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打算将刚刚宗主发疯的事情发出去,
‘您好,对方还不是您的简讯好友,请添加好友后与对方聊天。’
青山垂头丧气,又被删了。
唉,他熟练的从乾坤袋里倒出来一堆玉简,只能换个马甲去跟师兄聊天了。
要问他这些玉简哪里来的,都是他卖符跟同门师兄姐们买的,几乎所有人的玉简都被他买下来过。
就为了跟水袖聊聊天,他沮丧道:“至于吗……”
不就是之前不小心幻想了一下师兄洗澡的样子,就被师兄当洪水猛兽一样躲了好几年了。
再说了,他又不是故意的。
平时都是偷偷想的,都怪子晴非要说什么一起去泡温泉。
搞得他没控制住不小心意淫了一下,还被师兄发现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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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平常心的姬无垠回到了房间里。
见宋玉乖巧的坐在床边等待着他,只觉得心口那团火又烧了起来连带着脸上也开始发烫。
“咳。那为师来了。”
“好的师傅。”
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总感觉对话怪怪的。
姬无垠手上幻化出无数闪耀的星点,逐渐凝成一个金锥。
七寸金锥刺入丹田时,宋玉好像听见霜花在经脉里绽开的声音。
姬无垠的指尖泛着青玉冷光,像掘藕人掏弄塘泥般搅动气海,每挑动一次都带出黏连血丝的银络——那是灵根和那奇怪藤蔓与五脏勾连的命线。
"忍着点,这才第三根。"
他含笑的嗓音混着冰棱相撞的脆响,宋玉后知后觉那是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脊椎突然弓成濒死的鱼,三百六十处大穴同时迸出血珠,在雪白中衣上晕开红梅。被扯出的灵根末端还粘着半片肺叶,在寒玉盘里蜷缩成发光的蚕蛹。
最痛的不是剥离,是灵根残须在血肉里疯长。
那些银丝状的根脉穿透肩胛骨,像蛛网般缠住梁柱。
屋外老槐突然自燃,她这才知道原来离火精魄早与藤蔓共生——此刻它们正代替宋玉发出尖叫,树皮裂口涌出的汁液腥甜如铁锈又被熊熊烈火烧成焦炭。
当最后一条主根离开心脉时,整间房倏地燃起幻火连空气都烤的人炙热难耐。
宋玉望着姬无垠掌心漂浮的残缺灵根,它与那只如虫一般的藤蔓相互吞噬着,藤蔓长出赤红尖刺紧紧的缠住灵火的核心。
姬无垠用情丝削去那些毒芽,刀刃刮擦灵根的声响,像极了以前小时候妈妈给她梳头发的样子。
宋家禁地。
原本还在打坐的宋卿之倏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心口浮现淡金色的堙灭莲的徽印,那蚀骨的剧烈疼痛让他无法压抑的发出呜咽声。
宋玉整个人如同从大海里被捞出来一般,被汗水浸透。
被拔除灵根的伤口无法愈合,溃烂的皮肉间钻出透明菌丝,贪婪的缠绕在姬无垠的指尖,吸食着他散发出来温柔的灵力。
意识模糊间,宋玉晃神从脑海里看到了不属于她的记忆。
"忍过火焚之苦,堙灭莲种方能发芽。"
宋卿之并指划开胸腔,跳动的赤红灵根与她的神魂残躯共鸣。
当姬无垠的灵力顺着菌丝导入体内时,无数菌丝在烈焰中扭曲成梵文,烧焦的皮肉下竟浮现金色莲纹。
最灼烫的不是火焰,是两截灵根相融时的记忆回溯。
宋玉看见了百年前宋卿之跪在炼器炉前,将自己的火灵根一寸寸喂给了莲种。
那些本该属于他的灼痛,此刻正通过相连的命线加倍奉还。
血莲在心脏扎根那刻,宋卿之在识海里的结界轰然炸裂。
极度炙热的灵火蛮不讲理的对撞上他的识海,吐出的血沫在半空凝成红珊瑚,落地时又燃作青烟。
浑浑噩噩的宋玉望识海里那一望无垠的火海,终于在火海的中心看到了那稚嫩的绿芽。
绿芽周身被金色的梵文包裹着,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也终于看懂了那些文字。
「灵根涅槃者,五感尽丧,唯心火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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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卿之跪在识海的心潭时,天空凝着的晨露正巧滴落。
本该泛起涟漪的水面却发出琉璃碎裂的脆响,他怔怔看着那滴水珠在池面冻成冰菱,倒映出自己骤然收缩的瞳孔。
池中的湮灭莲正在凋零,鎏金色的脉络在莲瓣上褪成灰白,边缘卷曲如烧焦的符纸。
他慌忙并指掐诀,急忙将心头血献上。
血珠溅在莲心上竟被弹开——这株以他心头血喂养的堙灭莲,拒绝了他的触碰。
"不可能..."
他猛地睁开眼扯开领口,心口处浮现的莲纹竟与池中枯莲同步萎缩。
百年前种下莲花那日,师傅将他的情丝炼成莲茎时说过:"此莲荣枯即是你道心明灭。"
业火顺着心潭的池壁急速蔓延,将他多年滋养的莲花烧的只剩灰烬。
再睁眼,戴着玄铁面具的师傅正站在他面前。
他面色苍白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师傅,莲种枯萎了。”
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轮回又开始了。”
他语重心长道:“这次,莫要再让为师失望了。”
他点头称是,宋卿之突然想起林玉消散前那个笑。
少女染血在他怀中死去的样子,原来从那时起就不是诀别,而是早在轮回里写就的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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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再睁眼时,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被人活生生拆成了碎片又被粗暴拼好。
她气若游丝问着,“师傅,我昏过去多久了?”
姬无垠替她擦着额头的细汗,“没多久,不过几息。”
房间里炙热的火气还未褪去,好在合欢宗财大气粗连平时用的家具茶盏都是宝器,才能忍受这灵火的焚烧。
唯一遭了殃的——就是门口那棵道行不算高的槐树。
姬无垠将掌心摊开,灵火的晶核失去了光彩,如宝石一般的晶体上遍布着无数皲裂的裂隙。
而一根粗壮的暗红色木藤像一只手掌一样死死的包裹着它,只能从缝隙里偶然能看见露出的核心。
“师傅,这是什么?”
姬无垠挑眉,“你一直不知道这个东西?”
宋玉懵懂的摇头,主要是……书里也没写啊。
姬无垠托起这一团藤蔓放置她的面前,“这不是你的灵根,施术人用的禁术将自己的灵根分给了你。”
“每当你运用了不属于你的灵力,代价便是用这只木藤作为媒介,吸食你的精血。”
宋玉满脸懵逼只觉得莫名其妙,“不是……那人干嘛要这么做?这也太坏了吧?”
“反正应该是个变态吧。”
姬无垠轻哼一声,他不想说实话。
施术人需要付出的代价是自己修为的一半,且命根相连他所承受的痛苦只会比宋玉更加刻骨噬心。
看完宗卷的姬无垠他用脚指头都想得到。
那姓宋的不惜散尽一半的修为,又是切灵根又是拿心血滋养她的神魂,无非就是要和她重新再续一次前缘。
真下头啊。
想到这他背过身去阴恻恻发问,“你和那姓宋的九世情劫这个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宋玉看不清他表情,却下意识的厌恶道,“那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哦不,九辈子血霉。”
他偷偷打量着宋玉那厌恶的表情不似作假,心情难得的好了些。“嗯哼,智者不入爱河,怨种重蹈覆辙。我的好徒儿你有这种觉悟就好。”
说完,他将无极放在了宋玉的手心里。
“如今你修为尽失,练这本无极正合适。”
他感慨道:“之前就想把无极交给你,只是那时候的无极却并不适合你。也许……冥冥之中早有注定,这就是命吧。”
宋玉担忧道:‘师傅……那我是不是就没有灵根了?还能继续练这本剑法吗?’
姬无垠温柔的摸着她的头,“没事的,只要你能练得下去,无极已经足够强了。”
他单手扶着下巴沉思道:“至于灵根……这火灵压制了你原来的灵根,所以你的灵根到底是什么或者说还在不在师傅也不清楚。”
他淡笑着,“你多修养几日,师傅再想想办法。”
见宋玉那破碎的小可怜样他安抚道:“放心吧,师傅能处理好。”
看着宋玉沉沉入睡,他才放心的离开了。
姬无垠眼里的厌恶不再掩饰,那姓宋的真的有点让他倒胃口了。
他看着手里的火灵残骸,这个行为和跟踪狂有什么区别?
为了缠着人家重新轮回,还往神魂里装跟踪器,太令人作呕了。
那帮臭玩兵器的剑修还是那样自说自话,以为世界都要围着自己转吗?
全然不顾别人是否知晓又是否情愿。
那臭小子最好不要让他逮到,不然姬无垠真的要好好教他一下什么是尊重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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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踏破虚空,倏地出现在宋家的顶空。
宋卿之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只觉得恍若隔世,有多久了?
他有多久没有呼吸到这充满了生命力的空气了?
宋长生带着一群家仆慌忙跪在庭院中,他缓缓落下。
“参见宋——”
他挥手,打断了众人的声音。
“不必,我的令牌和剑呢?”
宋长生瞪了一眼一旁的管家,管家心领神会两腿抖的跟筛糠一样小跑着去库房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