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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转世后被树精总裁带球碰瓷了 > 第13章 女人

第13章 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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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常乐的妈妈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皮肤白净,一身白裙,黑色长发打理得很好,被戚常乐扶着走出来路过苏御身边的时候甚至还不忘朝他点点头,她这个样子完全看不出来已经有了戚常乐这么大一个孩子,脸上几乎没有皱纹——除了一个显眼的巴掌印。

不过比起她,屋里那个男人身上的抓伤似乎更多也更惨烈。苏御的眼神落在了女人修剪得并不算圆润的指甲上。

女人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小声叫着前面的戚常乐:“乐乐,我脚疼。”

“是被玻璃划破了吗?”戚常乐闻言立刻停下来,蹲下/身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细细地查看着,“下次出来记得穿鞋子。”

“让她疼死算了!md抓得老子都流血了!”屋里的男人跟了出来,他先是被门口的苏御吓了一大跳,捂着自己的脖子绕过苏御这才破口大骂道:“那是什么精神病院!?连个疯子都看不好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她是在精神病院了?”戚常乐冷眼看向他,男人一听更火大了:“你就是把她放出来准备弄死我是不是?你个小王八蛋……哎!?”

苏御把他拎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巴放干净点。”

“你,你谁啊?老子教训儿子用不着外人管!松手!”男人在苏御手上不断挣扎,被苏御扔到了一边,竟然还想过来还击,苏御一个眼刀子过去就让他停在了原地。

男人见他的确奈何不了苏御,便把矛头又指向了戚常乐,但戚常乐看也不看他,苏御又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领口还夹着一副墨镜,活像个保镖,更加不敢造次,丢下一句中气不足的“都给我滚”便回身关上了门。

“我来背阿姨吧。”苏御走到戚常乐身边,背对着他弯下了腰,“先去医院吧。”

女人先是忐忑地看了一眼戚常乐,在看见戚常乐点头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在戚常乐的搀扶下攀上了苏御的背。

三个人下了楼,大广正等在车边,见他们过来了忙把门打开:“哎呦喂这是踩到什么了?一地的血!”

“……玻璃。”女人被大广接过来放在了后座,她怕弄脏了车,不敢把脚放下来。大广看出她的窘迫,从前座拿过来一个小靠垫:“旧的,没事,放下来吧。”

大广开车,苏御坐在副座,把后座的空间留给了母子二人。

“不是和你说了不要乱跑吗?”戚常乐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王姨也没给我打电话。”

他就像是在说家常,语气虽然带着指责,却没有什么感情:“上一次你跑出来我找了你一天,这次差点把自己命都玩没了?”

女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来回晃了晃,动作像是在哄小孩儿:“他打你,我得拦着……打得你疼不疼?”

苏御闻言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戚常乐低着头看着女人握着他的手,神色有些讶异:“……他没打我。”

“打了的,用凳子腿儿打的,打得我们乐乐腿都肿了。”女人认真道,还要用手去撩他的裤腿,被戚常乐躲开她还有些生气,嗔怒拍了他一下:“疼不疼?”

戚常乐忽然想起来,大概在自己五六岁的时候,爸爸有了外遇,被妈妈发现之后,两夫妻打了一架,最后男人还拿戚常乐威胁女人,用打女人头打断了的凳子腿儿把他的小腿肚打得都肿了。

后来大了一些,他还庆幸当时那凳子腿儿是木头的,否则他和妈妈早就被打死了。

但女人已经多少年没有神志清醒过了……至少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以往她也会出来乱跑,不过都没有像这次一样对爸爸出手。

戚常乐低头看向女人的指甲,指甲缝里甚至还有血迹,应该是男人的——从前一向“袒护”“畏惧”男人的她竟然对男人下了这么重的手。

“现在是几几年?”戚常乐突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妈,回答我。”

女人歪了歪头,似乎很疑惑他怎么会问这样常识一般的问题:“乐乐忘了吗?今年是03年啊。”

正好到了红灯,大广停下了车,回头惊异地看着女人。

女人说的时间,是十七年前。

……

从医院出来,大广按照戚常乐给的地址把车开到了一处距离闹市也不算远,但的确是在城市边缘的居民楼楼下。刚停车,一个拎着大包小包的中年女人就迎了上来。

“王姨!”

“哎呦,戚先生你可算回来了!我这就出门买个菜的功夫,夫人就不见了,可真是吓死我了!要不是您打电话过来,我还得到家才知道这事呢。”中年女人大呼小叫地把戚常乐的妈妈接下了车,上下细细地把她检查了一遍,确定她身上除了脏了一点,脚上多了一处已经被处理好的伤口之外就没有其他不对劲,这才放下心来,“走吧走吧,先上楼。”

“你们在楼下等我吧,我很快下来。”戚常乐对苏御道,苏御摆了摆手:“没事,你在这里待一会儿也行,我先回趟公司。这样吧,一个小时之后我来接你。”

“有什么急事吗?”戚常乐皱起了眉头,来的路上苏御也没接什么电话,倒是时不时就在看手机,难道是公司出了什么事?

苏御笑着捏了一把他的脸:“没什么大事,回去签个文件而已,是总公司的事。我先走了,哥。”

戚常乐站在楼下看他驱车离开,这才在王姨的催促下跟着她们上了楼。

这里是一处公寓楼,虽然环境不怎么样,但这里的人都很好,也都是年纪比较大的老人,妈妈住在这里他也放心——最重要的是这里治安很好,那个人进不来。

他选的地方在顶楼,坐北朝南,阳光很好。王姨给他们开了门,一进门就是一张长沙发,方便妈妈坐在这里晒太阳,不过现在沙发上堆满了各种颜色材质的毛线球和不少半成品。

“王姨,我不是说不要给她这些尖锐的东西吗?”戚常乐一看那些银色的长毛线针,脸色就变了,两个大步跨过去把针拿了起来,“她万一又把自己弄伤了怎么办?”

王姨正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厨房门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女人就过来把他手里的毛线针拿走了:“妈妈在给你织毛衣啊,马上秋天就到了,你现在又是长身体的时候,去年的毛衣早就穿不下了……”

她说着竟然还从沙发上摸了一把软尺出来,轻轻地在他身上量来量去,嘴里念叨着“袖子短了得改改”,戚常乐也不敢动她,只好僵硬地站着让她量。

王姨在一边道:“戚先生,您别太担心。她之前不会织,还是求着我教她的,我看她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才教她的,您要怪就怪我好了。”

“……她这样多长时间了?”

“一个多月吧,算算时间您也一个多月没来看她了,估计是想你了才跑出去了……”

“她去把我爸打了一顿。”戚常乐打断了她的话,在王姨震惊的目光下又道:“你先去做饭吧,我看着她吃了饭再走。”

王姨拎着菜进了厨房,戚常乐把女人扶到沙发上坐下来,看她低着头仔细地调整着针脚,把已经有了雏形的毛衣领子继续改大。她的动作还有些生疏,看得出来的确是学了不长时间。

戚常乐蹲在她面前,手放在了她的膝盖上,抬头看着专注的妈妈。

戚母是在上高中的时候就和他父亲认识了,才刚上大学就怀了孕,家里人不肯接受未婚先孕的女儿,把她赶了出来,才刚刚十九岁的她就跟着戚父出来打工了。

那时候的她和很多小女生一样,以为有了男朋友就有了一辈子的幸福,却万万没想到迎接她的是枕边人的拳打脚踢。

最开始那几年她带着年幼的戚常乐还不肯离开戚父,她没有工作能力,更没有钱,离开了男人孩子说不定就活不下去——可后来她发现,再不离开,在被饿死之前他们娘俩儿就会先被打死。

她带着小戚常乐跑了,戚父以为她和别的男人跑了,等男人气急败坏地把她抓回来打了一顿后,发现她已经疯了。

她不再是那个会说“爸爸只有我们了”的妻子,也不是会给戚常乐讲睡前故事的妈妈,她只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

戚常乐在这种环境下硬是靠着街边邻居的一两口饭,自己勤工俭学上完了大学,转头就把女人接出来去和男人离了婚,然而送她去精神病院治疗依然是一笔巨大的费用,等到戚常乐终于攒够钱的时候,女人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第一次把她带入院里差点出大事。戚常乐只好把她又带回这里,一住就是好几年。

这几年里女人虽然时不时有些小症状,可比起最开始,已经好了不知多少了。

“妈,你今天为什么去找戚远?”戚远是戚父的名字。

女人停下了手里的针线活,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忘了,戚远是谁?”

“……忘了就忘了吧。”

忘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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