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止打电话问了linda,然后把醉鬼送回了醉鬼家。
果然离他家不远,只隔了一个单元。
敲门没过几分钟,门就开了一条缝,一只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
看到闻止开心的叫了声:“闻哥哥!”
闻止把扶着的喻乐安正了正,喻乐乐眼睛又睁大了些,连忙放了手去扶喻乐安:“哥!你怎么了哥!”
“他喝醉了。”闻止放开喻乐安,让喻乐乐扶着,然后看到喻乐乐迷茫的眼睛,解释了一下,“睡着了,明天就醒了。”
“哦哦。”喻乐乐放心了些。
闻止:“你能照顾好你哥哥吗?”
喻乐乐很坚定的点了点头,另一只缠着纱布的胳膊就要伸过来把喻乐安的胳膊架起来。
闻止:“……”
他拦了一下喻乐安的手,心道“自作孽不可活”:“我来吧。”
他刚一伸手,喻乐安就顺着又趴在了他身上,这次是面对面,喻乐安的脑袋埋在他的颈窝处,闻止甚至能闻见洗发水的香精味道。
闻止带着他往门里走了几步,喻乐安和他蹭来蹭去的,就把他的火蹭起来了,闻止脑门上青筋跳动,一气之下左手直接抄进喻乐安的膝窝,把他公主抱到了床上。
结果放下他的时候,脖子又被喻乐安钩住。
“我要洗澡!”喻乐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声音坚定的朝闻止道。
洗你奶奶个腿儿。
闻止硬生生把他的胳膊从自己脖子上扒拉下去,一抬头,看到了喻乐安又委屈又懵然的目光。
闻止:……
他去洗手间沾湿了毛巾,给喻乐安换了衣服,又把他四肢都擦了一遍,问:“这样可以了吧。”
喻乐安点点头,抱着枕头舒服的睡了。
闻止叫喻乐乐过来:“你今天在你哥的屋子里睡,有什么事就去外面叫我。”
喻乐乐点了点头。
好在一晚上,喻乐安终于没有再作妖,第二天一早,喻乐安感觉脑袋很痛,睁开眼睛一看时间,已经早上九点了。
现在肯定赶不及去公司了,他要迟到了!
喻乐安猛地坐起来,床一震动,旁边的喻乐乐也醒了,喻乐安没反应过来喻乐乐昨晚怎么睡在这里了,先开口问道:“喻乐乐,我的闹钟今天没有响吗?”
喻乐乐被他略有些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低着头慢吞吞的解释道:“是闻哥哥昨天晚上关掉了……”
喻乐安着急换衣服的动作顿住,一段段记忆从他脑子深处泛出来,喻乐乐眼睁睁看着哥哥的脸色变得青了。
一旁的喻乐乐突然想到了闻止昨天晚上“有什么事就去叫他”的叮嘱,觉得现在就应该去找闻哥哥了。
闻止昨天晚上本来想睡客房来着,结果喻家两兄弟的行李实在是寥寥,客房只有一张席梦思,无奈只能在沙发上凑活了一宿。
他很久没睡过质量这么差的地方了,结果早上被喻乐乐叫醒了。
喻乐乐趴在他的身上,想去掀他的眼皮,结果闻止先一步睁开了眼睛,喻乐乐缩手道:“我哥哥醒了。”
喻乐安终于从震惊和难堪的记忆中回过神来,喻乐乐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瞬间意识到喻乐乐去干什么了,迅速把衣服套上去了客厅。
小心的把喻乐乐从闻止身上拖了下来:“闻总。”
喻乐安心情如死灰,他想到昨天晚上的情景,觉得闻止今天怕不是要把他开了。但昨天的事情没办法解释,做了就是做了,还不如装不知道,这样能给双方留点面子,没准闻总能心胸宽大,能把这页揭过去也说不定。
“感觉怎么样?要不要休息一天?”闻止如常的从沙发上起身,像是也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一样。
“我已经没事了,闻总。”
今天依旧是喻乐安开闻止的车送他去公司,两人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喻乐安在后视镜里偷觑他的脸色,并未看出他心情到底怎么样。
到公司之后,闻止通知商业街项目组的人十点会议室开会。
听到这个消息,喻乐安整个人都怔愣了。
经过昨天那么一出,喻乐安不得不想,是不是这次会议是要把他开了,其他人重新分配工作。
昨天怎么能因为不想闻止喝酒,就擅作主张给他挡呢。
他自己又不了解自己的酒量,就算大学聚餐的时候,也只是浅酌一下,昨天作为助理本来应当喝不了多少的,只是因为不想让闻止喝酒,就要让自己的努力和目标毁于一旦。
他到底在想什么?!
进了会议室,闻止过了约定时间两分钟才进来。
一开始的关于项目规划,喻乐安想仔细听,但心里像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总是不由人的分散他的注意力,有时候开始盯着闻止发呆。
闻止的身材很好,宽肩窄腰,坐在会议室中间的位置上,姿态闲散随意却自带一股锋芒,下颚的弧线清晰,嘴唇略有些薄,导致他下半张脸显得冷硬,但眼睛里的疏离消减了这种冷硬,使其变成了一种不近人情之感。
其实闻止这个人挺好的,如果他继承闻达,一定不会像闻恒那样。
他也许能够想办法接近闻恒,然后杀了他。但如果无权无势,他又怎么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他会变成一个杀人犯,他的父母也只能是死于“无心之失”的倒霉蛋了。
他得想办法留在闻达。
在会议结束后,他得去找闻止,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得留在闻达。
“喻乐安。”喻乐安听见闻止沉稳的声音,微微坐直了身形,抿嘴听着也许是最后的判决。
闻止看着从刚刚开始就心不在焉的喻乐安,微微挑了下眉头,接着道:“项目准备做的很好,就由你全权负责本次项目。”
喻乐安:……
啊?
会议室里一时寂静,无他,这里面有一半都是在公司两年以上的老员工了,就让这刚来几个月的新人抢了风头,不服气的多的是。
都知道闻止不靠谱,但谁也没想到任性到这种地步:“这不合适吧,小闻总,喻乐安他都没什么带项目的经验。”
“怎么,你要做?”闻止看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人道,“只是这里这么多位前辈,怎么也轮不上喻乐安。”
按闻止的性子,一般不会跟别人解释他的决定,但他少见的顾念了一下喻乐安,免得同事都以为他走后门,他把手上的资料放在桌子上:“你们可以看看,这份企划案里多少东西是喻乐安准备的,你们这些‘前辈’要是自以为自己做的有他周全,就把你们的成果拿出来。”
没人说话了。
喻乐安沉默地走出会议室,看到闻止在外面等他。
他走到闻止面前,闻止想了想,说了一句:“要是有人给你使绊子,就直接告诉我。”
“……谢谢闻总。”
晚上,喻乐安又加了很久的班,很晚了才回家。
喻乐乐已经在自己吃饭了,见到他很开心地过来迎接。
但喻乐安没有像以前那样揉揉他的头,而是坐在了餐桌的座位上,看着喻乐乐发了一会儿呆。
过了一会儿才说:“乐乐,他对我这么好,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坏人……”
喻乐乐不懂,只是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抱住了喻乐安。
喻乐安把头埋在喻乐乐的颈窝里,丧气道:“乐乐,哥哥不想做坏人。”
喻乐乐伸平手,学着喻乐安平常揉他脑袋一样拍拍喻乐安的头,坚定道:“哥哥是好人!”
喻乐安许久没说话,只是不停的抚摸着喻乐乐的受伤行动不便的那条腿,喻乐乐看不出哥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