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中的人们欢声笑语,而公主只能躺在床上大声呼救。玛利亚胸前佩戴着约瑟夫赐予的圣物项链,她能感觉到魔鬼的步伐正在靠近。
对圣物气息感到厌恶的诺卡乌菲丝径直走进主堡,站在公主的床头很优雅的行礼问候着。
“哦…,我美丽动人的公主殿下,听闻丝格曼王国的勇士都对你倾心已久,果然百闻不如一见,你胖的动都动不了,就连我都有些小小的心动呢!”
爬不起来的公主惊恐的咒骂着恶魔,从胸口掏出圣物,发出纯白的圣光,就像中午的太阳一样,照的宽大的房间里明亮异常。
杰克感觉到自己的脑袋里有恐怖的烧灼感,至于身体里的恶魔,它全身像冒火了一样,非常痛苦。
难以忍受的恶魔用手挡着眼睛,逃出房间还不忘摇着尾巴嘲讽公主。
告别玛丽亚,恶魔伸长鼻子嗅着空气中愉悦的气味,一路找到了薇丝莉娅的房间一脚踢开。
薇丝莉娅和修女被恶魔吓坏了,慌忙逃进卧室。就算她们手中握着利刃,也惧怕恶魔,躲在柜子后面瑟瑟发抖。
修女玛琳莎和安妮都早已被恶魔侵蚀,在魔鬼熟悉的召唤中,眼神逐渐溃败。
修女丢下手中的剑,跪俯在魔鬼的脚下哀求道:“深渊的魔鬼啊,请不要再折磨我们。如果被人知晓我们不再圣洁,我们会被架上火刑台。”
诺卡乌菲丝无奈的叹息道:“我可怜的修女,不要害怕,我只是将欢愉赐予你们。如果你们不接受,我从不会强求,只要你们在无尽的孤独和失落中不要反悔就好。”
恶魔的眼神让修女犹豫不决,想想近十多年的修女人生,每天都跟随在薇丝莉娅身后不苟言笑,强忍内心的萌动。
和恶魔片刻的欢愉似乎成了她们唯一的记忆,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她们。
恶魔不再诱导毫无价值的修女,挥手将他们驱赶到一边,径直走向薇丝莉娅。
“我美丽的夫人,我想你此时此刻应该比任何人都怀念玛蒂。如果不是她帮你在马格罗、教会、和巴尔法之间周旋,维持你的地位,你恐怕早已失去价值。
你看吧,如今你又混到了这般地步,成了生孩子的工具,还沾沾自喜的以为你的孩子能能帮你维持地位。多么令人痛心啊,这是你曾经想要的吗?
我能感觉到你内心的失落和不甘,你恐怕你连自己都骗不了吧。
你生而高贵,你渴望高高在上,众星捧月。你渴望将那些冒犯你的人都挂在城墙外的囚笼之中,看着他们不眠不动,看他们苦苦哀求。看着乌鸦啄食他们的眼睛,你才能得到片刻的满足。只有用最漫长的方式折磨他们,你才能酣然入睡。
可如今呢?你恐怕要在那个男人回来后卑躬屈膝,乞求他为你播种,维持你最后的价值。”
薇丝莉娅的愤怒淹没了恐惧,举着剑就刺向恶魔。但恶魔一把抓住了剑,嘴角露出了邪异的笑容,对少女说道:“你感觉到了吗,这一剑要是刺在我的身上,你该有多快乐啊,可惜你办不到!
你只是个女人,你没有强大的力量,没有继承权力的资格,更没有人同情你,只有女巫在丛林深处耐心的等待你。”
诺卡乌菲丝握着剑走出杰克的身体,然后才在薇丝莉娅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把剑缓缓刺进自己的胸口。
满是毛刺的残忍长剑在肋骨间缓缓摩擦,刺穿心脏,让得到满足的少女忍不住双腿颤抖,跪俯在魔鬼脚下。
她面色红润,压抑在内心的残暴终于得到了解脱。当然,她也坠落进无尽的深渊之中。
薇丝莉娅终于伸手向魔鬼乞求道:“带我走出困境吧!我想要重新开始。
我不明白猎巫团攻城战时,玛蒂为什么就那么自信,敢断定骑士团物资跟不上,让巴尔法从此对她倾心。
当我苏醒后,他就一直在我身上寻找玛蒂的影子,却满眼遗憾。
我求援家族,不惜和教会发动一场战争都难以挽回我的地位。为什么?为什么失败的永远是我?”
诺卡乌菲丝大笑一声,手中突然出现了一卷羊皮纸在少女面前,丢下鹅毛笔对她说道:“小声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的丈夫在舞会上看到了一个言谈举止很像玛蒂的女人,正考虑着要将她册封为贵族,悄悄留在身边。”
恶魔的一句话就彻底让薇丝莉娅崩溃,趴在地上无力的哀嚎着。
恶魔笑的前俯后仰,指着契约说道:“你自己看看吧,只要你签下这份契约,我就让你得到掌握命运的智慧,并且不竭余力的帮助你掌控巴尔法城堡。
巴尔法和克罗斯联姻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两人很快就会反目成仇。到时候你一句话就能救他一命,让他从此对你言听计从。
我美丽的夫人,其实你不需要什么毒药控制他,也不必将剑插在他胸口。男人其实很简单,只要你一句话说在他心坎,此后他甘愿放下高贵身段,将你奉作恩主。
来吧,我美丽的夫人,将这份契约看清楚,它能让你拥有想要的一切!”
在恶魔的诱惑之下,薇丝莉娅还是重蹈覆辙,用鹅毛笔刺破手指,签下了契约。
随着契约燃起黑色的火焰,薇丝莉娅的眼睛也逐渐变成了金色的竖瞳,和恶魔相拥欢笑。
在门外目睹了一切的修女仓惶逃走,她们终于挣脱束缚。但她们不能再留下,她们知道了魔鬼的秘密,等到薇丝莉娅恢复理智,肯定会杀了她们灭口。
杰克在混乱的城堡中找到自己的房间,换上修道袍,拉起兜帽掩饰面容。
既然现在玛利亚公主砍了自己,克罗斯也就没必要为难爱丽丝。等杰克背着纹章官笔记找到恶魔,在主堡等待杰克的诺卡乌菲丝不耐烦的跺着蹄子。
重新回到杰克身体的诺卡乌菲丝匆匆跑出了城堡,远远看去是狩猎的队伍听见城墙坍塌的声音匆匆赶回来。
恶魔一直跑进丛林深处,才跳出杰克的身体,得意的告诉玛蒂,傲慢的薇丝莉娅已经成了它的奴仆,很快巴尔法城堡就会属于恶魔。
在玛蒂不满的眼神中,诺卡乌菲丝连忙承诺玛蒂会给她找到新的身体,或者给她强大的黑魔力。
杰克告别玛蒂和诺卡乌菲丝,回到家里就准备去光明之城。天气已经开始冷了,杰克要赶在第一场大雪之前穿过博格山脉。
让杰克没有想到的是,已经生下男孩的海伦赶来道别。她告诉杰克和威廉,如果遇见威尔士,请告诉他孩子很健康。
告别家人,杰克和威廉穿过博格山脉,来到了雷蒙城堡。
因为杰克多看了一眼出来接威廉的吉娜,就被冲动的威廉按在地上,用铁一般的拳头砸在了脸上,将杰克匆匆带走。
威廉一直将杰克送到格拉默修道院,才放心离去。如今威廉有了盔甲也有了金币,他想要回家乡,赎回父亲卖掉的领地,将妹妹接回去。
杰克捂着脸感谢威廉一路的照顾,而威廉也很感谢杰克。与杰克同行让他有幸在罗德堡买到物美价廉的盔甲,也让他遇见了一匹好马。还有在奈特恩抢到了一些财物,以及两次的雇佣,让他赚到了不少金币,有了回家乡的底气。
威廉告诉杰克,如果杰克需要帮助,可以去博格山脚下找一个叫诺顿的小镇子。那个镇子很美丽,他以前喜欢在镇子上的酒馆中待着。
和威廉道别,杰克再次回到阿诺德老爷家,将厚厚的纹章官笔记砸在他的桌子上,这应该会让他很满意。
出乎杰克的预料,阿诺德只是微微点点头,然后就告诉杰克可以去王宫门口,那里才有需要科罗拉王国纹章官的贵族。
杰克不敢进光明之城,只好求助阿诺德老爷。看在杰克手中两枚金币的份上,阿诺德答应了下来。
杰克赶着马车,阿洛德老爷挥舞着拐杖,在王后卫队的叫骂声中一路来到王宫门口。
因为索菲亚公主的缘故,皇宫门口的大街上有很多自称航海家的人,在向偶尔进出皇宫的贵族马车推销自己。
“快来看看我吧,杰出的航海家,我曾经穿越过珊瑚海,穿越过死海,穿越过迪纳丘海,还有恶魔海。我打败过无数的海妖,我和我的水手们英勇无比。只要有大人为我提供大船,我一定能将货物带回港口,让您俘获公主的芳心!”
年轻的贵族忍不住打开车窗,然后那些所谓的航海家都迫不及待的涌上去,追着不愿停靠的马车介绍自己。
杰克在挨了阿诺德一拐杖后,也开始大声推销自己。
“快看看啊,科罗拉王国最详细的纹章官,上个月才刚刚游历完,掌握了最新的消息。如果您需要科罗拉王国的消息,我一定能给您最正确最详细的介绍,让您的智慧和谋略无往不利。”
杰克喊了半下午,也没有一个人向杰克招手,让杰克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些巷子口披着黑斗篷的女人。
坐在马车上阿诺德老爷看着年轻人的样子,不禁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
那时候拥有一个航海家就能一夜暴富,他路过这里就会遭到贵族能的哄抢。甚至很多贵妇都参与进来,不惜用美貌迷惑他。
如今他老了,航海也没落了,不知道这些年轻人什么时候能等到和那时一样美好的时代。
杰克一下午没有找到雇主,让杰克有些怀疑自己和阿诺德老爷的判断是否正确。但阿诺德老爷摇了摇头,告诉杰克不要怀疑自己。
命运总是偏爱年轻人,即使不完美,也有恰到好处的归宿。只要假装自己年轻,就一定能得到命运的偏爱。
两个人在旅馆中过夜,第二天一大早,杰克又来到了皇宫门口。
杰克终于看到有人向自己招手,一瘸一拐的追上马车,结果被人一巴掌打在脸上。
马车里男男女女笑成一片离去,停在原地的杰克默不作声,也许怪自己忘了曾是游吟诗人,这点事情又怎么能算的上侮辱呢,别人在和你开玩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