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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中古专列4 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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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牌,物法双系。”林桓筝单拎出一张joker,朝他晃了下,又恢复了爱理不理的样子。

“啊?”谢远没听懂,只觉着卡面上的小丑,嘴大而鲜红,和地上的血一样红。

哪有红色的血?地上的血变黑了。

谢远心里哐哐撞大墙,脖子缩得更厉害了。

褚方知瞧他这怂样,扯动了嘴角:“我抽的属性……这不重要。你们有什么身份道具?我是私家侦探,有个怀表;桓筝是十字架吗?”

“对,能驱邪,有使用限制。”

“你呢?”他早就想见识见识谢远的报纸。

“有,报纸!”我这算是加入了吗?谢远咽下半句,忙从背包拖出那叠厚厚的报纸。

那么多废话,不如这张最佳的投名状。

林桓筝:“拉你进队。”

拉人,组队,全息网游的即视感更强了,各人掌握的身份道具变成共享也方便了许多。林桓筝做好这些,转移了小队长,打了个哈欠:“哥,我眯个两分钟的。”也不等褚方知说什么,抱臂两秒就睡着了。

存在感极强的男人骤然关机,谢远少了几分拘谨,问埋头看报的队友:“你不怕?”

“嘘。”褚方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不怕,纠结这个也没用,他目的明确,一目十行地阅着报纸上的字,“有意思,这些眼睛竟跟着我的视线动。”

“有意思……吗?”谢远再次看向那些图片,这次眼珠子没理他,他松开握得发白的手。

“看表情。”

“啊?”谢远视野里,那些眼珠跟着褚方知快速翻动,极似□□卵之类的恶心东西,他喉结耸动着抵挡泛滥的酸水,“哪有表情啊,哥……你是不是魔障了。”

褚方知抬起头,恰巧对着谢远来了个皮笑肉不笑的照面,好在颜值撑住了,没让人当场脱队。

“读读这行。”他指着第四版一行加粗标题。

谢远寒毛根根竖起,被这目光按着不敢不从:“7……”

只读了第一个字,眼珠子们噌地翻转过来,对着新的读者。谢远数着越发响亮的心跳,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又继续断断续续道:“7月17日,荣耀号列车驶入黑崖隧道修缮路段引发大火,车上78名乘客与9名乘务组人员死亡。”

“不……不会是这列吧。”

“继续。”

下面没有能认识的字了,只有蚂蚁般跳动的未知字符。谢远扫视了几行,虽说什么都没认出来,人像的表情却逐渐丰满生动,无一不是忿怼的。

这尼玛,还真有表情?

发现了表情的谢远满脑子开始疑神疑鬼。褚方知直接了断打断他:“再看这个。”

请柬进入谢远的视线。上面最后一句提示:1888.7.17-。

“知道我们还剩几天吗?”褚方知牵着唇角,没带人气儿地问。

谢远的声音都在发抖,简直要哭出来了:“哥你别笑了,我怕。”

“看看报纸发布日期。”

“7月10号,”谢远读出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怎么时间是倒着的?”

“时空错乱。”林桓筝醒了,“恐怖本惯例,硬凑了个头七。”

褚方知打开怀表,还有心思调侃,“绝了兄弟,真眯两分钟啊?”

“基操。”林桓筝刚睡醒,没骨头似的捂着脖子扭了扭,扭着扭着便蹭到了褚方知肩头,不等对方发问,主动解释,“哥,这椅背太矮我落枕了,脖子疼,给我靠一靠。”

两分钟睡落枕也是神人,褚方知无奈接受了这个解释。好在曲词男的尾调渐渐离去,玫瑰的存在感不那么明显,木香氤氲着,少了些迤逦隽永。

两人说了什么谢远一点都没听进去,他深陷在“头七”里,思维转不出来,支吾了半天,终于说明白了:“《泰晤士报》上的老外们,为什么会过头七?”

褚方知一愣,谢远提的这个问题,他竟理所当然地忽略了,似乎从一开始便默认了如此。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林桓筝趴在褚方知肩头,学着谢远的调子,懒洋洋地拖长了尾音,听起来十分欠揍,“入乡随俗吧。”

谢远没听懂。

褚方知却立刻悟了这个冷笑话:“你我都是中国人,鬼是不是比幽灵、死灵亲切。”

亲切?鬼是与幽灵、死灵相比,对国人心软些吗?谢远迟疑着点点头,又猛地摇摇头。

卧槽,有鬼!

褚方知看向肩头的男人:“是这个意思吧?”

林桓筝“嗯”了一声,热气清晰地喷在耳边,褚方知不虞,推了下没推动,暴躁道:“给我起开。”

可对方对他脾性的认知又不是一天两天,他就缺没脸没皮的死缠烂打。

“七天副本啊……”男人赖着不动像个吸□□气的魅妖,全靠扒着僵硬的褚方知充饥,“要打S级奖励五天内就得做完。”

“我去,你们要冲S级奖励?”谢远还没从副本有鬼这个信息缓过来,又刷新了认知。

褚方知严肃纠正:“是我们。”

“也不着急。”林桓筝无视新人小弟的哀嚎,“D级本塞这么些人,多死几个,线索就齐了。”

“多……死几个?”谢远声音陡然变了调。

“八九个吧。”林桓筝终于舍得从褚方知肩膀上起来,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地提议道,“哥,要不先去卧铺躺躺,线索会自己上门的。”

谢远明明心里发怵,也跟着打了个哈欠,眼角析出了点泪花,他像被电了般快速甩头,右手给脸上清脆地来了一下。

“啪!”

还是好困啊……

褚方知可耻地心动了,可惜人是有脑子的:“卧铺不一定安全。算了,过了3点33再说。”

就算卧铺不安全,只是低级本,林桓筝的属性完全可以扛过去。他没解释,反而转头戏弄谢远:“这有什么的?不是还有这小子吗?”

“我?”谢远右脸上留着一个新鲜的五指印。

褚方知无缝接上了话:“试睡么,好主意。”

林桓筝立刻抛了个“就知道你懂”的眼神,看起来心情不错。

两人狼狈为奸,一来一回,把谢远逗精神了:“哥,你们都是我亲哥,我不困,一点都不困!”他跳起来才发现车厢内其他人早走了。

林桓筝一把揽过挣扎中的谢远,那冶艳的笑容落在谢远眼底愈发凶神恶煞:“别跑,先去哪里?一起说?”

“餐车。”

“餐车。”

两人异口同声问谢远:“没什么要问的吗?”

谢远闭上眼回忆了进来的一路,又睁开眼睛,看看褚方知,再看看林桓筝,心酸道:“为什么是餐车?”他寻视过整台列车,明明锁着的门更让人注意怎么就变成餐车了?

林桓筝摇摇头松开手。

还是个新人。

褚方知站起来,扶正了谢远的帽子,看了眼怀表时间:

“我们速去速回。”

——————

大晚上出行永远是恐怖片里最傻的选择,比起这个,更傻的是零点之后出门。为了学业,暑假恶补了百来部鬼片的谢远,归纳总结了这个定律。

庆幸的是,他没落单,褚方知在中间,他在褚方知的左手边。

凌晨三点的凉风从玻璃窗溜进车厢,空落落轻飘飘着一卷,掀起额角的几缕卷毛。他低着头,伸手压着帽子,视线不住往两边飘。

黑漆漆的车厢,焦糊味直往人鼻孔里钻,黑暗成了当下最好的保护伞。

有什么变了,谢远很确定。这个认知让他陷入了一种惊弓之鸟的状态中,满脑子充斥着可怕的画面,这会翻到了贞子大战伽椰子,花子在远处鬼气森森地拍球。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好奇吗?有火机。”

像极了艳鬼的男人走在了最右侧,半边脸被月光照得莹润,破碎的脖颈似诡奇纹身,被半高领遮了一半,冷不丁吐出了这句轻语。

谢远听到脖子久未上油地“嘎吱”了声,替自己做了回应。

“这里就别逗他了。”中间这哥目不斜视,走得不疾不徐,气质稳重得像一座山,让人脱口想认爹。

谢远都想给他跪下了,但现在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这里还藏着87具尸体,哪有腿跪,不,哪有地方跪,他腿软得几乎在地上拖着,声音全窝在喉咙里:“餐车不会有烧死的人吧……”

“谁知道呢?”林桓筝无所谓地耸肩,早他们一步晃到了厢门前,推开,上半身探进去一看,被烛火打了眼。

“安全。”

然而开门瞬间,光线伴随阴风泄出一缕,照亮了墙角厚重的不明物。谢远惊魂一瞥,头皮起炸就要惊嚎,被褚方知眼疾手快捂住了嘴,强行推了进去。

张彪和他女友,带着俩新人在里面找线索。他们多点了些蜡烛,整个空间能看清楚了。

“哎,乖仔?”斯文男刚被开门声吓了一跳,脸色僵硬了一瞬,看到谢远进来了才有了血色打起了招呼,“你也来……你怎么了?”

都是新人,进来没几个小时,孤苦伶仃的,能说上一两句话都恨不得攀上关系。

谢远仍被捂着嘴,只得拍打褚方知,对方会意,没松手替他回道:“他想吐。”

斯文男满眼不信,然而张彪不给他和其他队伍交流的机会,就要收队走人。

“唉……”

一声哀怨的叹息,精准地把控在只被张彪听见。只见林桓筝不知何时晃到了这人背后,对他领子吹了口气,幽幽道:“拾荒的。”

“卧槽!”张彪刚灭了一根蜡烛,没忍住嗷了一嗓子:“你他娘的有病吧,走路没声儿的?”

“冲道具来的?”林桓筝单手搭上张彪,在他肩头蹭下一个黑掌印,端着个老熟人的架势,一双眉眼在烛光下亮得惊人。

张彪明白了,歪头讪笑道:“同行?”

“见者有份。”另一只手也拍他背上,颇为熟练地擦了擦,这是正大光明的敲竹杠了。

“有的兄弟,有的,做人留一线,别说出去。”

林桓筝拿起烛台端在手里,走了几步给张彪大开了门,还做了个绅士的送客手势。

张彪黑着脸,带着他的人匆忙离开。

林桓筝保持着开门的姿势,让光线自然透出……蓦地踹了门框一脚,“梆”的一声犹如炮弹打到了铁皮上。

谢远白着张脸,心跳过速,像要撅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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