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云成亲半年后,皇帝突然病重,夏之云做为太子顺理成章开始监国。
以前夏之云只负责一些日常事务,重大国事还是由皇帝定夺,如今没有缓冲的时间,各种紧急情况纷至沓来,让夏之云毫无还手的余地。
每次夏之云去看望皇帝时,他总是摸着夏之云的头说道:“皇儿,对不起,本想慢慢教你,可病情来势汹汹,所有事务突然都压在你头上,如果无法抉择,可以问顾将军,丞相……”皇帝说了一种重臣的名字,夏之云都记了下来。
看望皇帝之后他每次又会去问太医院,父皇的病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太医院院正前几天还模棱两可地说着:“只是年纪大了,抵御疾病的能力下降,好好养着可能会有好转。”
可是几天下来皇帝的病没有一丝好转,他才知道自己被那些太医忽悠了。
这天,他伺候皇帝喝完药睡着之后来到了偏殿,让阿福去把太医院所有人都“请”了过来。
所有太医乌泱泱跪了一片,夏之云刚开始还态度温和地问皇帝的情况,可得到的结果和前几天说的一样。
夏之云自是不信,于是他第一次施展了太子的威压:“孤再问一次,父皇的病情到底如何,如果还这么忽悠孤,那你们通通给孤回乡种田,太医院自有能者居之!”
随后来到太医院院正面前,“张院正,提着你的脑袋好好说,父皇的病到底什么情况!”
张院正习惯了温柔的太子殿下,现在突然面对如此严厉的拷问,瞬间吓得哆哆嗦嗦,回复到:“回太子,皇上的病是陈年旧疴,病已入心肺,再难痊愈啊!”
夏之云已经猜到这个结果,又问:“父皇,还有多长时间?”
张院正不敢回答,冷汗淋漓,夏之云也不啰嗦,大声说道:“快说!”
张院正吓得连磕了几个头颤抖地说道:“照如今这个情况,能撑到半年已是不易。”
夏之云退了一步,如此说来,父皇只有半年的时间。
他无力地说道:“都下去,今日之事,不准透露一个字,否则,死!”
所有太医瞬间吓得面色苍白,连声说:“是……”然后赶紧离开了这个地方。
夏之云沮丧地出门,正好遇到了同样来看望皇帝的夏南星,他注意到夏之云苍白的脸色,他担心地问道:“太子殿下?怎么了?”
夏之云看着兄长,父皇只有他们两个儿子,如今父皇的情况他觉得不应该瞒着夏南星。
他说:“皇兄,父皇他,时日无多了!”
夏南星同样不可置信地退了一步说道,“怎么会?怎么会如此严重?父皇……”
“皇兄,除了母后和心儿,我只剩下你了。”
夏南星拍了拍夏之云的肩膀,忧伤地说道:“我们是亲兄弟,本该相互扶持。你放心,我会永远支持你!”
“皇兄……”夏之云突然抱了抱夏南星,说道:“谢谢皇兄。”
夏南星安慰说:“兄弟之间,不用谢。”
回府的时候顾倾心正在练功,自从皇帝病重,夏之云一个人扛起重担,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让夏之云保护了,朝堂之事她不懂,只能强健自己的身体,希望有一天能帮上夏之云。
她看到夏之云失神地回来,担心地前去问道:“阿云,怎么了?是朝堂之事太棘手了吗?”
夏之云看着顾倾心,心里终于安定了一点,他把父皇的情况如实跟顾倾心说了,顾倾心震惊之余,又心疼地抱住他,“阿云,生命之事本就难以控制,活在当下,好好完成父皇的愿望,治理好这个国家,我相信,这是父皇最想看到的。”
“嗯,心儿,只是接下来,可能会苦了你。”
“傻瓜,有你在身边,我不怕,而且在我面前,永远不要故作坚强。”顾倾心抚摸着夏之云的脸轻声说道。
“还记得我们摘的那株桃花枝吗,你看,它在院子里坚强的活了下来,过不了几年就能和我们一样高了,到时候我们一起赏花,喝酒,可好?”
夏之云看了一眼那株矮小的桃树,笑了笑说道:“好!”
可时间不给夏之云喘息的机会,虽然他把不重要的日常事务给了夏南星处理,自己处理紧急情况,可就几件紧急情况让夏之云忙得焦头烂额。
起初,他还好声好气地和大臣们商量,结果几天下来全都说了些废话,各位文臣武将唇枪舌战,愣是没商量出一个解决方法。
他孤独地走在皇宫里,想着父皇之前上朝的样子,他明白,自己该做一些改变了。
既然温柔的明君做不了,那就做一个狠辣的暴君!否则,今后都会如今日一般,被人当软弱的柿子任人拿捏!
于是夏之云动怒了,在早朝一开始,大臣们正准备发话时,他使劲地将折子扔在地上愤怒道:“废话不许多说!孤不想听!如今北方蝗虫压境,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百姓半年心血一夜之间成为泡影,如今孤只关心两个问题,灭蝗虫的药什么时候研制出来?!百姓该如何安置?!”
“张院正!你做为太医院之首,孤限你十日之内将药做好,否则孤不介意换一个院正!”
“陆首辅!北方之事之前由你全权负责,你手下的陈知府更是百姓的父母官,他最清楚北方受灾百姓的衣食住行,生活作息,山川地势,若五天之内没有合理的安置方案,让他提头来见!”
张院正之前被夏之云吓过,所以知道他是认真的,连忙郑重回道:“是!”
而陆木真经历了两朝皇权更迭,这点威压根本奈何不了他,心里在想:“黄头小儿,不知所谓!”,但脸上还是轻飘飘的说了句:“定不负所望!”
夏之云当然把两人的表情收入眼底,陆木真家族势力盘根错节,这件事就算没处理好也动摇不了他的根基。
那么一步一步来,首先,杀鸡儆猴!
于是,下朝之后他立刻派了两个武功高强的亲信去往北方。
此时,夏之云意识到,他该培养一支武功高强且只听自己命令的暗卫了。除了保护他人,还可以做一些暗地里才能做的事!
从那之后,他开始早出晚归,白天处理朝政大事,晚上训练暗卫。
五天之后,张院正表示治理蝗虫的药进行地很顺利,十日应该能研制出来,到时候他派几个太医拿着药方北上,一路上一边采集草药,一边熬制汤药,到达北方时,正好药量可以足够抑制蝗虫。
而陆木真则表示北方地势复杂,人口众多,五日时间太短,实在是无可行之策。
夏之云勾了勾唇,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于是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陆首辅为官多年,这点事却办不了,当然,我不是指责陆首辅能力不够,肯定是陆首辅宅心仁厚,不忍向下施压,既然陆首辅不忍,那就让孤来做这个刽子手吧!”
“来人!把人带上来!”
之前派出去的亲信回来了,只不过他们手里多了一个红色的袋子。
夏之云缓缓说:“打开”
于是两颗人头出现在了朝堂之上,正是陈知府手下的人。
众朝臣瞬间哗然,有些新来的胆小的小官腿脚发抖跪了下来,冷汗淋漓!
而一些见惯了大场面的大臣脸上波澜不惊,他们又岂不知,太子这是威胁。
又有何用!
夏之云看着他们平静的脸色,心里开始紧张,若今日不能威慑他们,来日就没有收拾他们的机会了。
还好留有后招。
随后夏之云用手扣了扣桌子,一个人被塞着嘴巴押了上来。
正是陈知府!
他惶恐地看向夏之云,却在他眼中看到冰冷的寒意。
他求救的眼神扫到了陆木真,陆木真则是缓缓地撇开了眼。
夏之云开口:“陆首辅,陈知府治下不严,孤处理他您没意见吧?”
“但凭太子殿下处置。”
陈知府睁圆了双眼,不敢相信陆木真的话,自己是由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他也为陆木真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如今说不要就不要了,这颗弃子他可是扔得快呀!
夏之云手一挥,侍卫拿开了塞在嘴里的布,陈知府正想说什么,陆木真率先开口:“陈知府,你也跟了我多年,当初看你勤奋肯干,才破格提拔你,如今你不能为太子殿下解忧,不仅你,你的家人也得悉数获罪!”
这是在拿他家人威胁他!
陈知府害怕地抖着嘴唇,最终为了家人,一口咬定:“太子殿下,是臣无能,愧对皇上的栽培之恩,如今用我一死,换陆首辅清白!”
夏之云道:“你确实该死,但死法可没那么简单。”
夏之云手再次一挥,一群侍卫带着一群老弱妇孺上来,陆木真和陈知府倒吸一口凉气,这些都是他们的家人!
“太子殿下!您私扣朝臣内眷是何用意!”陆行州大声喊着,没有丝毫尊卑可言!
夏之云仍旧是笑了笑,“孤没有其他用意,只是想让他们看一场戏。”
他缓缓走了出去,众朝臣也跟着他一起走向了室外,陈知府被绑在台阶下,十字架将他手脚绑得淤青。
旁边则是陆木真和陈知府的家人,他们跪了一地,每个人都害怕地发抖,不知道这个曾经温柔的太子殿下如今到底要做什么!
阿福搬了一个椅子,夏之云半躺着,所有朝臣站在他身后,只听他说着:“所有人,给孤好好睁大眼睛看着!这就是背叛朝廷的下场!”
然后地狱般的声音传来:“凌迟!处死!”
偌大的空间鸦雀无声,只有天上飞的一只乌鸦发出了“嘎”的声音。
之前跪了下去的小官依旧跪了,有些家眷一听,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陆木真一看紧张喊到:“母亲!”
“陆首辅,好戏还没开始,你慌什么?”夏之云悠悠开口与他对视,他在陆行州眼里看到了恨意,以及,恐惧!
终于,夏之云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反应,心里渐渐松了一口气,今日的目的总算达到了,但不够!
今日,他要让这些国家蛀虫纷纷为自己的敷衍傲慢的态度,视百姓为蝼蚁的行为付出代价!
“行刑!”
刽子手拿着一把刀,第一刀,割下了陈知府的胸前肉!
“啊!”陈知府和家眷们尖叫声回荡着整个皇宫,陈知府大汗淋漓,骂到:“夏之云!有本事痛快给我一刀!这样折磨我算什么本事!”
众人听到这话,皆是脸色煞白!
“太吵了,把他嘴给孤封住!”夏之云语气毫无波澜地说道。
于是陈知府的嘴又被封住。
这一刀,又让一些家眷晕了过去,那些见过了大风大浪的大臣也开始发抖。
随着第二刀,第三刀下去,夏之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大臣们虚汗浸透了衣衫,他们已经逐渐明白,今日的夏之云,已变成了一个合格的君主,不再是前几日任人忽悠的太子殿下了!
第十刀的时候,陈知府痛晕了过去,家眷们也几乎全部晕了,夏之云站了起来,转过身看着诸位大臣,犹如修罗地狱的声音传了出来:“从今往后,不敬百姓者,皆如此下场!”
随后他看着脸色苍白的陆木真:“陆首辅,孤要的方案,五日内能给出来了吗?”
“臣,定当竭尽全力!”
“好!”
“今日就到这,下朝!”
夏之云转了个身,裙摆划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他面无表情地走出了皇宫,留下其余人还沉浸在恐慌当中。
夏之云强忍着不适回到了府中,他让阿福打了一盆又一盆的水来洗自己的手,可是他看见好多血,洗不干净,根本洗不干净!
“嘭”,他打翻了铁盆,蹲下来作呕。
突然,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了他,他害怕道:“心儿,你,怕我吗?”
顾倾心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阿云,你做得对,若不立威,他们不会听你的话,更不会为你做事!”
“可好多血,心儿,我回不去了……”夏之云颤抖地说道。
“阿云!你看着我!你没错!做为君王,优柔寡断才是最大的错误!”
“心儿!”他紧紧地抱着顾倾心,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心中。
顾倾心心疼地说道:“是我没用,让你一个人面对,你放心,我不会软弱,也不会妇人之仁,不会让你白受这苦难!”