的黄咏善夫妇,和嘴上说要走实则看戏的那俩货。
高月香也起身蹦哒到柯国安身旁,用随身携带的帕子给他边擦手边说:“你看看你救人心切的,都忘记照顾自己的身体了,幸亏那枪击中的不是咱们。”
黄太太一直在寻摸着开口,眼下有了见缝插话的机会,她带着她丈夫走上前来,“快随我们下去歇着去吧,这块就交给医护他们处理。”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时刻惜命才符合他们,“我们也跟着撤退?”高月香望向柯国安。
柯国安一个点头,带着高月香就奔走,甩下身后黄太太他们老远,好在他们都要上一辆车。
“黄太,刚才太惊险了,你们怎么样?”高月香装傻关心他们。
黄太和黄咏善两个年纪大,喘了三口气才说话,“我们叫了很多保镖围在身边,现在赶紧回家里面去,剩下哪都绝对不安全。”
高月香看他俩绝对是保命好手,连凶手也不抓先逃命要紧,但公公不能白白就这么牺牲,“司机,再开快点,别让凶手追上我们!!!”
听到命令后,司机吞咽口唾沫,真就横冲直撞飙车。
“赖总,按照行驶路线他们要开往黄氏庄园。”文子韬手拿着香港最新的手绘地图,按照轨迹一直在手动对比。
赖昌明扎了口村烟,虽然洋烟抽着新奇,但往往没这劲大,“你跟我回酒店,剩下人继续监视。”
车一直开进大门里又到停车场才踩刹车,高月香幸好宴席上次吃的不多,要不然真会吐到这高档车里不可。
一开门,园里的帮佣们分别扶着黄氏夫妇,另外一批等着柯国安和高月香,但他不让别人碰只一个劲儿搂紧怀中妻。
这里他也是第一次来。
进屋后大家都做会客厅喝茶,高月香也端起来漱漱口,和柯国安冥冥之中相对上视线。
就这一眼便能确定他们想的一样,拉他们进来的黄太想的就更多了,“国安,你们俩不如今晚睡着,等明儿安排好车辆和船只送你们。”
明儿就太迟了,他们要赶着重见柯慕寒,“这是个好主意,但我们今晚必须回去。”高月香认真说着,下一秒就被接过去。
柯国安续上:“家中母亲明天过寿,我得回去亲自安排,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就是说,我们也没想到。那些保镖着实漏洞百出,一会你就把他们队长提溜过来问罪。”
黄咏善点点头,认可老婆的建议,“我已经让他将功赎罪去捉凶手,要不然港媒一定抨击我们。”
这年头的传播媒体都很厉害,大多有名人士也就退避三舍,都不想得罪这些人抹上一身骚,但柯国安这位经济学教授,他们可愿意跟他扯上联系。
帮佣上甜心时很有眼色的那了份图纸,递给黄太太和黄咏善察看,等二老端详完毕柯国安就来活了,“国安,你能不能帮看看香港规划?”
就知道他们这种人不做亏本交际,带他们回到自己家中避难是假,想借机从柯国安这里套取有关于经济算法才是真,高月香心想怕是慈善晚宴也是个由头,主要还是想拉拢各阶层人士来分一杯羹。
而现在的香港还未回归,柯国安就是再会算规划,从经济学角度让他们赚大钱,未来还是会有足够多的较大变动。
柯国安二话不说拿起地图,“来支笔。”
身旁帮佣立马弯腰奉上钢笔,他捏着笔尖对着地图在上面画圈,高月香不免被勾了眼神过去。
在穿书前她去过香港旅游,逛的都是人气旺盛的商圈和景点,这会她惊奇的发现居然能重合,也就是说真能用数□□行经济。
“黄先生、黄太,你们看…”柯国安指着地图对他们滔滔不绝,但却是反着说的把著名商街说成不祥之地,把毫不知名的地方说成未来会经济大爆,其中还夹杂着风水看天地相的知识。
让高月香从头听到尾都迷糊了,她不得不佩服他这张嘴,有这能力怪不得总是被惦记,这些上层人士就喜欢付费听知识,觉得钱花的有所指同时还能赚一笔,此时另一个消息也随着保镖队长开启。
“我们在宴会厅二楼的围栏处,发现被废弃的枪和子弹,能确定这就是打伤伤者的凶器。”
黄咏善:“好,你立马去通知报社,让全香港有志青年帮忙追击,还给大家一个和平安宁的社会。”
等等,不先抓凶手先作秀,确实是壕无人性。
反观柯国安看着也风轻云谈,但高月香觉得他碎了,在这俩迟迟不放他俩出门后,决定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先晕为敬。
柯国安是第一个反应上来的,“老婆?”他慌张抱起来叫一声,看向黄咏善和他太太,“麻烦快送她去医院。”
又是那辆豪华,也是同一个司机,好在这次开的稳,高月香能继续装下去。
她两眼紧闭的被推进手术室,在感受到医疗器械的冰冷挨肤时,从皱眉到慢摇头彰显自己有苏醒趋势。
霎时耳边就像炸开了锅,医生在观测她意志清醒,就推着人带床板去了病房。
这一路上都没见到柯国安,心想肯定是去找他大伯了,而黄咏善和他夫人坐车到时,高月香正好想下地。
“这孩子是怎么了?”黄太太来到身边坐下,“是要去卫生间,我扶你。”
高月香摆手,“不去卫生间,我只是想下床活动。”
“那可不行,刚才都晕了,可得躺着休息会。”黄太太直接否决,黄咏善身边跟着医生,也说了句,“您还是平躺休息会比较好。”
“她这是怎么了?”黄咏善问着医生。
高月香瞬间紧张。
“熬夜导致的血气不足,回家多调理身体就能好。”
幸好医生还能说出些病因,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鬼扯的,但也好过说出她在手术台上醒来。
“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好像都没瞌睡,不过我和你叔年轻时也爱贪玩,经常都是凌晨才双双回家。”黄太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跟高月香在病房里打趣。
此时就是强颜欢笑也得笑,但黄咏善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国安人呢?怎么不见他。”
“他去打电话了。跟家里人说一声。”
“我看最好还是在香港住一晚上,看你这身体板得好好休息。”黄太太心疼的眼神感觉像在看女儿。
要不是见过他俩爱钱的样,高月香可能真的会相信,慈眉善目者不会有坏人。
“我都行,听国安的吧。毕竟是我嫁进来的头次婆婆过寿,身为儿媳妇要听话懂事。”
此话一出堵住了他们劝住下的嘴,高月香也能暂缓等待柯国安回来,希望公公能平安无事他是为了保护孩子,如果没有舍身这一举动她不敢想象,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场面来面对以后。
而且柯国安如果今晚就死亡,那就说明剧情已经走到了关键点?还是后面继续有未知的死亡威胁。
经过这么一出凶险闹剧,高月香更加坚定改结局,至少正义的这方不能夭折,他甚至都没走到原结尾,收拾了反派赖氏的大后期,就要因为她的变动而牵连。
柯国安这边连人带凶器全都保下,被黄咏善他们人拿走的全是假货,真相早早就在事发后的几秒内端走,这是他们必须自发对行动的忏悔,那个平时爱护他们的大队长,如今躺在白布下胸口处插着各式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