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杰克房子很大,有温暖的壁炉和干净的床,还有餐桌和明亮的玻璃窗户。杰克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直到突然听到了开门声。
杰克以为是所谓的主教来接自己,当杰克走出房间门,迷糊的脑袋终于清醒。杰克正看到那两个修女站在客厅里,其中一位修女的修女袍有些鼓,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
那种姿势和气氛,很快就让杰克想起了那天凯瑟琳大公遇刺的画面,那斜直的修女袍下面应该藏着细直的佩剑。
杰克清楚这两个修女是来灭口,赶紧躲进房间将门关上。杰克听见清脆的脚步来到门前,使劲推着门劝导修女。
“善良的修女啊,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没有人会记得……”
杰克话还没说出口,突然剑刃就刺穿了木门,正指着杰克胸口,差半尺刺能刺进杰克胸膛。
任谁都会被这突然一剑吓到腿软,尤其是瘸子就更严重了。杰克下意识的后退,就看见门被一把推开。两个修女一人手中握着细长的剑,一人握着匕首,紧张的看着杰克。
她们从未杀过人,可杰克亲眼目睹了她们的堕落,不把杰克灭口,她们连觉都睡不着,惶恐不安。
杰克也清楚,这绝对不是两个拿着玩具的修女,这佩剑叫迅捷剑,比杰克的诗人佩剑更坚固一些。
正如它的名字一样,迅捷剑因为手柄处的配重和剑刃前端重量差不多,所以使用起来非常迅速快捷,看着很轻巧。其实迅捷剑也很重很坚固,和破甲锥一样,用来决斗一剑致命,造成的贯穿伤很难活下来。
杰克连忙摆手示意修女要冷静,无奈的恳求道:“两位可怜的修女,我与你们一样,也深陷黑暗的牢笼之中,我亦是魔鬼的奴仆。
你们的事情我深感同情,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出卖你们。出卖你们的时候,我会同你们一起被架上火刑台。甚至于我更害怕你们将我指控,你们是修女,人们肯定愿意相信你们。而我其实只是个游吟诗人,所有人都知道诗人谎话连篇。”
紧张的两位修女是安妮和玛琳莎,她们都有着陌生的银色头发灰蓝色眼睛,应该是异国的修女。
她们看起来都很胆小,其中玛琳莎稍微大一些,不太熟练的举着剑走向杰克,咬着牙试图给自己鼓起勇气。
安妮躲在后面,她还年轻,看的出来她的腿抖得厉害。
玛琳莎忍不住眼泪滑落脸颊,小声说道:“可我们必须杀了你,不仅是因为你知道我们的秘密。我听见伯爵和马修都说你眼熟,对你非常重视。
他们最近比较烦,所以一时没想起来,说不定他们睡觉前就会突然想起你。他们肯定会将你严刑拷打,让你说出一切的秘密!”
杰克在身上摸了半天,突然从腿上拔出威尔士曾经扔给自己的短剑,假装要扔向玛琳莎,吓的玛琳莎不敢上前。
杰克看她们胆小就威胁道:“我可怜的修女,我对你们的遭遇感到不幸,不过我劝你们最好不要伤害我。我的主人非常可怕,她是十几丈高的深渊恶魔,只要我一召唤出来就能吃掉你们。
你们想想看,就连控制薇丝莉娅的那个女巫她从来都不敢伤害我,那个羊头的魔鬼也不敢伤害我,就是害怕我的主人。”
胆小的修女被杰克吓到了,她们的确看到诺卡乌菲丝送给杰克药水,似乎不敢伤害杰克。
就在她们犹豫的时候,杰克又开口说道:“要是你们害怕我被拷问说出你们的秘密,那就请求你们帮我逃出去,这样我们可就都安全了。
而且相比于你们,我在我的主人面前至少还有些地位。等我将来完成她给的任务,我就会请求她帮你们摆脱魔鬼的控制,就算是报答你们今天的救命之恩。”
就在三人僵持的时候,门外的卫兵突然敲门,进来想要看看两个贿赂他的修女到底在干什么。
看到卫兵赶来,修女赶紧藏起了武器。这时杰克推着两位修女来到客厅,在卫兵不解的神情中,突然一把扯下了安妮的修女袍。
杰克大方的对卫兵说道:“我的朋友,请帮帮她们吧,她们不想再当修女了!”
像卫兵和杰克这种下等人,哪里碰见过这些不用干活的干净女人。惊慌失措的修女让卫兵难以拒绝,卫兵手中的盾牌和战斧都不由自主的掉到了地上,不自觉的咽着口水。
那白花花的大腿,让杰克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但那粗鲁的卫兵很明显要比杰克想的更多一些,完全忽视了杰克已经从玛琳莎手中拿来了长剑。
杰克试着把手握进精致的盘花护手中,来到卫兵身后,另一手扶着剑尖。就在卫兵上前想要抓住安妮的时候,杰克瞄准卫兵身上有链甲的地方,用尽力气刺了上去。
长剑摩擦链甲的声音折磨人的耳朵,两个修女被吓得抱在一起,直接哭了出了。
被刺穿胸膛的卫兵发出低沉的喘息声,慢慢跪倒在地上。为了让他少一些痛苦,杰克一脚踩着他的背,两手用力才把细长的剑拔了出来。
喷涌的鲜血随着卫兵的挣扎在客厅蔓延,收拾好衣服的修女和杰克悄悄溜出门。
在拥挤的巴尔法城堡里,大口喝酒的人们正在享受胜利的快乐,瞭望塔中的卫兵警惕的看着城堡外面的树林。
由于晚上城堡的大门已经关闭,杰克只能藏在修女的屋子,等待明天天一亮才能离开。
两位修女要随时守在薇丝莉娅身边,在天快要亮的时候,守夜的修女给杰克偷来了马修的衣服和帽子。
杰克刮掉自己许久未打理的胡子,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瘸腿,压低大沿帽子,点头回应路上问好的人。
杰克看到喂马的仆人很忙碌,学着马修的强调让他干活快一点,随后就解开自己的马,翻上马背就走。
天才蒙蒙发亮,路上早起的穷苦人不知道马修大人为何起的这么早,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
熬了一晚上的卫兵远远看见马修那一身熟悉的打扮,就放下吊桥,迷迷糊糊看着马修大人消失去了远方。
在森林的边缘,杰克愧疚的回头看了巴尔法城堡一眼,默默替两位修女祈祷。
能进主堡拿到马修衣服的人并不多,也不知道她们能不能逃避过去。她们都是虔诚善良的修女,不该遭受这样的折磨。
重新回到玛蒂的丛林小屋,杰克把失落河灯还给玛蒂,然后拿上自己的行李离开了森林。自从遇见玛蒂,杰克和她的合作总能得到值钱的马儿,真的分不清她是魔鬼还是天使。
杰克穿着马修贵族的衣服,戴着他华美的帽子,帽子上还有白色的绒羽,是贵族的象征。
杰克骑着美丽的白马,手中握着优雅美丽的佩剑。杰克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只不过内心却空落落的。
杰克贵族的打扮让杰克很容易就混上了路过的商队,还有战败回国的骑士,一起进入了博格山脉。
春天的山中到处都是开满鲜花的草木,云雾轻抚着路过的旅人。同行的少女含情脉脉的看着杰克,但杰克的心里却满是惆怅。
重新来到雷蒙城堡,热闹的舞会还在继续。杰克看到那些曾经的肥胖贵族早已被折磨的瘦骨嶙峋,发青的脸上垂着暗淡的眼睛。
诺卡乌菲丝依旧邀请杰克喝酒,不过这次杰克没有拒绝。
杰克只希望他能给自己一杯最烈的烈酒,让自己和那些沉迷舞会的人一样,迷失在欢愉之中,不要再被内心的遗憾和愧疚折磨。
杰克想要和以前一样,当个放荡不堪的游吟诗人,去异国他乡流浪。
爬到诺卡乌菲丝座位旁的酒鬼将羊奶挤在酒中,一饮而尽,脸上很快就洋溢起幸福的表情。杰克觉得不错,也坐在旁边挤了一些。
一杯羊奶酒下去就感觉天旋地转,什么都想不起来,就是快乐的忍不住想笑。
被打扰兴致的诺卡乌菲丝一把拍开杰克的手,无奈的喊道:“别这样伙计,你这会让我很没面子!”
杰克一杯酒下去终于藏不住心里的事情,抓住羊奶倾诉着自己的心事。就算杰克一直都知道自己和安娜不会有未来,但也从未想过会以这么遗憾的方式收场。
命运啊!杰克当时有了钱,可以尝试着改变一切的时候,为什么却要这么残忍的安排。
被杰克的倾诉感动到的诺卡乌菲丝手中突然出现了羊皮纸和羽毛笔。它将笔递到杰克手中,拍着杰克的肩膀宽慰道:“你还年轻,你只看得见别人拥有美好的命运和爱情,你也想要拥有,可你却忽略了他们背后付出的一切。
只要你签了这份契约,和他们一样把你美味的灵魂给我,我就会让你得到心上人的谅解。无论你们曾经有过什么样的误会和遗憾,只要签上你的名字,她马上就回出现在你的面前,就像初次相遇一般重新开始。”
喝迷糊的杰克看着诺卡乌菲丝手中的契约,仿佛能看到在那片白桦林中无忧无虑的情人。那时候的夕阳纯净的没有一丝灰尘,溪水清澈的没有一点杂质,鲜草儿芳香,马儿在田野中奔跑,那时候的安娜真美。
金尖的羽毛笔扎破手指,鲜血一滴一滴落在羊皮卷上。杰克按耐不住心里的痒,毕竟杰克已近好几个月没碰女人了…。
杰克牙一咬就写上了名字,看到诺卡乌菲丝嘴角压不住的笑意,杰克无所畏惧,杰克宁愿付出一切代价。
而正在诺卡维菲斯将契约拿起,忍不住畅怀大笑的时候,那契约中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痕,随之裂纹中就出现了一个毛茸茸的黑爪,在诺卡乌菲丝那丑陋的脸上就拍的一串残影带火花。
惨叫的诺卡乌菲丝连忙抛开手中的契约,就见那契约燃起火焰,飞向空中变成飞灰失效。
愤怒的魔鬼举起爪子,呲着牙,咒骂着黑猫,它恨透了维多利亚的这只猫。如果诺卡乌菲丝没有猜错的话,就连杰克刚挤的羊奶也被那讨厌的黑猫顺走了!
果不其然,杰克望着突然变空的酒杯,一种失落蔓延在心头,忍不住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