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光影,天帝法旨降临之时,我正斜倚在雕花拔步床上,墨方立于身后,替我梳发。铜镜里,他执梳的手腕凝着未消的魔纹,诡异的纹路蜿蜒如蛇,与他平日里冷冽又沉稳的气质格格不入,却偏偏,玉梳稳稳挑开我鬓边一缕银丝——那是三日前强行催动窥心镜的代价。
“他们倒是心急。”我睨着悬浮在半空的金卷,语气满是嘲讽。天帝的旨意,向来是九重天的尚方宝剑,在三界畅行无阻,可如今,在我看来不过是一纸闹剧。任由墨方将凤凰纹抹在我脊骨处,他指尖沾着混了魔血的朱砂,触感冰凉。每画一笔,灼热的刺痛顺着仙髓蔓延,我却强忍着,冷笑道:“将军这般狠心,昨夜求饶时倒软得很。”
墨方的动作瞬间一滞,随即,毫无预兆地,他突然咬破我后颈。尖锐的刺痛传来,血腥味瞬间盖过满室旃檀香,弥漫在空气里。同一时刻,悬浮半空的金卷承受不住暴涨的魔气,轰然炸裂。金色碎屑纷飞,如一场盛大又诡异的雪。我瞳孔骤缩,抬眼便看见,墨方瞳孔里浮动的血色咒轮。咒轮疯狂转动,透着邪恶与诡异,我瞬间明白,苻生临死前种下的诅咒,开始反噬了。
“墨方!”我低喝一声,试图抓住他的手臂,却被他猛地甩开。他周身魔气翻涌,原本清俊的面容扭曲狰狞,往日里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被无尽的血色填满,透着陌生与危险。
“是……控制不住了……”墨方从齿间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又痛苦,仿佛在极力抵抗着什么。雕花拔步床在魔气冲击下剧烈摇晃,幔帐撕裂,坠饰叮叮当当散落一地。我望着失控的墨方,心中五味杂陈,三日前,我们深入墟天渊,历经生死,好不容易挫败苻生,没想到这魔头竟还留下这后手。
门外传来侍卫们慌乱的脚步声,想来是被这动静惊动。我深吸一口气,强压□□内翻涌的灵力,目光紧锁墨方,低声道:“撑住,我们一起解决。”可墨方却像是听不到我的话,周身魔气愈发浓烈,他仰天长啸,一股强大的力量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震得整座宫殿都摇摇欲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