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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P.这叫没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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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局里,余甘收到了字迹对比报告,报告上显示,陈夷行的硕士论文字迹与工作日志上的字迹重合度有99%。

的确是陈夷行……余甘拿出手机给外公打了个电话。

外公这会儿应该在下棋,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通。

“了了啊,怎么今天给外公打电话了?”

“有点事儿问您,在下棋呢?”

外公找了个安静些的地方回电话:“是啊,你孙伯非要拉着我下棋。不过一会儿就要去看你外婆的舞蹈演出了。”

“演出?她们那个夕阳红舞蹈队吗?”

“今晚小区举办的联合演出,已经排练好久了。”

余甘笑了笑,放松下来:“那就预祝外婆演出顺利。我是想问问关于陈铭的事情,方便告诉我他家里的事情吗?”

“是怎么了?铭铭最近干的不好?”

“他挺好的。”

外公也知道余甘的职业,就没再多问:“陈铭的爸爸陈轩跟着我干好多年了,妈妈早在很多年前就去世了。年轻的时候工作忙,陈轩没时间照顾陈铭,假期的时候就会把他托付给陈铭的奶奶。”

“陈铭的奶奶叫什么名字?”

“记不清了,我也没见过她多少次。”

想到工作日志上的“绥之”,余甘问:“陈铭以前改过名字吗?”

“呃……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有这回事。好像就在陈铭的妈妈去世之后,陈轩带他去改的。”

为什么要莫名其妙改名字?余甘让外公平日注意休息就挂了电话,叫来秦湛予查陈夷行的家庭和社会关系。

秦湛予很快赶到,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打开电脑就开始噼里啪啦:“怎么样?陈铭是陈夷行的孙子吗?”

“不清楚……很有可能。你先查吧,顺便查一下陈铭改名之前叫什么。”

等于冬和杨柏回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两人带着十几个人回来,每个人都风尘仆仆的。地下二层范围太大,时间又长,搜查起来很费劲。

本来以为今天再去钟情和那五个全息投影会被换位置,结果周漾说钟情被送到医院救治了,余甘还有些懵。

为什么放过钟情?对他们没用了?还是故意用钟情把警方引向错误的方向?

搜查线索一点一点整理好,余甘和二队还有魏局一起开了一个大会。

关书先介绍碎尸案:“网上舆论已经控制住了,那几个散播隐私和谣言的也被警告了,采访可能明天会发出去。沈更阑的家长还是没联系上,她手机里那条信息查过去是境外的号,没法追溯。今天我们在城北河边发现了沈更阑腿部的尸体,除了头部,剩下的尸块已经全部找到了。”

余甘接着介绍了今天从郑融融那里获得的信息,大家听完之后都很沉默。

余甘说:“我怀疑钟情的那袋垃圾就是沈更阑的尸体。”

关书:“我们需要搜一下她家才能确定。因为那晚下大雪,垃圾袋上的指纹已经没了,只凭郑融融单方面的叙述并不足以说明钟情是凶手。”

余甘摇摇头:“不,我不认为她是凶手,她可能只是个中间人。”

魏局:“关书明天带人去搜钟情家。”

“是。”

魏局:“钟情现在状态怎么样?”

于冬:“昏迷中,医生说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魏局:“字迹对比如何了?”

余甘:“基本确认工作日志是陈夷行本人的。”

秦湛予:“陈夷行八年前从冰析离开,离开后先回老家偏城住了半年,之后突然消失,下落不明。我找到了偏城的报道,就在陈夷行消失三天后有人去警局报案,当时这事儿在那个小城闹得沸沸扬扬,报案者是陈夷行的孙子,陈绥之。”

秦湛予把那一天的偏城日报投放在屏幕上,继续说:“陈绥之,22岁,现用名……”

秦湛予顿了下,余甘出神地看着眼前的笔。

“现用名陈铭,”秦湛予呼了口气,“毕业于海城大学工商管理专业。陈夷行失踪的时候正好放暑假,陈绥之假期的时候都会在奶奶那里住,但那天他会找陈夷行发现人不在,所以就报案了。”

在场的人几乎都知道陈铭是谁,但也有人带着最后一点点期盼:“我想问一下,你说的那个陈铭……是铭铭吗?”

秦湛予闭了下眼:“是。”

魏局:“明天传唤陈铭和钟情的父母来,除此之外,关书,重新查阅你们收集到的关于沈更阑的日记或者工作日志,去医院查一查她跟钟情、郑融融的就诊记录。”

——

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等余甘记起来时杨枭枭已经在微信上问候他家人八百次了。

今晚约了跟杨枭枭吃饭,昨天提前跟陈铭说过了,所以陈铭下午没来送饭。

打车到地点,杨枭枭非要在如此寒冷的天吃刺身,余甘讲真无法奉陪,于是两人选择了一家贵贵的海鲜自助。

余甘坐到位置上时杨枭枭已经点了一大堆海鲜了,大口吃了一口三文鱼,杨枭枭边吃边骂:“你他爹的一天天就你最忙,忙就算了,你是人吗姐们约你吃个饭你迟到了多久?整整半个小时!余警官的时间观念被黑洞吃了吗?还有那个姓谭的,天天被他哥打被他哥骂他还能贱兮兮地凑上去,老娘约他吃个饭他还非要炫耀一句对象不让!下次约你们是不是还需要按考古标准提前三天啊!”

余甘连忙做她身边拍拍背给她顺气:“哎呀我错了嘛错了,真的错了。主要今天案子有进展,一下给搞忘了,这顿饭我请,我再给你点点儿甜虾?爱尔兰甜虾怎么样?”

杨枭枭白了他一眼:“我要吃新西兰甜虾。”

余甘拿起菜单叫了服务员过了:“哦当然没问题,要几只呢?”

“五只。”

“好的,软壳蟹吃不吃?”

“两只。”

……

水深火热地点完,余甘坐回杨枭枭对面,大吃一口鳕鱼塔塔:“他们家东西还挺好吃,好久没吃这种一口就能吃完的细糠了。”

杨枭枭:“余警官真忙啊,完全看不出来少爷架子,太亲民啦。”

“别诋毁我了,谭明宣他哥同意了?”

余甘和杨枭枭也是前几年才知道谭明宣一直喜欢他哥,虽然刚开始两人脑袋宕机一时间没说出来话,但最后两人作为小谭最忠实的挚友,还是无条件支持。

当时谁能知道,能看见小谭如此曲折的爱情之路。

“骗鬼呢。估计就是主动亲了他一下,那傻子乐疯了。”

“唔……”

杨枭枭把手上那盘火腿递给他:“你尝尝这个,真挺好吃。谁发明出来的火腿配蜜瓜?对了,我还想问呢,你最近没情况吧?别到时候你们都脱单了就我还孤身一人!”

“啊?”明明没情况但莫名心虚的余甘愣了一下,“没、没有啊,当然没有了。有情况肯定就跟你说了,况且我忙死了,哪来的时间找新人啊。”

杨枭枭满意了:“行吧,老娘今晚原谅你了。”

杨枭枭在北城上的大学,毕业后去了动保局工作。今天约饭也是因为过两天就要去非洲那边考察,可能要等好几个月才能回来。

“你们每天跟动物打交道是不是特别有意思?”

“当然了,为了现在的生活,老娘不得不靠自媒体养活自己,工资实在是太少了。我妈前两天听我要去非洲,担心的不行。但你知道的,她从来不会阻止我。”

余甘点点头:“当然担心了,而且你一去就几个月。主动多跟阿姨报备吧,一天发个十几条的,不许断更啊。”

杨枭枭冲他wink:“当然了,知道你们担心我。与其担心我会不会随时死掉,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

“什么话啊呸呸呸!你别说这种话,尤其是出行前!快呸掉!”

杨枭枭摸着木头呸了三下:“行了吧?”

“我哪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也就是最近接了个大点的案子,费脑的杀人案哪有那么多。”

一顿饭吃到最后,战况就变成了“那个是你点的你吃掉”。余甘揉着鼓起来的肚子喝了口饮品,手机响起,余甘吓得连忙放下水头伸到手机屏幕上方查看,还好还好,不是局里。

杨枭枭看他一副社畜的样子就心酸,她这种人,就乐意过点不安稳但相对自由的生活。

毫无心理负担地接起,余甘看了杨枭枭一眼,才想起来刚刚聊到的“有情况”的话题……这也不算有情况吧。嗯,不算的。

“小宝,你在哪呢?怎么还不回家?”

完蛋了,余甘看着手机上亮起的外放键,尴尬地想钻进桌底。

杨枭枭愣了一下,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余甘,一脸不可置信。

余甘连忙摆手,对着手机说:“我跟别人吃饭呢,你晚上和铭铭自己弄点吃的,我一会儿回去啊。”

“和谁吃饭?怎么没告诉我?你告诉陈铭都不告诉我?”

余甘手忙脚乱地把外放关上:“……不是啊,和杨枭枭。”

那边顿了顿:“你什么时候结束,我去接你。”

“不用,我打车回去,你早点睡吧。”

“你在哪。”

余甘叹了口气,报出了一串地名。

挂了电话,余甘一点一点挖面前的甜品,始终不敢抬头。

“没情况?忙死了?没新人?!”

余甘据理力争:“是啊,不是新人啊!我没跟他谈啊!”

“没谈叫你小宝啊!查你岗啊!”

“没查我岗……”余甘越说越小声,“他他他就是、就是、老爱那么叫,我都说了让他别那么叫我了,真没谈、、”

“好好好,是谁,说出他的名字!”

总感觉在演无脑剧本……余甘两眼一闭:“魏寻。”

“谁、谁?”

余甘捂着脸:“哎呀魏寻啊……”

杨枭枭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他爹的真的跟谭明宣一个德行。”

饭局结束,余甘跟杨枭枭走到店门口,魏寻已经等在那里了。

然后就发现杨枭枭看他的眼神愤怒中带着奇怪。魏寻不明所以地笑笑:“枭枭好啊,我是魏寻,是余甘的……”

好奇怪,应该说什么?

余甘连忙拉着魏寻:“枭枭我们先走了啊,你到家记得跟我说啊!走了走了。”

魏寻被余甘火速拉离现场:“不送送你朋友吗?留她一个人不好吧?”

“哎呀没事,你不用操心了啊。”

再多来一秒余甘都怕杨枭枭直接打上来,为了避免灾难的发生,这是最好的决策。

安全坐上副驾驶,余甘把安全带系好:“走吧,你和铭铭晚上吃饭没?”

魏寻启动车子:“吃了啊,不过他没做饭,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难道是因为你今晚没回家吃饭?”

“又在说什么啊……”余甘表示无语,“是遇到了点事儿。”

“哦,”魏寻开车手还不老实,把手递到他面前,“牵手。”

余甘不愿意:“开车。”

“打赌,”魏寻把手收回去,放好,“前面是红灯你就跟我牵手,绿灯就不牵。”

“谁跟你打这种无聊的赌。”

右转,远远的绿色在视野中出现,越走越近,还有十秒,车速渐渐慢了下来,然后在黄灯亮起时,魏寻稳稳地把车停下,立刻伸手:“牵手。”

余甘把手放上去:“后面的司机肯定在骂你。”

“骂,想怎么骂就怎么骂。”

这个路口的红灯尤其长,余甘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让他牵着,但耐不住生理反应无法控制,手心渐渐濡湿,余甘蜷了蜷手指,想抽走。

魏寻握紧他:“怎么啦,还有三十多秒呢。”

“黏黏糊糊的,你不觉得难受啊。”

魏寻抽了张湿巾给他擦手,然后又牵好:“这样就不难受了。”

不仅手黏糊,人也黏糊。余甘右手撑着下巴,看着红灯一秒一秒流逝,迷茫之下感到安心和慌张。矛盾感总是会蔓延在他和魏寻身上。

好想认认真真地跟他谈一场正常的恋爱,没有这么多危险,没有隐瞒没有欺骗,也没有那么多奇怪的人干涉的,健康的恋爱。

红灯倒计时结束,余甘收回思绪,也收回手:“开车吧。”

短短九十多秒,竟然像窃取来的另一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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