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一快,没好气地嘲讽他:“你干记者的是吧?”
劳修斯一愣,竟然反应过来她的话外之音,以为自己是跟着她来的吗?感到好笑之余,配合地收起光脑,45°仰望天空,灰眸深沉地看向围墙配合她的表演。
眼里好像带上了一丝爱而不得地忧伤:“我没跟踪你,只是…平平无奇地想翻墙出去罢了。”
「冒犯了,原来是队友」
这夜黑风高的,太适合干点不那么敞亮的事了,我的心砰砰砰的在耳边狂跳。但良好的抗压能力,让我面上不显分毫。
“我们好有缘啊,不如再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劳修斯从兜里从善如流地伸出手,扬扬手里的光脑,歪头没心没肺地笑。
差点忘了之前意识到这个狗东西耍我后,我一怒之下把他删了。本来是想和他搭桥,提前投资,毕竟他比劳伦斯有城府多了,但是知道他们身后每个家族都浑的很,又不是那么想参与进去。
见江步月迟迟没有动作,劳修斯反思一瞬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转头想打感情牌:“我调查了,你来自白马星……”
可恶,可恶。
搁这炫耀你的情报有多发达呢,
最讨厌这种威胁了,
你贱的我差点忘了你还是个天龙人,不情不愿地扬起手加了他的好友,打断了他的话。
………过去的身平有什么好听的,谁知道我‘诈骗’失足少A零花钱的事有没有被他翻出来,平白让我尴尬。
光脑上弹出来的好友信息让劳修斯后半句:“我也是从贫民区来的。”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看着在黑夜里走的抑扬顿挫,愈走愈远的背影。劳修斯双手插在大衣兜里,想到她的背景。
从偏远星来谋求机会,找准一切时机向上爬。
眼里漫上星星点点的笑意,
是同道中人啊。
所以是因为这样才惺惺相惜,
才会忍不住关注她吗…
不远处,借着生气的由头快速走开,我是真怕他要灭我的口,他收起来的那个光脑和他带的光脑不是一个! !!
这么偏僻的地方谁知道他在偷摸着憋什么坏,怪我太不要好,大晚上瞎溜达什么……怪我眼睛太尖,天这么黑都发现不对劲。
。。。。果然我还是比较适合去睡觉。
当然,从目前来看,他没有想杀了我的想法,要么他自信的并不在意我有没有注意到他手里的东西,要么他其实只是简简单单躲在那里看小绿片。
这次考核的地点——天牛星,以天气多变,地势复杂著称,多蚊虫植物,是一颗未被开发过的原星。
沈应辉靡下的军队很喜欢在这里进行实地野外训练。
这次为了让学员好好地近距离感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沈应辉慷慨的把场地分享给这群联邦的花朵。
……
其实大可不必,真的,没看见我们优秀的罗柏罗森都在蹙眉,面露难色吗。
“我们全程都不干预,只看你们完成任务之后的光脑时间计时长短。”
“好了,多大点事,稳重一点,把脸上的表情都收一收,这里旁人向来还没机会来呢。”
沈应辉的副官沈应臣看着前面一个个面如菜色的脸,板着脸拿着扩音器吼道。
真是奇怪,情绪不挂脸上,难道死了挂墙上吗。
你们上流社会要求可真多。
背上沉重的背包,全院八百人浩浩荡荡地从不同方向出发。
站在楼上,凝视着学生意气风发远去的背影,沈应辉眼里带着殷许,良久斟酌着对着身后的人说:“你觉得我们真的能把他们教好,改变这个社会吗?”
兰舟漾双手插在白大褂里,抬头看着学生远去的方向,耸耸肩轻轻开口,嗓音如空谷幽涧。
“任重道远,但你不是正在尝试?试试才有希望,反正也不会更坏了。”
受不了了,
我真的受不了了,
为什么我一个垃圾星的人要经历这些。
我应该在角落发烂发臭,而不是在这里渡生死劫。
文秀再一次拉住要落后的江步月,等到她加速跟上后又松手给她加油打气。
我:其实不是我慢,是你们非要走在人群最前面,前面的开路人都是家族人,没身份背景的大多悠在靠后一点,当然除了孤狼。
我只想混口饭吃,没想站队或是靠自己努力走上人生巅峰,在前面实在扎眼,为什么你们还不肯放弃我。
身后,时逾澄嫌弃地看着摇摇欲坠的人,在江步月又要落后之际,冷着脸,拽住了她的手向前。
“你可是和我一个寝室,别丢了我的脸。”
好感动,我的舍友都是些好人,偷偷卸力,任由他们来拉着我走。
果然没有那么难受了。
劳修斯看着暗搓搓偷懒的人,摇摇头,大跨步上前,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野外实地训练和学院的模拟训练,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真实的地形和干扰物。
爬过坡,翻过岭,钻过丛。
以为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我,不可思议地凝视着面前的陡崖。
真的是日了狗了,其实联邦发展至今,多靠热武器火拼,没必要这么挖掘自己的□□潜力的。
勇敢的人已经开始攀爬,不勇敢的我还在下面踌躇观望。
企图让这面陡崖知难而退。
站在崖下,罗森暗骂沈应辉真是不做人了。有些担忧地望向旁边的哥哥,提议到:“……要不我们还是绕远路吧。”
罗柏撇了一眼弟弟,知道他在考虑什么,淡淡地开口:“现在是考核,绕远路要多走120公里,分数更重要。”
活动活动手腕,罗柏给了罗森一个安抚的眼神,让罗森放宽心,
“哟~,是害怕了吗,那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早早去绕远路的好。”
薛愕停在兄弟两前后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方帕一下一下擦过手指上的污渍,撩起眼皮出声嘲讽:“可别在这里摔了,养上十天半个月回家和父亲哭。”
眼神寸寸略过罗柏稍显清瘦的身板,捂嘴故作关心:“这么单薄,可别掉下来摔废了,直接便宜了你那个叔叔了,你们说是不是。”
跟着薛愕的左右两边人立刻扬声附和,讥笑不停。
“对啊,对啊,藏了这么久才回到家族,可别是白忙活一场。”
刺耳的话撩拨着罗森的理智,罗森拳头紧握,气的臂膀发抖,真是什么人都敢调侃他哥。罗森眼疾手快出手拉住沉不住气的弟弟,绿眼不带一丝情绪,轻飘飘地扫过薛愕等人,最终定在薛愕的膝盖上,淡淡出声。
“教会有三六九等,不知道出了学院大门,这辈子你有没有机会坐上桌和我说话,我是继承人,你是什么?教会的一条看门口狗,见到异己就攻击,但又被栓的牢牢的。”
不等薛愕做出反应,走到崖底,不再理会。罗家内部再不和,也是庞然大物,一个小小的薛愕他还不放在眼里。
罗森狠狠剜一眼那群地痞,早晚他会让薛愕拎清自己的身份,走到罗柏身后冷静下来:“哥,你别逞强,他们就是激将法,稳妥起见,我们要不换条路。”
“我知道,心里有数,平时不也训练过攀岩吗,不试试怎么知道可不可以。”
罗柏拍拍罗森的肩,说着开始向上爬。
冷眼注视着低声交谈的兄弟俩,薛愕眼底神色变幻,手里的方帕捏的发皱。
他们总是这样高高在上,用看蝼蚁一样的眼神对你嗤之以鼻,总有一天,他会坐上那张桌子和他们平起平坐,不,是让他们匍匐在他的脚下!罗家又怎么样,哼,他们走着瞧!
“这里地势陡峭,我们要不要制造点意外……”身后人上前小心请示,
眼神横一眼没脑子的下属,薛愕把手里的帕子大力拍在他胸前,眼神慢慢滚过四周,嫌弃呵斥他:“你以为沈应辉和你一样没脑子,我可不信这里没有他们的眼睛。”
后面,时逾澄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个破地方,该死,
早晚要买下这里,把它推平,
想了想这是计时考核,不再犹豫浪费时间,搓了把手认命地往上爬。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过来,在此聚集,
“我们也开始吧,”文秀看着黑色长发面色悲戚的女A,安慰道:“其实也不高,也就快四百米的样子。”
……谢谢,不会安慰就不要再安慰了,我更难受了。
站在底下,不少人爬了几步就跳下来,重新尝试找手感迎难而上。
当然更多的是努力后果断选择绕远路的人。
开什么玩笑,这没有专门挖凿的洞孔,根本就不好扒手,这要是摔下来,不死也残,有防护装备又怎么样,谁能保证那玩意没有被人动过手脚,与其挑战自己、平白浪费时间,不如赶紧出发绕点路。
“怎么,是不敢吗?”劳修斯向前站定,在江步月旁边,侧头揶揄。
怎么哪都有你,贱贱的,难怪劳伦斯这么讨厌你。
还有,
激将法对贫民可没用。
这种小把戏,见多了。
但是120公里实在太远。
我还是决定攀越高峰。
烂命一条,
老话说的好,祸害遗千年。
我可死不了。
小心翼翼的寻找支点,我都不带低头的,跟在文秀后面提心吊胆。
劳修斯站在下面看着战战兢兢的人,忍俊不禁。
我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劳伦斯喘着粗气走到悬崖下愤愤不平。
都怪劳修斯这个贱人,如果不是他,他现在应该在首都军事学院建立自己的势力,而不是这里和贱民混在一起,吃力不讨好,自降身份。
阴狠地看着上面的劳修斯,注意到他已经爬了一段高度。
劳伦斯咒骂着咒骂着 ,突然心生一计。歪头在身后人的耳边低声密谋。
“呃,这……”和身边人两两对视,寸头男alpha降低了声音,委婉:“少爷,这里人这么多,要不我们还是……”
“别忘了,你们是因为我才有资格来这里,废物东西。”
临时起意的想法,众人环绕,难说计划。再者,人心隔肚皮,这群人难说他们到底忠于谁,与其靠他们不如自己亲自上。劳伦斯隐晦地向四周看了一眼,无人在意,更没有教官,不再犹豫耽搁时间,往劳修斯的方向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