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群众皆被惊得后退几步,那锋寒的刀刃只差半寸就要划破张家公子的喉了。
张仕荣提着嗓子眼,喉头不敢滑落,整个人僵直站着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一双眼睛瞪着眼前的男人,额头流出了不少冷汗。
一旁的李幸洋也被这阵仗给吓住了,人手抖着忙劝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少侠…”
姜夜闻丝不动,李幸洋立马转向青岚好话道:“姑娘…不用赔了…不用赔了…”
虽说是狐朋狗友,但好歹他哥几个关系最好,可不能因一个贝货就折了命啊。
青岚冷哼一声,她把身边的琳愫扶了起来。
倒是温勖,从姜夜出现后,目光就来回打量两个方向。
他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张仕荣脖子上的刀看了一会儿。
这黑刀…
怎么有点眼熟啊…
人又看围观群众前边的二人,视线一下子被前头刚才说话的红衣青年给吸引住。陌生皎好的面容,身上是难以遮掩的贵气,右耳边带着枚耳坠,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有些奇怪的感觉。
不过也就一瞬间的事,他立马恢复了常态,叫嚣道:“你们是从哪来的?也不打听打听这黎州川海境谁做主!劝你等赶紧放人,不然别想走出境外!”
方才还打算再说些好话的李幸洋,闻言狗腿子似的又不怂了,人立马附声:“对,赶紧放人!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这三个草包,不会就是温谨言口中的蠢货吧……
“我竟不知道这黎州除了圣上,还有人做主。”顾余州讽笑说了句,面上皮笑肉不笑地吩咐:“姜夜,留他条狗命,废了他的手。”
姜夜在瞬间收刀,转而出手拽住张仕荣的胳膊一个反折用力,“咔嚓”一声,接着便是杀猪般的嚎叫。
“啊啊啊——”
只见姜夜无情一扔,地上的男人痛得爬都爬不起来。
“你!”
温勖瞪大了眼,两眼直冒火。就见对方已经朝自己走了过来。确切的说是,这人直接撞开了自已。
“闪开,蠢货。”
顾余州嗤笑一声,青岚带着琳愫连忙跟上。
一行人就这么水灵灵地在他眼前路过,出于对姜夜的畏惧,他忍了忍。
温勖心头直冒火,咬牙切齿地盯着几人离开的背影暗暗发誓一定要这几人付出代价。
“起来,废物!还嫌不够丢人吗!”
人抬脚狠踹了地上鬼哭狼嚎的张仕荣。
张仕荣见他语气发狠,连滚带爬的起来。
这不,他刚要开口,有一个人已经小跑过来。
那是温行川府上的管家。
在离温家府邸相隔三条街的东区有座宅邸。是还未来到川海城时,温西麟写信派人买下来的,所以几个人也就有了住所。
青岚一路上安慰着琳愫,在叉路口时小姑娘小声说道:“今日多谢各位帮助。我家这边,就不劳烦你们了。”说着,她朝几人鞠躬,一张通红的脸上担忧提醒地说道:“方才那人是温家的公子温勖,整个黎洲都是温家的地盘,你们方才因我得罪了他还是尽早离开这里吧。”她说着红着张脸,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
顾余州早就见惯不惯,他侧目看了眼身旁的人,低笑发问:“怎么办江先生?”
温谨言疑惑地看着对方,等着他继续。
“我得罪了温家,整个黎州都是温家的地盘,那个什么温勖怕不是要为难我喽,怎么办呐,我怕又打不过这么多人。”
青年一副委屈又好笑的模样,嘴上说着害怕,嘴角就没扯下来过,像是幸灾乐祸。
后头的姜夜沉着一张脸,怀中抱刀简直没眼看这个人。
青岚小丫头欲言又止,眼睛偷瞄了下自家公子。
温谨言仿佛被逗笑了般,竟配合了青年的玩笑。
“是啊,那怎么办呢?”
顾余州笑道:“江先生,可护我?”
温谨言扯了下嘴角,扔了块金牌扔他怀中。
“这是……”
青年瞳孔微睁,看着手中刻篆的“御”字,金牌背面是象征皇庭的昼日。
“皇庭御令。”
温谨言平静说道,姜夜对此被引了下视线。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便这黎州川海境是五族之地,也得屈膝这枚小小的御令。”
这也是为什么五族不能待在京州,只能迁族分隔四州的原由。
无召令五族家主不得擅入樾京,见御令如见圣临。
顾余州把玩着手中的御令,正色道:“你就这么信任我?”
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随手扔给了自己,他虽欣喜对方的回答,却实在搞不得温谨言到底想要什么了。
“嗯。”
温谨言挑眉轻应,其实这御令是早先年云帝塞给他的。对他的作用也不是很大,这次带出来给顾余州,也只起到这层伪装的作用罢了。
顾余州被他的回答噎了下,胸口处怦怦跳动,让他意外的烦躁。人的耳垂不自然地红透了,面上稳定地调侃道:“也不怕老子弄丢了…”
他小声嘀咕,默默收起了金牌御令迈步走在前边,跨进了宅子。
新买的宅子牌匾上是“言邸”,宅子里的下人都是温西麟派人新选的。主事是位老伯,那老伯在安排下人们打扫屋院,恭恭敬敬地走在顾余州身侧进言:“少爷,客房主卧都已收拾干净。”
温家主子在离开时只提了红衣服的是新到主子,老伯也就认了顾余州。
顾余州路过庭中池院,这宅院不算大,布局令人适宜。
“我身边这位是江先生,就让他住主院,离我近些。”
老伯先是愣了下,没敢多问然后还是点了头。
“那其他二位……”
顾余州摆了摆手,十分随意:“随便吧,客房那么多,爱住哪住哪。”
“……”
“……”
温谨言对此毫不在意,心说着今夜岁华怕是得难受了。
另一边,温勖被自家管事“请”回了家。
刚进屋头迎面就是一顿训。温勖早就习惯了,他就站着等男人训完,然后疑惑了声:“爹,你是说那位来川海境了?”
温行川白了他一眼,“消息不确定,最近这段时间你不要出去了,以免点子不好触了那位祖宗的霉头。”人说着,口渴地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
温勖不以为然,“那位要来也是先去族楼,听闻老祖宗最烦几位族佬,也该是他们几个受气。”
“还是小心谨慎些……”
温勖往座椅上一靠,翘着二郎腿抖了几下,闲情模样,开口却阴沉:“不过爹,我最近可以不出门,不过得先麻烦您一件事。”
“什么事?”
“今日东满宴外,有人故意给我难堪,不把我们温家放在眼里,当着我的面废了张仕荣的一条胳膊,这仇得报。”
温行川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自己儿子什么德性他最清楚不过了,不过有人敢挑衅温家颜面,就得付出代价。
于是温行川痛快的答应了他,他招了管家吩咐道:“去,带人把今日那几个挑衅的外者绑在城门口跪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