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那富商赵甲。”听得张嬷嬷的描述,章简书就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了。
章简书索性上了楼,焦急等待的王师师终于见到了章简书。
“请掌事救我。”一见面,王师师便扑到章简书面前,焦急的开口。
“现在是什么情况?”章简书询问。
“被打发去沐浴更衣了,那人是当今官家,询问我可否想要入宫伴驾。”王师师说完便秀眉微拧,双手绞帕,来人既已表明身份,今日她是在劫难逃了。
“那你是何想法?”章简书真心询问,毕竟对有的人来说这也是一场泼天的富贵。
“我自是不愿的。”莫说当今后宫三千,便是此时真心又有何用,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还不被人捏圆搓扁了。
“那你莫怕,我定护你。”章简书承诺道。
正此时一道女声在门口响起:“掌事,你到楼里为何只看师师,桃夭也想你的。”
来人正是得信儿,来寻章简书的桃夭。
见二人面色凝重,王师师面含焦急,桃夭适时的闭嘴了。
“我今日孔难逃一劫。”王师师也顾不得其他人在场,期期艾艾的开口道,今日那人打定主意,无论如何她也是推脱不掉了。不入宫又如何,难道她还是要重蹈覆辙,逃脱不了卖身的命运吗。
“他回来了,一会你将这两枚药丸混入酒中,并让他打发了随从。”章简书经阿尔法提醒赶忙将系统商城提前购买的药丸取出,塞进了王师师手中。
这边刚说完话,那边赵佶便带领张迪推门而出,今日沐浴是赵佶有生以来洗的最快的一次。今日他有了一种少年时才有的急迫感,师师姑娘着实令他心驰神往。
冷不丁的看见走廊尽头房门口还有人,一高一矮,高的那个玄服劲装、素履高发,面容妍丽,只是举止豪放略失风雅。
矮的那个红衣似火,琼鼻樱唇,眼含秋波,肌肤胜雪,皎皎如月,秀颈纤长,一对双峰巍峨高耸。令人望之脑海便不自主的浮现出一副雪山红樱图,美哉,妙哉。
二人自赵佶身侧擦肩而过,红衣女子秀眉一扬,点首而过,只余下那洁白修长的皓颈和缥缈的香气。
在门前看着这一切的王师师内心冷哼一声,登徒子。
“师师,等急了吧,你我二人一同就寝吧。”
“慌什么,哥哥再吃两盏酒来。”
在楼下等待片刻的章简书又返回了楼上。
“啥情况了楼上,药效发作了吗?”章简书询问阿尔法。
阿尔法:“快了,再过两分钟。”
章简书:“我配的量安全吗?”
阿尔法:“放心,经过本系统精密计算过的。”
章简书本来想购买能让人产生幻觉的伟那啥哥,阿尔法告知没有;那能让男人兴奋的致幻剂。阿尔法告知也没有。
阿尔法:你那东西都是武侠小说里的,本系统没有。
那她换个思路,两种药一起买联合使用,被阿尔法告知属实违禁,系统商城没有。
那最后药咋来的呢,她买的兽药,兽用迷幻剂,兽用催那啥情那啥剂,哎,一联合,成了。
今天第一次使用她一定要看看效果,一旦不对她就要采取措施,毕竟不能让赵佶死在这里。
此时,章简书和王师师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在床上翻腾的赵佶。
随着药效的发作,赵佶的动作愈发癫狂,看的王师师脸色一时发青,一时发绿,悄悄侧头看了看章简书,只见她一脸淡然无悲无喜,好似前方只是一头发情的野兽。
她为何如此淡定,难道......。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王师师忽地脸色一红。
章简书却对着东侧的小花窗招了招手,在王师师震惊的目光中,桃夭一脸心虚的走了出来。
三人默默地的坐在桌前,一时无语。
耳边又传来阵阵粗喘和男子的吟哦,不难想想赵佶的幻境是何等的激烈。
“稍微给点反应,那侍从可是离得不远。”章简书低声提醒王师师。
听闻此话,王师师张了张口,把脸都憋红了也没能发出一个声音。
“啊、哦~,哥哥轻些。”
章简书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娇喘,惊得章简书和王师师齐齐回头望去。
见两人回头,桃夭翻了个白眼,倒了杯茶水就着桌上的葡萄吃了起来,间或吐出葡萄的皮和籽,口中不时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娇媚之声。又过了盏茶时间,房间只余下床上赵佶一人的声音。
眼看药效差不多到时间了,章简书便跟王师师挥手告别,桃夭和王师师早就一脸嫌恶的不再看床上之人的丑态。
这种事情乃是两情相悦的男女的床帏秘事,两人沉沦其中不觉什么,若有一人清醒观望,那另一人便是丑态百出。
章简书和桃夭从后门悄然离去,好在白天楼里没什么人。
王师师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见床上之人没了动静,便拿起茶杯将杯中清冽的茶水泼在床榻之上,才一副饱受摧残的模样开门让张迪近前伺候赵佶。
“阿尔法,这兽药这么猛的吗?”章简书边走边问。
“这药是给牲口用的能不猛吗?”
章简书一想也是,在楼下又看了看白改娥,一看便知张嬷嬷是用心了的。
屋子干净整洁,产妇也安置妥帖,小奶娃软乎乎的一团在襁褓里睡着了。
问了问产妇情况,“可有什么不妥?”
“并无不妥,张妈妈安排的极为妥帖,多谢掌事照拂。”今日白改娥已经能下地活动,坚持要下床对着章简书福了一礼。
如今白改娥的心中算是大定了,虽家中遭逢巨变,但她如今已有安身之所,孩儿也顺利降生,已是内心感激不已。
章简书又看了一众姑娘们的排练,开嗓的开嗓,练身段的练身段,不时还有吹拉弹唱混合其间,一片朝气蓬勃。
如今惊鸿阁和樊楼基本已经走上正轨,章简书内心也有一丝放松。虽说照这样下去一月利润翻番不成问题,但保险起见章简书也不敢放松,她还没有忘记她的目的是什么,不放大饵,怎钓大鱼。
就这样一连过了几天,章简书白日在惊鸿阁和樊楼视察工作,指导进程。下午会友,与李婉玉和王明明商讨一二生意上的细节;或约上朱淑真品个下午茶,晚间再回家吃饭,聊聊家常。
朱淑真与郭敬和离之事如今僵持不下。那日之后郭敬买官之事暂被搁浅了,如今他在汴京城的名声已经臭了。
朱淑真想要与他和离,他却不肯放过她。朱家二老也反对女儿和离归家。其实最大的阻力还是朱淑真父母的反对。
当今社会可不像后世,婚姻也不是两个人的事。
这几日章简书与朱淑真一同研读了宋律,发现如今律法对女性约束多过保护,甚至女性在婚姻中不能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存在,在刑事诉讼中须有一男性亲族出面作保,否则一些地方官员是不会受理女性发起的诉讼的。
妻告夫犯了律历中的亲亲相隐一条,更重要的是以下犯上,女性想要和离需得夫家认可,若没有一个强大的娘家,强行离异多以被休弃为结局。
如若夫家当真不放人,或女方坚持和离而非休妻,多半要对簿公堂。是以当下贫苦女性实在在夫家过不下去了,多是一走了之,后果便是以后的生活和婚姻的非法化。而富贵人家,无论女子是和离还是休妻,都是赌夫家的良心,毕竟律法虽规定了女子离异能带走自己的嫁妆,但前提是活人的嫁妆,死了可就一了百了了。是以,章简书渐渐明白了卢南枝母亲的底气不足。在这个娘亲舅大的时代,若有一日女儿在夫家遭遇了不测,竟是连一个报丧的去处都没有。没有娘舅,一席草席,被草草裹了的女子大有人在。
但朱淑真显然不是一个能委屈求全的人,二人翻开女性离异的卷宗,真是越看越气。
较为出名的有几件事,其一为唐朝颜真卿判离婚案。
颜真卿任抚州刺史期间,一位叫杨志坚的书生,其妻子要与他离婚。
传说杨志坚勤奋好学,只可惜屡试不中,家境贫寒食不果腹,其妻子王氏时日一长便受不了了。
王氏向杨志坚提出离婚,让其出具放妻书。可是杨志坚死活不同意,其妻破口大骂,杨志坚依旧不为所动。
万般无奈,王氏只能起诉离婚。颜真卿见对方是读书人且勤奋好学便起惜才之心。又见他写与王氏的诗描述了他如何怀才不遇,王氏如何嫌贫爱富,便知二人关系已经破裂。
总之就是一句话莫欺少年穷。
王氏妥妥的愚昧无知嫌贫爱富。颜真卿当即判二人离婚,只是王氏伤风败俗,判其当庭杖责20棍。
先不说这20大棍王氏一个女子能不能承受,单单当庭杖责便让王氏颜面尽失。古代杖责是要脱了裤子打的。
这还不算,颜真卿又下令赏赐杨志坚绢帛布匹和米面粮油,又安排职位,让其免试成为公务员。
又将判决结果四处张贴,使百姓知晓。
“真是岂有此理。”朱淑真看完记录气的破口大骂。
“谁说不是呢。”王明明也在一旁帮腔。
“何以至此,一个女子和离竟要遭此羞辱,枉我以前还对颜真卿颇为赞赏,不曾想他竟是这般。”朱淑真道。
章简书见二人如此气愤不由好笑,现在是在研究相应案件寻找出路的,不是让二人同仇敌忾的。
“要我说此事上,那杨志坚才是心机最深之人。”李婉玉也适时的开口道。
章简书闻言也颇为赞许,其余人听了李婉玉的话也恍然大悟。
“是了,是了。这杨志坚身为男子却不思养家糊口,是为无能。妻子提出离异却不放归,反要强行捆绑,是为不仁。”
“对簿公堂,作诗败坏妻子名声,限妻子于不义。”
“利用妻子求离心切,将事情扩大,以扬自己才名。”
“既已达目的,得到上官赏识,却能眼看糟糠发妻受辱而无动于衷,想来不是自私薄凉,便是恨极发妻。”
“无论哪种,均可见其对发妻的轻慢,所做一切不过是将利益最大化。”
又有几个惊鸿阁的姑娘七嘴八舌的发表看法。
今日是樊楼四楼的剧本研讨会,随着时日一长,章简书每三日开展的剧本研讨会参与人数也逐渐增多。
如今朱淑真已是这里的常客,李婉玉和王明明也不时参加。惊鸿阁剧场的姑娘们和桃夭、师师也是这里的常客,若无事她们都会参与。
如今樊楼四楼依旧不对外开放,与三楼连接的楼梯平时是关闭的,倒是惊鸿阁有一连廊与樊楼四楼相通。
樊楼四楼完全让章简书打造成了会客室。
按耐住激动的众人,又继续分析,孔子休妻、孟子和离等案件。
孔子青年娶妻亓官氏,次年亓官氏生孔鲤,从史书记载不难看出亓官氏在婚姻中的不幸,以至之后被休弃,郁郁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