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温相儒拒绝了保姆和仆人的帮忙,围着围裙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
饭菜都是阮遇喜欢吃的,各个色香味俱全,上面还氤氲着雾气,色泽饱满好看,让人垂涎欲滴。
四周也被温相儒布置好了,气球、鲜花和烛火,以及温相儒精心准备的礼物,整个客厅都充满温馨且浪漫的味道。
已经六点了,按照平时,阮遇应该下班了,可今天却迟迟不见人影。
温相儒并不觉得阮遇会忘记,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温相儒端坐在饭桌前,清冷的眉眼微微低垂,让人看不清表情。
就在这时,玄关处传来声响,有人进来了。
温相儒抬头看去。
“怎么是你?”
助理拎着礼袋僵住了。
房间太安静了,也没开等助理就以为没人呢,于是就想着把礼物放下来,然后再找机会和温相儒说一下情况,没想到温相儒竟然就坐在那里。
“温先生,阮总让我来给你送礼物,是他精心挑选的。助理冷汗直冒。
温相儒一个才毕业没多久的学生,助理每次看见他都觉得莫名的压抑,像是有一座大山压在心中,让他觉得喘不过气来。
温相儒只是淡淡地看了礼物一样,问道:“他人呢?”
助理咽了口唾沫:“总裁他有个应酬,实在走不开身……”
温相儒:“走不开身?”
助理:“是啊是啊,今天回来可能会很晚,温先生要不先洗洗睡吧,公司还有点事情,我就先走了。”
助理觉得自己再被温相儒注视下去,马上就要破功,于是说完之后,一溜烟地开始跑路。
温相儒瞧着助理落荒而来的背影,眸光微暗,闪过探究,倒也没拦着,而是自顾自地拆开了礼物。
是一个著名设计师的定制款手表,上面纂刻着美丽的蔷薇花,还镶嵌着耀眼的红宝石,表盘的中间部位则是一只漂亮的金丝雀,整体看去,就像是无数蔷薇花拥簇一只高傲的金丝雀的式样。
餐厅的灯火十分的暗,温相儒摩挲手表的动作让他的面容一大半都隐匿在黑暗里,有一种诡异且疯狂的诡异感。
忽然,他低头,用自己的脸颊轻轻地蹭了蹭冰凉的手表,眼神无尽漆黑,像是隐匿着一头巨兽,正酝酿着一场灾难。
温相儒喃喃自语道:“是什么应酬?”
“比我还要重要吗?”
“小阮,你为什么不回来呢?”
明明他把阮遇看的这样重,所以阮遇为什么不回来呢?
真是
真的好想把阮遇绑起来,让他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只有这样,他才能无时无刻都在自己身边,只能看着自己。
也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人抢走。
“叮——”
忽然,一声清脆的手机铃声驱散了温相儒眼中的阴霾,偏执嗜血如潮水一般消退,让温相儒瞬间恢复正常。
温相儒眨了眨眼睛。
他不能这样,会吓到阮遇的,他要忍住。
阮遇是爱人,不是宠物,不能被他锁起来,只能被放在手心里爱。
这般想着,温相儒打开了手机。
来消息的却不是阮遇。
是班级群。
眼看着毕业了,班里的同学想要最后聚一聚,于是在魅色定了大厅,班长@了全部人。
温相儒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也不喜欢那些人。
他的世界里只有阮遇和其他人。
可是他现在的情绪十分的不稳定,如果继续呆在这里,阮遇回到家以后见到的很可能是一个情绪失控的疯子,他不能让阮遇看见自己这个模样,他必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然后等阮遇回家。
于是聚会成了很好的去处。
温相儒将腕表戴在手腕上,换了身衣服,起身出门。
……
而另一边,阮遇穿着修剪的恰到好处的银色西装缓步走进宴会,他的胸前别着镶嵌着红宝石的蔷薇胸针,钻石袖扣闪闪发光,流光溢彩的眼眸含着多情的笑意,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只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阮总!”
“阮总您也来参加白少的生日宴会啊!”
“天呐,竟然是阮总,没想到阮总今天也会来……”
“废话,阮总和白少关系这么好,怎么可能不来!”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的时候,那穿着和阮遇同色系西装的白恒小跑过来,因为有些着急,小脸通红,越发的好看,像是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
“学长!”
阮遇朝着白恒招了招手,示意自己就在这里,语气有些无奈道:“我就在这里,又不会跑,怎么跑的这么快?”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阮遇,满是欣喜,白恒委屈道:“可是我以前邀请学长,学长可都拒绝了!”
阮遇笑起来:“是我做的不对,以后不会了。”
“学长,这是你说的,你不许反悔!”白恒听此,眼睛瞬间亮了。
阮遇颔首:“不反悔。”临了又补充一句,“今天是你生日,你最大,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这是个巨大的诱惑,尤其是白恒。
白恒试探性问道:“那我想挽着哥哥的手臂一起走,也可以吗?”
阮遇:“可以。”
白恒也不忸怩,十分亲昵地挽住阮遇的胳膊,距离近,近到白恒已经开始脸红心跳了,他们并肩走在宴会上。
白恒又道:“那马上我想和学长一起切蛋糕也可以吗?”
阮遇:“可以。”
眼看着阮遇当真不拒绝自己,白恒越来越激动,眼中的爱意几乎快要喷涌而出,他紧盯着阮遇,又道:“那我待会许的生日愿望,学长也会同意吗?”
阮遇笑着说:“那要看看是什么愿望了,如果我能做到的话,当然也可以。”
白恒眼中迸发出势在必得的光芒。
这次宴会并不大,白恒没有大办,邀请的全都是他们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或者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所以他们都认识阮遇和白恒,自然也不会不知道白恒喜欢阮遇,而阮遇早就有男朋友的事实,不过现在这样的场面,他们下意识地忽略温相儒这个“糟糠之妻”,开始夸赞阮遇和白恒多么般配。
“阮少风流倜傥,白少玉树临风,两个人假偶天成啊!”
“没错没错,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说着,白恒的好友开始起哄道:“阮总,咱们阿恒貌美如花,你就一点也不动心吗?”
“是啊是啊,胳膊都挽上了,可要对我们阿恒负责啊!”
白恒羞得不能见人,娇嗔道:“学长你看他们,都笑话我,我没脸见人了!你快帮帮我!”
阮遇听见白恒这样说,笑意在眼中晕染,道:“你们快闭嘴吧,到时候把寿星吓跑了,看谁给你们切蛋糕吃!”
有人混不吝地接话道:“阮总不是在这里吗?有句话是怎么说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此话一出,又引起众人哄堂大笑。
白恒将脑袋埋得更紧了。
最后还是阮遇无奈拍拍白恒的肩膀,道:“不理他们了。”
白恒这才点头,故作凶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实则不过全是害羞。
两个人走到宴会中央,来到那巨大的蛋糕城堡面前,上面已经插满了蜡烛,足足二十一根。
灯光暗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二十一根烛火燃烧,周围响起生日快乐歌,弥漫着欢快喜悦。
“大寿星,你该松开我了,要许愿了。”
可白恒却直接吹了蜡烛,并没有许愿。
白恒道:“我不想现在许愿,我们能先切蛋糕吗?”
阮遇微微挑眉:“为什么?”
白恒羞涩道:“因为我不想给学长反悔的机会,吃了我的蛋糕,学长就必须要答应我的愿望。”说罢,白恒撒娇似地拉住阮遇的袖子,摇了摇,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众人哈哈大笑:“阮总,快答应啊!”
“快答应,快答应!”
阮遇笑容不改:“我说过的,今天你过生日,你想做什么都行。”
“谢谢学长。”
白恒拿起刀,开始切蛋糕,他将城堡上的两个小人给切了下来,放在盘子里,捧到了阮遇的面前。
阮遇就站在白恒的面前。
“现在我要说我的愿望了。”白恒情意绵绵地道,“我希望阮遇能够和我永远在一起!”
“学长,你说过今天都答应我的?”
“所以……这个愿望呢?”
灯光撒在他们的身上,将两个身着华丽礼服的青年照的煜煜生辉,像是和周围的人不在一个图层上一样,他们的气场和容貌是如此契合,像是天生就该在一起。
就在众人屏气凝神,期待阮遇给予回答的时。
大门被人推开了。
众人下意识看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青年缓缓走进来,清冷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台上的阮遇,瞳孔深处,野兽正疯狂挣扎着束缚他的锁链,马上就要撕开皮囊冲出来,大厅陷入一片死寂,一种无形的压力堪称窒息的倾轧而来。
白恒脸色煞白,身体摇摇欲坠。
而阮遇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眼底的笑意都未曾散去,没有丝毫心虚或者其他情绪,他和温相儒隔着整个宴会对视。
他的好哥哥终于来了,不枉费他弄出这么一场好戏。
他们僵持许久,最后是温相儒笑出声来,用一种近乎嘲讽的语气道:“阮总,不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