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风起云涌,罗睺突然站了起来,默然的将种在三族族长身上的心魔种子取了出来。
说是种子其实并不准确,如今出现在罗睺手上的是三朵血红色的花,其中一朵只是个花苞、一朵将开未开、最后一朵花开得极繁。
毫无疑问,这三朵花属于下面正激烈打斗三族族长。
其中开得正繁的花属于元凤,将开未开的属于龙族,最后一朵属于被鸿钧把控的始麒麟。
嗯,只有始麒麟因为鸿钧,魔气侵染不深。
不过,也被【天道】腌入味儿了。
被【天道】看上,也不代表能全然脱身。
有些时候,【天道】比恶的明显的【魔道】更可怕。
——
下面打的精疲力尽的三族族长突然吐出一口血,身上的灵气波动趋近于无,强烈的情绪被抽取干净。
那种突然而来的、没有尽头的茫然能够把人逼疯,让人崩溃,甚至脑海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
然而,时不时飘过鼻尖的血腥气味却能证实这里发生过多么激烈的打斗。
元凤在那一瞬间似是想到了什么,染血的双手微微颤抖,他看向面前的“敌人”,又望了望天,突然惨笑。
却又不得不狠声发出誓言……
——
子虚站在高处,旁边是才见过面的时辰,祂将周围的空间封闭,这导致看的津津有味的子虚并没有听见元凤以及之后二人对【天道】的起誓。
祂看了一眼打扰祂的时辰,表情算不上好看,“怎么,都来找我?”
先是【命运】,现在又是时辰。
面对时辰不发一词地打断这场“表演”,甚至是洪荒自开天而来第一次大劫,子虚默了默,叹了口气。
时辰的做法虽然讨嫌,但子虚并没有理由拒绝祂突然来的行为。
时辰:“这东西有什么好听的,总归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就算元凤愿意死守不死火山,甚至在【天道】的运作下怀孕将自身残余的气运分给自己这两个不是凤凰的孩子,他也会死;祖龙更不用说,龙族本淫,族人庞大,本身早就在【天道】的算计下诞下子嗣,本身的气运足够散在有他血脉的“孩子”身上;至于麒麟,愿意将自身功德归还【天道】,也即是麒麟一出,气运漫天。
说到底,沾上大劫的,除了圣人,谁逃得过【天道】的清算,况且还有罗睺、鸿钧虎视眈眈。
看过未来、知晓鸿钧与罗睺性情的时辰毫不怀疑若非【天道】乐意见到洪荒里多一些种族,三族的血脉也会在罗睺或者鸿钧的干预下化作乌有——毕竟到底是作过天地大劫主角的种族,别的不说,本身的价值就比得上洪荒里的高等“材料”了。
而鸿钧与罗睺,一个需要在后面离开不周山重开道场,另一个还有魔界这个耗费资源的“大户”。
这些“材料”都是不嫌少的。
——
时辰看见不远处对峙的鸿钧、罗睺,顿了顿,无奈地看向子虚,“虽然知道你和鸿钧的关系不一般,但是在这个敏感的时期离祂这么近,你也不怕祂真的‘吃了你’。”
子虚不解地看向时辰,“我和鸿钧的关系?”
祂和鸿钧除了交易关系外还有什么关系?
这敏感的时期祂虽有些疑惑但看着下方两人相争的架势也能猜上几许,甚至那句“吃”祂也能进行解读,唯独时辰口中“关系”,令子虚不禁心底发毛。
先不论其他,时辰认为祂和鸿钧关系不一般的结论是从何而来?
祂是【时间】,祂的信息来源只能来自于时间下游,而这则指向了子虚最不想知晓的未来——祂与鸿钧在未来还会纠缠,甚至是紧密的,这样时辰才会用这种调侃的语气对祂说话。
子虚看向不远处的紫衣道人,喉咙干涩至极,祂突然一把抓住时辰的手臂,遁去虚空,切断与洪荒的联系。
时辰见到子虚这幅不甚明朗的脸色,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倒是没计较子虚径直拉扯祂的行为。
子虚闭了闭眼,灰色的眸子在一瞬间极深似墨,祂问:“在你眼中的未来,我与鸿钧是何种干系?那颗茧破出成蝶被鸿钧知道了?”
毕竟那颗茧与鸿钧也能扯上干系,从而演变成祂与鸿钧争取那颗茧的所属权也是有可能的。
时辰定定地看向面前这位明显情绪大涨的【虚假】,轻轻地笑了,眼中黑白分明的双眸变成了时间长河的河流颜色——深邃的紫色,祂也缓缓问道:“你真的要知道?”
虽然【命运】总说一个人的命运是既定的,但是谁也知道这是对于弱者而言,不然,怎么会有编织命运一说。
而时间长河虽然代表了整个世界的起始与未来,但是时间长河是有分支的。
尽管有些分支很快就会干涸或者只有一线水流流淌,那也是一个分支,代表了不同的未来。
时辰是【时间】,在全盛时期甚至能逆转时间长河,如今也能在一定空间中将时间停滞。
而窥探未来也就是时间长河下游是时间长河赋予时辰的权力,也即是只要时辰还是【时间】,哪怕祂的修为再弱也能看见未来。
但是这并非没有代价,特别是祂人主动知晓“未来”,轻则白修几万万年,重则“丧失未来”。
当然,“丧失未来”并不代表“没有未来”,只是丧失了对“未来”的“改造”的能力,也就是会被时间长河拉入“黑名单”,这也是【命运】所说的既定的命运、既定的未来。
这样一来,祂的未来只有一条“河”,没有分支,也无法分支再生;再简单地说,子虚还想带回那颗茧就是“天方夜谭”,毕竟祂已经被时间长河“厌恶”了。
子虚见到时辰这幅景象,祂也回过神来,轻轻吐出一口气,没再要时辰一个说法,毕竟时辰所透露出来的“未来”已经足够祂描绘出未来的自己与鸿钧之间的“干系”。
——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子虚与“叛逆”的通天不同,子虚除了上次与鸿钧“双修”,从来没有忤逆过妙谛的决定。
交易完成后,子虚并不想与鸿钧在扯上干系,甚至为了不让自己全然交托给鸿钧,祂还把自己切做两半,这也是另外的一种对于自己听话的证明。
毕竟祂只有一半与鸿钧扯上了妙谛不喜欢的干系,另一半还是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